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符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存在原因

    這一場超出所有人想像的慘烈廝殺，就這樣毫無徵兆地暴起，然後再度回歸平靜。

    聖彌爾萎頓於地。大口大口地喘氣。斷槍還貫穿著他的身軀，看上去悽慘無比，實際上這傷勢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長槍是他的武器，也是他力量的一部分，傷勢其實在最低程度。而他給予敖麟的創傷看似不重，實際上半斤八兩，聖彌爾覺得，這一次換傷，他還是有掙的。

    畢竟，那可是五爪的黃金神龍啊！

    「嘿嘿……」

    聖彌爾傻笑了一聲。沒有靈魂的他，回想起生死之間敖麟擊向他天靈蓋的一拳。若是那一拳擊中，他必死無疑。然而在那千鈞一髮，聖擎還是及時出現，將他拯救。

    力量稍有恢復，聖彌爾面不改色地拔出長槍，開始修復傷勢。這一戰中，他已經無力繼續參與。他已經做了他理所能做的事情。

    重創敵方一人，並沒有讓敖麟感覺到心情舒暢。相反的，他發現對方已經發現他無力鎮壓體內的毒素，同時又洞察了他的動機，執意要阻攔他的計劃。之前逃離的強者，已經陸陸續續趕回，這就是證明。

    這些強者的回流，並沒使得敖麟真正畏懼。真正讓他覺得不安的是，他忽然發現，李游在他的感知中失去了蹤影。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這是他最擔心的對手。此刻失去消息，不管是哪種可能，都會出現足夠危險的後果。比如李游躲起來，在他疏忽大意的瞬間暴起襲擊，給予他意想不到的創傷……又或者，他奔著大地之心去了……

    想到最後的可能，敖麟兀自心驚。但他雖然猜到自己的目的已經被對方察覺，但他仍舊不認為對方會如此精準地做出預測。少了一名真正的對手，根本無法對他敖麟形成威脅。敖麟因而認為，對方就是要讓他產生這些想法，因為思想一旦懈怠僥倖，就會給予對方襲擊的機會。

    「這傢伙一定還在附近，就等著我誤判他離開了！」敖麟心中暗暗想著，臉上浮現傲慢的神色。這點伎倆，在他這活了無數歲月，智慧超群的黃金神龍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猴子的把戲！」敖麟對此表示了不屑。然而他卻沒想到的是，在他絕對控制之下，坤符還能與蚩尤的意識產生關聯，蚩尤早把自己的謊言和計劃全盤托出。敖麟所想到的一切，不過是一廂情願和自欺欺人罷了。

    「不能與他們纏鬥下去，必須要突圍離開。」

    敖麟很清楚，自己眼下並不適合劇烈的戰鬥。在毒素還沒驅離身體之前，進行如此強度的戰鬥，將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敖麟可不願承受跌階這樣的損失。他還想力量到達巔峰之後，尋找當年擊敗他的青鵬一雪前恥，順便血洗金鵬一族，報此心頭大恨！可多少年過去了，當年擊敗他的青鵬，力量必然也大有長進，他一但力量跌階，絕無擊敗青鵬的可能，怎麼可能戰勝得了對方？！為了這個宏偉的目標，敖麟在這地方，就不能受到太大的傷害，這些傢伙，不過是一群小丑而已，不值得為此付出如此代價！

    敖麟心中覺得憋屈。因而在不斷地說服自己一定要忍耐。至少在拿到大地之心驅除毒素之前，不能與這些傢伙進行無節制的戰鬥。

    「等我傷勢好了……」

    敖麟再度暗暗發誓。就在這麼一會間，他內心已經反覆多次立誓，要把眾人挫骨揚灰。

    但敖麟不清楚的是，李游這些人，面對過許多力量比他們強大太多的對手。無一例外，這些對手最終滅亡，都是考慮太多而最終失敗。他們並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面臨的是怎麼樣的對手。等他們清楚之後，這一切也就太遲了。

    ……

    「九符歸一之後呢……會發生什麼？」

    李游在問坤符。坤符離開戰場之後，總算想起自己占用李游的身體已經有一段時間，終於開始與李游搭腔說話。

    李游很快就把自己心頭的疑問拋出。

    「我不知道……」

    坤符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它一樣沒有答案。因為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好吧。」

    李游很是無奈。對於世界之外，還存在一個宇宙大意志這種終極boss,李游雖然震驚，但他還是很快就能夠接受得了。畢竟小世界都能存在意志，而宇宙作為大一統的整體，為何不能有獨立的意識。

    而李游對天人合一的思想也很濃郁。他之前就認為人體跟宇宙差不多，有著類似的環境。而體內的細胞乃至細菌病毒，也如宇宙中的星球、生命一樣，是一個獨立卻又具有自己特性的存在。只是李游無法判定，這些細微至極的存在，是不是一樣和生活在大地上的人類和虛空的族群一樣具有自己的思想與智慧。

    「你們的獨立意識，會不會消失？」李游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他很在意的問題，看上去他只跟坤符的意識有交流，但實際上，其他的陰符意識，也一樣存在明顯，只是這些陰符多李游的需求都極力滿足，李游只是意念一動，它們便配合發力，所以才缺少精神層次的交流。不像坤符這般，往往李游苦苦求援，也得不到回應。但有一點李游也不得不認，坤符拒絕幫忙的時期，李游總能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成功存活下來，最終力量也有所提升。所以從這方面看，坤符表面看似沒有幫忙，但關注卻沒缺席過。不然李游哪有那麼好的運氣，一直遊走在死亡邊緣，卻毫髮無損。

    「可能會繼續存在，也可能會變成虛無，又或者重新回歸原始的能量規則，最後重新凝聚為新的意識。」

    坤符這一次沉默更久，才做出回答。

    「所以，這也陰符抗拒聚集一起的原因？」李游緊緊蹙起眉頭。雖然陰符在漫長的時間裡不斷接近彼此，可實際上，它們卻無時不刻不在逃離對方。或者在相處的時候，使得自己處於相對高級的秩序上。

    「當然。面對未知，不僅僅只有你們才會有恐懼感。」

    坤符說出「恐懼感」這個詞的時候，李游沒有發笑。而是感覺靈魂深處，似乎有些發冷。

    「你們一定要這樣做？」

    李游有些不解地說道。他已經充分了解到，宇宙大意志雖然強大，但其實卻因為過於龐大的意志，而無法將注意力投放在更小的方面，比如說，如果陰符體系拒絕執行這個指令，它也無法做出懲罰性的對策。

    「當然。」坤符的聲音卻變得堅定無比：「這是我們的必然使命。也是我們最初存在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