余小東斜了王凡一眼,這小子口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著急地嘀咕:「到底在哪啊?」
余小東小聲提議:「我們過去看看吧,要是她們想不開就不好了。」
王凡嚴肅地教育他說:「俗,現在有很多城裡來的女孩喜歡夜泳,你看這麼美好的月光……」
邊說王凡站起來:「看來還是要幫忙,不然顯得我們太不人道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余小東叫了聲:「完了,她好像不會游泳!」
余小東看見那個女人在潭裡面撲騰爭扎,不一會兒整個人就慢慢沉下去了,只露出一隻潔白的小手伸出水面。
這個時候還等什麼,正是英雄救美女的大好機會啊,余小東正在摩拳擦掌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正在這時,岸邊又出現一個人,這次王凡看得很清楚,是山本,他卟嗵一下就下了水,借著月光可以看出他的身手很矯捷,完全不像一個 70 多歲的老人。
山本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哦,對了,剛才一直跟著陳娟的,那陳娟哪去了呢?
余小東當即立斷一躍而起:「走,救人!……」
等跑到潭邊,余小東發現潭水靜靜的,什麼都沒有,那個女孩鬼影子都看不到,月色下,水面靜靜的,一絲水紋也沒有,借著水中月光的倒影,可以看到幾條鯽魚浮在水中央一動不動。
余小東渾身一寒,怎麼會這樣?
余小東看了看腳下,奇怪,他明明看見那個女孩脫下的和服也沒不見了。
余小東三下五除二脫衣服,王凡卻干站著不動,余小東突然想起,他不會游泳。
看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啊,說時遲那時快,余小東一頭扎進潭裡。
水潭的周邊其實並不深,基本上水都只到余小東脖子那裡。余小東遊到當中,用腳探了一下,下面深不見底,余小東心一寒,趕緊把腳縮了回來,很明顯,當中可能有一個潭洞。
余小東在潭洞的邊上找遍了,人毛也沒有,魚倒是撞到幾條。
潭子其實並不大,不到 20 個平方,差不多就跟余小東在廣州租住的那個小房間一般般大,這樣小的地方,一下子有三個人落水,怎麼會一個人也摸不到?難道都掉進洞裡去了?
余小東自恃水性還可以,而且這個時候,救美女要緊,到了表現的關鍵時候了,余小東把心一橫,往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的潭洞鑽了進去,裡面太深了,而且最要命的是,黑沉沉的,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通向哪裡,余小東手順著洞壁摸索著,手突然落了空,原來洞壁上還橫著一個更小的洞,余小東摸到一個軟軟的身體。
余小東拖著他浮出潭洞。
一出水面,王凡就朝余小東喊:「摸到沒有啊摸到沒有啊?」
余小東說:「摸摸到了。」
余小東這個時候話都說不清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就在一瞬間,一個讓余小東渾身顫慄的事情發生了。
余小東看見潭邊站著剛剛跳下去的和服女人,背對著他,她的和服穿得好好的,日本式的髮髻也高高的挽起,款款向夜色中隱去。
余小東喊了一聲:「陳娟你怎麼了?」
穿和服的女人沒回頭,一步步朝夜色中走去。
余小東手中拽著的山本連滾帶爬上了岸,颳起一陣風,余小東打了個寒顫,這時,借著月光,他看見前面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個洞。養屍洞?
余小東想起在《綠林烽火》裡看到的一句話:
「養屍洞又叫清風口,就在一個深潭旁邊。」
「你剛才看見有人上岸沒有?」余小東問一邊臉色煞白的王凡。
王凡抖著腿說:「沒有啊,我就只看到這個日本老頭。」王凡指著山本說:他怎麼跑這來跳水啦?「」
余小東打著哆索邊穿衣服邊說:「有、有點不正常……你打電話報警吧.」
王凡摸出手機,手只抖。
余小東搶過來,撥了好半天才撥通。
「什麼事啊?」
「這邊有人跳水了!」
「……這麼晚了,怎麼出警啊?都睡了。」
余小東暈,順口說:「是個來中國旅遊的日本人哦。」
「……哦,是吧,你等下,我跟領導匯報一下。」
余小東把手機還給王凡,說:
「我想進洞看看,要不要一起去?」
王凡抖得比余小東還厲害。
他說:「我還、還是在這裡守著山本等警察來吧。」
余小東說:「那也好吧。」
等快走到洞時,余小東朝後邊望了一眼,剛才沒敢跟王凡說,怕他害怕。
余小東剛才用手探了一下山本的鼻息,好像已經沒氣了。
就在余小東進洞的那一刻,余小東聽到有人在後面喊了一聲:「余小東,你們在哪裡……」
余小東正要轉身,突然洞裡面好像有一隻手伸出來,扯了余小東一把。
余小東一失足,掉了進去,在下墜的過程中,余小東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有女人銀鈴般的笑聲,但是,余小東什麼也看不見,接著余小東被什麼東西攔了一下,然後頭感一陣眩暈,余小東閉上眼,仿佛看到無數奇怪的畫面,裡面有炮火、有馬嘶聲,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余小東醒過來了,意識到自己的鬼洞裡,而且還好,活著。
景點的工作人員應該都下班了,難道裡面還住著人?
這麼想著,余小東往前走,確切地說是一步一步地探,然後腳一踩空,余小東往下一滾,不曉得到了什麼地方,身子硌得生疼,一摸頭,濕的,估計掛彩了。
應該搞個燈啊,這麼黑燈瞎火的,媽的旅遊景點的開發商太小氣了。
余小東不分東南西北地摸來摸去,他一想到陳娟說的,這裡以前是個養屍洞,心時就發毛,平時鬼片看太多真不是好事啊。
正害怕著,忽然聽到裡面隱約好像有人說話,不遠的地方好像還有點亮光,余小東聽出來的,是余小東剛才掉下來時聽到的女孩的聲音。
余小東大聲喊了一句:「有人嗎?」
剛這麼喊了一句,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包括余小東自己的聲音,好像被這個深不見底的洞給吸得一乾二淨,那點鬼火樣的亮光也突然就熄了。余小東手四處摸著探路,走了幾步,摸到一個木頭一樣的東西,又摸了一下,好像是個大的開著口的木匣子,余小東頭一炸。
他心一橫,伸手往裡面摸去,身上一炸,他摸到一個硬邦邦的光滑的球狀物,不是頭骨是什麼?
很奇怪,手真正摸到頭骨,反而不怎麼害怕了。
假的吧?肯定是景區為了吸引人搞出來的東東。
這時余小東突然想起手機,剛才一急,竟然忘記了,看來摔傻了。
一摸口袋,還在,摸出來一看,一摁鍵,手機屏亮了。
他記得自己以前在一家公司時,下班時跟一美女同坐電梯,結果電梯壞了,余小東就是用手機當電燈用英雄救美眉,這次他借著手機的黃綠色微光,看到的卻是棺材裡面的幾個猙獰的骷髏用空洞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他得他臉都紅了。
一幅棺材裡放著好幾具屍骨,身上穿的衣服已經爛了,也看不出什麼顏色什麼質地,余小東只罵這景點開發商太小氣了吧。
余小東告誡自己要淡定,他想起手機還有一個重要功能,忙打 110,不通,一看按成了 119,再按,這回沒錯,可是裡面傳來:您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余小東心裡一片茫然,不一會手機的屏幕光又滅了,眼前一片漆黑,又按了一下,借著微弱的光憑著記憶中的方向朝前面摸去,剛走了兩步,腳一滑,摔倒在地上。
余小東坐了一會,手往地上一撐,想站起來,明顯感覺地上很濕漉漉的,他一隻手舉著手機一隻手扶著山洞石壁一步步往前探,走了好久,隱約聽到前面有溪水流動的聲音,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