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符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沖誰而來

    玲瓏接著說道：「既然古原意志不用去想了，那麼鹿方也就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選擇有能力，有決心保護他們的強者投靠過去了……實際上，鹿方的猶豫，不過是茸氏家族的彷徨躊躇罷了，並不是整個方國的末日。」

    眾人連連點頭。茸雄和茸菲只有苦笑不已。實際上，玲瓏這一句話，是道破了鹿方此刻最彷徨的原因。強者不會為難整個鹿方所有人，他們只會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在選擇某一方勢力的茸氏家族身上。而茸氏家族最擔心的事情也莫過如此。他們也擔心，自己投靠的勢力，根本無心保護，或者所提供的庇護不足以庇護他們的家族。對於外來勢力，他們所需要的是地理位置靠近亘古之原的鹿方，而不是統治鹿方多年的茸氏家族。哪怕茸氏家族手中掌握不少關於亘古之原的秘密，但對強者來說，這些秘密，是否值得他們得罪其餘強者的泄憤，是值得考慮的問題。

    「但是他們不管，也太不厚道了吧。」蚩尤卻連連搖頭。曾經的他，麾下有部眾無數。他深諳如何才能獲得部族首領誓死追隨的道理。對心懷此等心思行徑的歸墟強者們大為不齒。

    「這是一個收益最大化的問題。」玲瓏卻冷靜說道：「拿到鹿方，把鹿方的茸氏交出去給其他勢力泄憤，彼此皆大歡喜，雖說可能會損失點聲望，但收益卻是打實的。尤其是在歸墟意志顯現之後，這些巔峰強者之間的決戰可能性就變得更小了。何樂而不為？」

    茸雄緊握拳頭，而茸菲死死咬著嘴唇，好一會，她才低聲說道：「這不公平……」

    「這世界弱肉強食，哪裡有公平可言了。你看這天元關，原本是歸墟各族共同出力打造的，最終卻被你們逐鹿部占據，向各部收取過路費，這公平嗎？」浮圖慢悠悠地回應著茸菲。

    茸菲正想出言反擊，浮圖卻搶先說道：「可別說什麼你們逐鹿部族是為了守護亘古之原防線這種鬼話，大能們建造這道防線，必然是做足了完全準備，之所以守軍撤離，那肯定是判定了古原之中，不會再有強大的異獸出沒。你們逐鹿部明顯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敢這樣做，不然膽子哪敢這麼大，孤軍守這麼一座險關。」

    茸雄的一張臉漲成了紫黑色。很明顯，浮圖這一番話，是說中了事實。

    李游揮了揮手，示意浮圖不要繼續說下去。而此時，茸菲也和天元關的守衛打了招呼。守關的將士認出了茸菲茸雄的身份，打開關門，將兩人迎了進去。因為李游諸人在旁邊，兩人不敢在天元關多做逗留，直接就奔向了鹿方的鹿城。

    過了天元關之後，玲瓏忽然開口說道：「你們有沒覺得奇怪，歸墟世界混戰，據說已經有數千年之久，為何歸墟意志在最近才忽然降臨，給予這世界的強者警告？」

    玲瓏並不經常拋出話題。但每次當她主動提起某一件事的時候，則意味著她考慮了更深層的東西。

    「嗯？」

    李游歪著腦袋，表示了自己疑問。

    「你想想，歸墟意志降臨之後不久，我們就來到了這個世界，這是一個巧合，還是……」

    玲瓏的話戛然而止。但聽到這一番話的李游，心頭卻是一顫，他很清楚，如果玲瓏的猜想是正確的，那後果可就相當的可怕了。

    「你的意思是，歸墟世界已經提前預知了我們會出現，因而打斷了這個世界的混戰？」

    李游想了想，問道。但在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他已經在連連搖頭，覺得這並不可能。

    任何一個世界，都可能存在強大的自我意識。但李游可不認為，這些意志可以強大到這種程度，能夠提前預知得到他們的存在。但這個設想是成立的話，那也說明，此刻他們的處境可是相當的危險。甚至可能被歸墟意志所敵對。弄不好此刻，已經被歸墟意志所注目監控了。

    「有這種可能麼？」

    李游把目光投向了瑤妊。瑤妊身為崑崙世界之主，崑崙世界的意志，她可是事情了解。

    「我即崑崙。」瑤妊搖了搖頭說道：「崑崙世界本身，並沒有擁有強大的意志。」瑤妊臉色微微一沉。語氣很是霸氣，同樣也很剛絕地回絕討論這個問題，她很快就話題重新引回了整歸墟本身：「你說的可能是存在的。」

    瑤妊指了指李遊說道：「強大的存在，對命運總會有一種預感，對未來是擁有一定的預知能力，而且這個世界，也擁有預言族群，這就意味著歸墟意志也能夠通過這個族群的獨特天賦規則，建立起自己更加宏大的預測規則，因而能夠發現我們的到來。」

    李游微微點頭，蹙眉深思。

    而瑤妊又說道：「但這樣同樣存在兩個矛盾的地方，無法解釋得了歸墟意志的動機。」

    「哦？」

    李游表示了自己的疑問。

    「歸墟意志既然能夠預見未來，相信不難發現，我們的動機不再它身上，我們此行，也不會對它造成麻煩。它根本無需對我們秉懷敵意。」

    「還有呢？」李游咀嚼著瑤妊的話，卻不大讚同瑤妊的話。弱肉強食的世界，並不會因為你是無害的就不會有人來傷害你。或許歸墟世界發現他們這些外來者，個個身上懷有它前所未見的力量，因而想留下來好生研究呢。

    「還有就是，如果歸墟意志真如你揣測那般強大，那麼這個世界當中，根本不會存在它以外的獨立世界意志，比如古原意志。」瑤妊說到這裡，凝神說道：「這才是最古怪的地方。」

    眾人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一山不容二虎，這話可不只是俗話諺語而已。兩個強大的世界意志，也需要足夠的空間榮繞它龐然的意志，歸墟雖大，但沒有一寸地方是多餘的。如果歸墟意志真強大到無所不能，自然不可能會容許古原意志繼續存活在這一塊土地之上。這是基本的生存規則。

    「所以，從這兩點矛盾的地方，我們還是能夠得出比較靠譜的結論的……」瑤妊說道：「歸墟世界的準備，並不是衝著我們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