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賒刀人 第三百九十九章：淵源相連

    見獵心喜，說的大概就是魏老九這種人。

    看見有從巷子裡面轉出來頭頂尖角的野山羊，其餘看熱鬧的人全都趕緊讓到一邊去。畢竟他們沒有魏老九那種身手，一個個也全都是肉長的，誰也不想被野山羊頂一下就一命嗚呼。

    圍觀的人越騷動越害怕，魏老九也就越興奮。他將刀頂在小羊羔的脖子上，準備殺了這隻小羊羔再去管那只在外面的成年野山羊。誰知道他的刀還沒有戳進去，遠處的成年野山羊撲通一聲就跪下來了。

    「我去，我沒有看錯吧，羊竟然下跪了？「

    「這是一隻母羊，該不會魏老九現在摁著的就是它的小羊羔吧？」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用師父的話說，在陽間凡是有血有肉的東西，它們都是有情感的。這也是為什麼真正修為境界到了的高人從來不是什麼素食主義者，但他們寧願躲在深山裡吃野果，種青菜。就是因為他們經歷了太多，看見了太多殘忍血腥的事情。

    為了救自己的孩子，母羊給魏老九下跪，甚至把頭低到了地上，一副隨便魏老九怎麼樣它都不會動的樣子。

    「老子殺了一輩子的羊，還第一次遇到這種奇葩事。好，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那老子就給你一個痛快，免得你活得這麼痛苦！」

    魏老九嘴上把自己標榜成善人，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好像只要能殺羊他就無比的開心。

    「算了吧魏老九，這羊都給你下跪了，說明這羊有靈性。你店裡也要不到這麼多羊肉，就放它一條生路不可以嗎？」

    「放屁！」本以為當街殺羊是一件很光榮的事，誰知道圍觀的這些人頓時風口一轉，全都幫母羊求情起來。魏老九手裡帶血的砍刀一揮，惡狠狠地瞪著這些人說道，「老子店裡的羊肉天天都賣脫銷，你們誰沒進來吃過？這畜生跪一下你們就心軟了，那你們怎麼不想想四十年前？想想這些畜生把我們黨陽害成什麼樣子了？」

    被魏老九這麼一吼，除了一些年紀不大的小孩兒沒什麼反應，其他的大人全都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四十年前這黨陽縣到底發生了什麼，眼看著魏老九一步步地走向那跪著的野山羊，我一拍桌子就要去阻止。誰知道我著急，有人比我還更急。

    我才剛剛站起來的功夫，蕭九九就已經提著破天劍衝出去了。好在蕭九九這一次沒有拔劍，只是用劍鞘將魏老九手上的砍刀給打掉。饒是如此，魏老九一個沒有防備還是被蕭九九給嚇了一跳，跳著腳沖蕭九九吼道，「你他媽找死啊！」

    啪！

    蕭九九毫不客氣地甩了魏老九一耳光

    一看家鄉人被打，坐在羊肉館裡吃飯的那幾個人頓時叫罵著從店裡抄起傢伙就往外跑。

    正在喝湯的元寶叔臉一苦，哀苦連天地喊道，「我發現跟著你們兩個就別想消停 ，安安靜靜地喝一碗湯不好嗎？非要去多管閒事。」

    曾經熱心的元寶叔，在這麼一番折騰後也沒了助人為樂的精力。本來元寶叔就沒有什麼戰鬥力，我讓他就在店裡待著不要亂走，趕緊跑出去幫蕭九九。

    蕭九九的脾氣我是了解的，她要是不生氣還好，這些人頂多就是被教訓一頓。要是她一生氣起來，那當街殺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本來還有些心虛的魏老九見一群熟人從店裡衝出來，他馬上就又有了底氣。他從地上把砍刀撿起來，左手換右手地掂來掂去，口氣囂張地對蕭九九喊道，「小妞，看你是一個女的份上，剛才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你趕緊給我滾一邊去，不要耽誤老子殺羊。」

    見魏老九這幅造型，我捂著臉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佩服他的勇氣，還是該罵他是個智障。

    你這麼多的人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蕭九九那不是送菜嗎？

    蕭九九也不含糊，右手劍鞘一抬，魏老九連只看見一道影子，在半空中換來換去的砍刀就又被打掉了。這一次砍刀不是落到地上那麼簡單，而是狠狠的插在了魏老九的腳上。

    見蕭九九這麼不講道理，圍著的那些人抄起傢伙就要和蕭九九動手。眼看一場大戰一觸即發，突然一個男人洪亮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那些人頓時都不敢動手了。

    「都圍在這裡幹什麼？聚眾鬧事？」滿臉胡茬穿著一身警服的中年男人一步三搖地朝我們走來。他冷冷地掃了那些人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到魏老九的身上。

    「可以嘛魏老九，聽別人說你和城管搭上了關係，把街道辦事處的人也給擺平了。怎麼，上個月老子才和你說了不准在大街上殺羊，你是不是當耳旁風根本沒有聽進去？」

    被警察這麼一瞪，之前一直囂張跋扈的魏老九一個哆嗦，點頭哈腰地賠笑道，「馬哥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就是不聽天王老子的話，也不敢把您的話當耳旁風啊。這些羊真不是我要在大街上殺，是我剛才開籠子的時候，一不留神讓這些羊給跑了出來。我這不是害怕傷到鄉里鄉親，沒辦法才動手把這些畜生給宰了嘛。」

    魏老九就是個老油條，話里話外都說的滴水不漏讓人抓不到痛腳。那警察卻是不管那麼多，直接把槍摸出來頂在了魏老九的頭上。

    魏老九撲通一聲就給跪了，兩隻手舉起來十分慌張地顫著聲對警察說道，「馬哥，我真的錯了馬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下次我肯定不敢在大街上殺羊了，我發誓！」

    雖然不知道魏老九為什麼這麼怕那個警察，但好歹警察的出現讓我鬆了一口氣。讓魏老九把死羊全都給拖進店裡，趴在地上的母羊和小羊羔，警察則親自護送走了。

    知道那家羊肉館肯定不會再讓我們進去，元寶叔早早地把錢給結了，拿好東西主動提前出來和我們匯合。

    解決了溫飽，接下來就是找住的地方。好在這個黨陽縣貌似是個旅遊景點，吃的什麼東西不怎麼樣，住的地方環境倒是很不錯。

    讓元寶叔幫我們定了兩間房，期間元寶叔拿著手機到一邊鬼鬼祟祟地說了幾句什麼。和蕭九九沒事坐在一樓客廳休息的時候，聽到有幾個當地的服務員在討論剛才發生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嗎？好像有外地人幫野山羊說話，竟然說魏老九太殘忍了，不讓魏老九殺羊。」

    「瑪德，這些外地人什麼都不知道，一群聖母婊。」

    「噓，你小聲點。」之前那名女服務員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輕咳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隨手翻開桌上的一本雜誌，小聲地對蕭九九說道，「看來著野山羊和黨陽縣的人還有一些淵源。」

    蕭九九面無表情地回道，「不管有什麼淵源，那隻母羊都不能殺。你比我清楚這種生靈死了以後怨氣有多重。就算是積德行善，我也會把那母山羊給救下來。」

    蕭九九這話說得我一時半會兒還有些不好接。的確就像她說的那樣，生物的靈性其實是和它的智力水平有關。

    就比如蛇蟲鼠蟻，這些生物死了也就死了，沒人會覺得有多殘忍怎麼樣。但如果是貓狗羊牛，它們如果死的很痛苦，一些心善的人說不定晚上都還會夢見它們。

    母山羊知道通過下跪的方式來求魏老九放過自己的孩子，這說明那頭母山羊的靈智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一個水準。如果蕭九九不去阻止真的讓魏老九把母山羊給殺了，那母山羊很有可能會滿腹怨氣，在死後化為惡靈糾纏魏老九，或者傷害更多人的性命。

    「你有沒有覺得那魏老九有些古怪？」

    「你是說他殺羊的時候？」我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道，「明明是自己的敵人，但每一次那些野山羊快要撞到他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挪了一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魏老九身上肯定有什麼東西，能夠影響那些野山羊。」

    就在我和蕭九九皺著眉頭思考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我們背後轉出來，一屁股坐在我們對面。

    我和蕭九九抬頭一看，發現坐在我們對面的正是今天把魏老九給治得服服帖帖的那個警察。

    警察把腰間的手槍直接摸出來，拍在桌子上。

    他挑著眉毛打量我們兩，嘴角一撇懶洋洋地說道，「之前我就注意到你們了，外地來的吧？」

    黨陽縣並不到，眼前的警察認出我們是外地人也並不奇怪。

    我面無表情地回道，「怎麼，外地人不能來你們黨陽縣旅遊？」

    「旅遊？」警察笑了起來，他兩隻手張開搭在沙發上，下巴抬了抬毫不客氣地對我們說道，「從北面下山，身上還有濃重的血腥味，再看看著妹子手上拿著的劍，開刃的吧？要是我們黨陽縣多幾個你們這種旅遊的人，那我們這些警察不得忙死了？」

    出乎我的意料，這男人好像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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