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代理人第三十六章，孤獨的王者

推門而入，很意外的是，一直給我金碧輝煌感覺的湮虛殿，卻在這裡完全不同。

清雲宮。整個湮虛殿最核心的地方，推開厚重大門之後。卻看見的是一片灰色。

整個宮殿中看不到一點金色，地面上散亂地放著各種各樣的兵器，大多是碎裂的，外表貼滿金箔的城牆其內卻只是青石。

碎裂的鎧甲。斷裂的長劍，破碎的刀柄……

這裡並不像是仙王的大殿，卻反而像是一片兵器的墳墓。空氣里都透出肅殺而蕭瑟的感覺，我抬起頭，看見遠處在無數碎裂的兵刃盔甲堆砌的坡上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黑色王座。

不是金，不是銀，非銅非鐵，這是一座看起來由石頭所鑄的王座，簡單的設計但是卻散發出一股王者一般的霸道。

「那便是湮虛仙王的王座，黑石王座。」

老四在我身後輕聲說。

而在黑石王座前。唯一的一塊空地上放著一個小小的桌子，而在桌子上放著一隻白色的仙壺，那便是我此行的目的。

「為何這裡不是金色？」

我低聲問道。

「不知道，湮虛殿建造的時候我們都已經變成了仙衛，沒人在意這裡到底造成什麼樣，不過也許這是湮虛仙王的心愿吧。他其實一直都不是一個得勢的人，因為他原本來自仙族。」

聽見這話，我一怔，回頭看著老四問道：「原本來自仙族？天庭的仙人難道不是仙族的人嗎？」

老四搖了搖頭道：「仙族之所以被稱為仙族，不過只是因為仙族是最初使用仙力的種族，仙力仙氣是天地所成並非仙族所創。天庭的仙人其實很多都是修為高深的道人亦或者是百族強者，妖族，巫族，蠻族。甚至還有鬼族和古神一族的高手。當然也有人，但是仙族之人卻在天庭並不得勢，因為在天庭中期，仙族認為仙氣乃是仙族的象徵，天庭想要修煉和使用仙氣就必須經過仙族的同意，為此天帝和仙族發生了多次摩擦，最終引發大戰。而作為最初建立天庭的湮虛仙王一直被夾在兩股勢力之間，天帝對其並不信任，而仙族又認為其為叛徒，所以最終天帝甚至將湮虛殿賜給了一個小小的仙將以此來羞辱湮虛仙王，仙王最終參加了天庭對抗仙族的最後一站，但終究沒有回來，我等一直守衛在此。過往，總看見他坐在黑石王座上一個人飲酒，此地所有的盔甲兵器雖然已經無用，但其實都是當年死於仙王手中之人，仙王沒殺一人，便會取走其兵刃或是一片盔甲。」

我一邊聽著老四的話，一邊看著黑石王座，仿佛能夠看見一位曾經強大的仙王獨自坐在黑石王座之上的樣子，手中握著仙釀卻無笑顏，坐在冰冷的黑暗中，常常有的只是一聲嘆息。

這種孤獨，我感受不到，但是我卻沒來由地想起了我的師傅端木森，在萬家林的記憶中，他還年幼的時候在北京一處四合院中，總是會看見端木森背著劍，默默地走出門，沒有援軍，沒有幫手，最終只有他自己，面對的總是強大到無邊的敵人，可每一次卻又孤獨地面對，因為身畔無人能夠相助。

「這種孤獨，是毒……」

我低聲說道。

抬腳走進了清雲宮，即便有再多感嘆，可該拿的仙壺我還是要拿。

「你們別跟的太近，一旦發現有情況立刻應對。」

我低聲說道，向著仙壺走去的時候自己的餘光也看向了四周，這裡應該還有三個仙衛，但是遲遲沒有出現，它們隱沒在暗處反而讓我有些惴惴不安。

卻在此時，斜前方傳來了響聲，因為此地到處都是兵刃和盔甲，但凡有人走動立刻就會聽的很清楚。

「誰！」

我高聲問道。

卻見一個黑影在黑石王座後方一閃而過，我快步沖了過去，可就在此時，身後的老四也喊了起來：「主人小心，三位仙衛動了！」

一聽這話我立刻將臉轉了過去，卻見有三個身影從我四周的兵器堆里爬了出來，它們居然埋伏在這些不起眼的兵刃之間。

此時暴起，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三位仙衛，穿著的卻不是金色的盔甲，而是灰色的鐵甲，乍一看甚至比不上外面的那些金甲武士，可是行家出手一看便知，三個仙衛的氣機將我的前後左右都給封住了，我被困在其中呈圍死之狀。

「鏗！」

仙衛一劍劈下，我往後退了一步，就在關鍵時刻隨手操起地面上放著的一塊盾牌，往頭頂上一擋，只聽見「嘭」的一聲悶響，仙衛的長劍直接將盾牌劈碎，劍鋒刮傷了我的臉，但也因為受阻，所以我沒有傷到性命。

魔火出手，猛地一拍地面，很快四周的兵器和盔甲全都被點燃，紅色的魔火燃燒起來，將三個仙衛逼退。

「主人！」

一眾巫衛趕到我的身邊，將我護在了身後。

「你們居然都叛變了。」

此時說話的這個仙衛穿的也是鐵盔甲，但是盔甲胸前刻著一頭，這一點和其他所有的仙衛都不同。

「你們該知道背叛仙王的下場，一切存有異心者，最終都將被毀滅。你們也不例外。」

胸前刻有頭的仙衛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斷裂的長劍扔在地上。

「他們的裝備怎麼比你們還要弱的樣子。」

我低聲問道。

「我們身上這些金甲是為了穩固我們的肉身和靈魂，因為我們已經被製成了仙衛，但是這三個所謂的仙衛卻並非如此，他們的肉身在大戰中已經被毀，但是靈魂還在，這些年一直不斷地鍛煉自己的靈魂，能夠附著在這裡任何的兵器上，魂體不滅，便是永生，尤其是第一仙衛。他本就是極強的仙將，傳說中距離仙王也是一步之遙，但是奈何身死，所以拼命鍛煉魂魄，據說他的魂魄即便承受到劈砍，法術的攻擊都不會受傷，可以說是真正的永生。只是，似乎湮虛仙王將其禁錮在了清雲宮中。」

老四快速地說道。

「那這裡還有沒有其他人？我剛剛看見個黑影。」

我開口問道。

身邊的巫衛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可見他們也不知道。

「等等，你剛剛說他不能離開清雲宮是嗎？」

我忽然靈機一動。

「是的，第一仙衛無法離開清雲宮，他是被永遠禁錮在此，怎麼了？」

老四還奇怪地看著我。

「你們跟著我一起往外退，我們退到清雲宮外去。」

我一邊說著一邊催促身邊的巫衛往後走。

幾個巫衛被我弄的有些疑惑，可無奈之下還是跟著我一起退到了清雲宮外，三個仙衛一看我們退了出去的確沒有繼續追擊。

「既然他們出不來，那我們的方法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