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問商小宇。因為在她與我握手的剎那間,我能感覺到她的手猛地顫抖。她好像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不是一個正常人。而能在握手的瞬間知道這個的,絕對不會是人。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不愧是活死人。」我沒想到她沒有隱瞞,而是直接大方地承認了。
她這種情況不是簡單的附身,而是奪舍,只有這樣她才能完全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這樣的人是陰陽兩界最忌諱的。
我嚴肅地說道:「你應該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你難道不好奇嗎?我為什麼能輕易奪舍,商小宇怎麼說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她這麼一說我才想了起來,奪舍並沒有那麼簡單。商小宇從上高中以來從未有過大病或者重傷,換言之,她一直很健康。若是一隻鬼要奪取健康人的身體,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兒,除非那人是自願的。
想到這裡,我有些詫異,這事太過不可思議,難道真的是商小宇自願的嗎?她怎麼可能看到到鬼怪呢。
「難道商小宇真的是自願的嗎?」我問道。
「當然。」
「為什麼?」
「為什麼?你可以去打聽下商小宇以前的成績。在剛進高中的時候,她的成績爛得一塌糊塗,如果憑她自己,能有今天這樣的好成績嗎?」她有些得意,接著說道:「我跟她達成了協議,利用她的身體二年,直到高中畢業,幫她考個好大學。」
「那她呢?現在在哪兒?」
她說:「商小宇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考到大學之後,我自然會將這具身體還給她。」
既然這樣,說明真正的商小宇暫時沒事兒,那麼我也懶得去管了,畢竟我現在已經有很多事兒,還要好好學習。
「記得,不要傷害商小宇,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這個威脅我也不知道有多大用,但自從古書進到我身體裡面之後,似乎這些鬼怪就不太能近我身,我的血液就像是聖物一樣,成了制服鬼怪的武器。
達成協議之後,我懶得再理她,而她對我也沒了先前的高傲。
「叮叮叮……」上課鈴響了,三圓老師進了來。我怎麼覺得似乎跟她很是有緣,少有的幾次上課都是她的課。
三圓老師的氣色很好,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特別是今天穿了一條修身的牛仔褲,上面穿著件橘黃色的短袖,把她的身材完美的凸顯了出來,真正符合她的名字「三圓」。
我有些奇怪,因為她提了個透明的竹籃,裡面放著小黑。難道她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嗎?
「好了,同學們,開始上課。」她剛把竹籃放下,便翻開了書本。正當她說讓我們打開書第多少頁的時候,小黑突然從籃子裡躥了出來,直奔我而來。
它這一鬧,老師也不好講課,全班的同學都看向我,然後又看看英語老師。似乎在想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老師提的小黑狗看到我之後會這麼高興,像見了主人似的。
我連忙走到過道,把小黑抱到了懷中,說道:「不好意思。」同時安撫著小黑讓它安靜。
這才一天而已,小傢伙好像又長大了些,看來三圓老師家的伙食不錯。
小黑剛到我懷中,便盯著旁邊的商小宇不停地看。看那樣子,如果我不制止的話,它估計就要撲上去咬了。
我示意商小宇低頭,用面前壘起的書作掩護,輕輕對她說道:「現在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告訴你,小黑只是我的底牌之一,我還有很多底牌。所以,你千萬別讓真正的商小宇出事兒,否則的話,小黑的食量可是很大的,吃肉,也吃靈體。」
商小宇眼中終於流露出了恐懼的神色,看來小黑對鬼怪確實有效。
目的達到了,我也不再嚇她,安靜地聽著英語老師講課。
講台上,三圓老師在認真地講著。聽著她那熟悉的聲音,我又想到了初中時第一次知道英語「我」這個單詞意思的時候,想到了那時震驚的情景。震驚於一隻老鼠居然會說英語,如果不是它的話,恐怕我的英語成績也不會有這麼好。
說實話,雖然我成績不是特別好,但英語是從來都沒有落下,因為我總覺得說不定哪天英語會成為我的救命稻草,會成為通向某條道路的關鍵。
我又想到了上午那個神秘的人,說什麼讓我一定考到新南大學。
怎么小白也要讓我考大學,這個神秘人也讓我考大學,我爸的失蹤跟大學或者說跟這個新南大學到底有什麼關係?
現在我不明白,也明白不了。但我相信一年後我會考到新南大學,到那時相信就會明白了。我期待著,到那時,能知道我爸的下落。
「申凝之」正當我思緒飄飛的時候,旁邊的商小宇拿筆敲了敲我的手:「老師問你問題呢。」
「啊?」我有些茫然,剛才什麼都沒聽到:「老師,能不能麻煩你重複一遍,剛才沒聽清,咳咳——」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還裝,不會就不會,還說什麼沒聽清,再重複十遍你也不知道答案。」
「這傢伙,整天不來上課,好容易來一次還開小差,怎麼想的這是。」
「為什麼look,forward,to後面要接doing,而不是接do?」老師又重複了一遍。
全班人刷地看向了我,似乎都等著我出醜,等著看我的笑話。似乎感覺到了同學們的目光有些不甚友善,小黑蹭地跳到了課桌上疊成小山的書堆上,像個獅子一樣巡視著前方,只是它太小,看起來有些滑稽。
我拍了拍它,示意它下來。
「因為do是做,而doing是做的狀態。期望做某件事,是期望做這件事,而做這件事的時候只能是一種持續的狀態,不可能是短暫性的動作。因此,這裡的doing可以當作something,而這個something就是doing這個狀態。」我把我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
「Very,good。書上只講了這個to後面必須接doing類的詞,但沒說為什麼。你的解釋讓我,讓大家都耳目一新。Thank,you。Sitdownplease。」
我看到大家臉上的神色明顯與先前不同,如果先前是一種「看你怎麼出醜」的表情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一種「這傢伙平時不上課,怎麼這麼牛逼」的表情。
怎麼說呢?金子的光芒豈是渣土能蓋得住的?
此時,我多麼想自己有一頭飄逸的長髮,可以使勁往後瀟灑地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