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奇怪,聲音好熟悉哦,還是個男人的聲音,語氣也很溫柔。我疑惑的抬起頭看到的竟然是楊宇浩!楊宇浩?徐霞南還想幹什麼?我警惕的後退了一步,看著他語無倫次的開口:「徐……徐霞南,我知道你死的冤枉,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你殺了太多無辜的人。我……我勸你還是就此放下吧,你如今殺孽並不多,也就幾百年的苦就可以重新進入鬼世界。徐霞南,你……」
「子衣,我是楊宇浩,不是小南。」對面的人不等我開口說完就打斷。
「啊!」我一愣,隨後甩了甩頭,「徐霞南你到底要什麼?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子衣,我是來幫你的。」它朝著我靠近一步,我後退一步緊盯著它伸出來的手,「別過來!你想怎麼樣!」
「我只想救你,你跟我來。」它又靠近一步,我也後退一步,「憑什麼相信你?」
「羅偉是我殺的,羅偉還去你家找過你,我是跟著你們五個人進的器具室,你是第一個發現我的人。在小南的幻境中這幾天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楊宇浩就是我,不然你以為你為什能活的好好的?其實今天你只要不出宿舍那扇門你還會和以前一樣,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因為我在宿舍布置了陰陣,小南進不去,可是你出來了。子衣,我知道你在找你的朋友他們,我已經幫你找到了,現在我可以帶你去,但是,放過小南,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你真的是楊宇浩?你是鬼?」我覺得整個世界都亂了。
「是的,我沒有理由騙你。」他趁著我走神拉起了我的手,「這邊,跟我來。快點,一會兒小南追上來你就走不了。」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的信了一個鬼的話。楊宇浩帶著我幾轉幾拐路線也不像我之前走的那樣迷迷糊糊,反而越來越明朗。最後跑著跑著天居然亮了!楊宇浩將我帶到器具室的門口!然後它就停下了不在前進了。
「就是這裡,進去之後你就可以離開小南的幻境看到你的朋友他們了。」楊宇浩抬手指著器具室的大門朝著我微微一笑,「子衣,我很高興認識你。離開之後記得到我的墳前拜訪一下,你是我第一個真正的朋友,也是最後一個朋友,很高興在做鬼的日子可以認識你。謝謝你讓我找到了小南,也讓我報了殺身之仇。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刑警。」說著他朝我敬了一個軍禮,「如果人死可以轉世的話希望下輩子還可以看見你,那時我是陽人而不是鬼。你快走吧,珍重。」
「慢著!」我拉著轉身欲要離開的他,他回頭看著向我,「還有事嗎?」
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開口:「讓你女朋友放了張賢瑱他們三個孩子吧,他們都是無辜的,至於殺了你女朋友的人我也不會讓他們逍遙法外的,所以你帶著她放心的離開吧。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會帶她走,這裡從此再無厲鬼。保重君子衣!」他握拳砸了砸胸口。
「保重楊宇浩。」我也握拳砸了砸胸口。看著他轉身離開,在他快要消失時我不舍的喊到:「楊宇浩!」
「還有事嗎?子衣。」他回頭。
「不要叫我子衣!太娘了!」我彆扭的撇撇嘴,而後認真的看著他,「吶,楊宇浩,謝謝你救了我兩次!我會記住你的!好好在陰界等著,時間也不長,就等個五十幾年我七十幾歲時也就差不多可以來找你了!到時候說不定還可以成為鄰居,到時好好介紹嫂子給我認識。說實話,總感覺嫂子不好相處啊!」
「呵呵……」他輕笑,「放心吧,你嫂子其實很溫柔的,放心吧,我等你,順便就給你把以後的住處都準備好。」
「哈哈哈哈……」最後我們心照不宣的笑了。
目送著他消失後我才轉身進了器具室。
楊宇浩,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救命之恩如今已經無以為報,以後的清明節就由我來為你掃墓吧……朋友。
剛一踏入器具室,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耳邊轟鳴聲不斷,腳下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沒有一點實在感。這樣的感覺大約持續了一分多鐘,黑暗漸漸褪去,轟鳴聲也慢慢的平息了下來,腳下硬邦邦的終於踩到東西了。
當我還處在剛才那種迷茫空洞的感覺中時一雙有力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手的主人不停的搖晃著我,本來已經清醒的大腦又被他搖的迷迷糊糊了。他一邊搖還一邊問:「子衣,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那女鬼沒把你怎麼了吧?快說啊,我幫你報仇去!」
「漣城啊,你別搖了好不好?」我鬱悶的揉了揉太陽穴,「你不都說了沒事嗎,放心吧,我沒事。」
「真的嗎?那女鬼把你一個人困在裡面就沒有把你怎麼樣?」他皺了皺眉,還是不放心的問。
「真的沒有!我保證!」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面對朋友的關心,心裡還是暖暖的。剝開漣城抓著我肩膀的手朝著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的銀子走去,站到他面前,我揚起一抹痞痞的笑:「我們走吧。」
「就這樣走了?那女鬼呢?你把她殺了嗎?」一張明朗的臉從銀子旁邊探了過來,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細細的思量了一番才記起來,原來是銀子的朋友段謹然,朝著他露出友好的笑容,「徐霞南交給楊宇浩了,已經沒有我們的事了,可以結案了。」
「楊宇浩?誰啊?你找了幫手?」
「呵呵,沒有,那女鬼的男朋友。」我悄悄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人記性還真是不怎麼樣,剛剛進器具室之前才見過的鬼這麼一會兒就忘了,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銀子剝開擋在前面的段謹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開口:「沒事就好,應該結束了吧。」
「嗯。」我點點頭,餘光瞥見笑著看著我的白冥淵。四目相對之時他朝著我抬手豎起了大拇指,我會意的頷首衝著他招了招手,接收到我的意思他小跑過來。我看了看白冥淵又望了望銀子,尷尬的朝著白冥淵說:「那個白同學,我給你的那把銀色的手槍呢?」
聽到我問話,白冥淵毫不猶豫的將右手的手槍遞給了我。
接過手槍我乾笑著伸到銀子面前:「喏,銀子,那個你的手槍,放心吧,還沒來得及拉環呢,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是我故意從你保險柜里拿的。那個,是漣城拿給我的!」
一邊的漣城不屑的冷哼一聲:「槍又不在我這裡。」
「你……」我憋屈的看著手裡的銀色手槍,該死的慕容漣城啊!我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然而,讓人意料之外的是沒有預料之中的低氣壓。只見本來應該擺出一副冰山臉然後咬牙切齒叫出我名字的人此刻只是一臉的淡然。他伸手將我遞過去的手槍又推了回來,開口時表情嚴肅的有點過分:「你留著吧,我不在的時候你留著防身。」
我把手按到脖子上那塊帶著我的溫度的血玉急急開口:「可是我有你……」
「留下吧,」他按住我想要拿出血玉的那隻手,「這些東西在有的時候就會變得不值得一提。」比如和朋友而言,朋友是失去不起的,子衣,你知道嗎?
看著銀子那張不容拒絕的臉我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了,我知道他是一個死性子,要是我在和他客氣,說不定他就真的生氣了。只是從銀子手裡拿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得到的?這些東西說價值連城都不足以形容,雖然我沒有見識過這塊血玉的力量,可是我知道這把槍的厲害,知道這把槍殺過多少厲鬼,那些鬼都是中了一槍就灰飛煙滅,不論是打在什麼地方,可見它強大的驅鬼力量,而這塊血玉肯定比這把槍還要厲害。
「好了,別想了。看你那一副感激的痛哭流涕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以身相許呢!」不知道漣城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對著我就是當頭一個爆栗,痛的我眼角含淚,可是沒良心的他還不忘了損我,「就你這個小身板,一點防身的武器都沒有,剛死一秒鐘的小鬼都可以把你轟成渣渣。」
「什麼啊?你看不起我是不是?要不要打架?」該結束的都結束了,大家長久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了,在分外輕鬆的心境下不知不覺就開始嬉鬧了起來。
「為什麼要看得起你?好啊!那就打啊!」說著漣城就做出假意挽起袖子的動作,而他是穿著無袖襯衫的好嗎!
迎合漣城我躲到銀子身後,從銀子的肩膀處露出大半個腦袋,嘴裡故意說著委屈的話:「好!打就打,但是!前提是——不要打臉好不好?銀子保護我啊!」
嘻嘻哈哈的我和漣城鬧成一團,銀子處在我們中央成了池中之魚。白冥淵已經獨自離開了學校,只有段謹然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我們嬉鬧。
段謹然看了幾分鐘見我們沒有要停下來的想法也搖了搖頭離開了,臨走前一句輕嘆飄落在夜風中:「想不到主席也會這樣縱容別人,這可一點也不像您啊,銀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