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和那咻還是第一次聽說「搬山掘子甲」這個名字呢,掘子甲,既然後邊有個甲字,那興許是某種古時候將軍們身穿的甲冑嗎?又或者是這種甲冑像鑽機的鑽頭一樣十分堅韌,雙手有護臂,全都是高密度礦石鑄造而成,人穿掘子甲後可挖掘山石?要不怎麼叫搬山掘子甲呢?
「你們別這麼看我好不好?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算了,一句半句也說不清楚,反正我沒有帶搬山掘子甲,看來咱們只能打道回府了。」
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從百靈老寨的那座山嶺走了下來,前邊是大道,順著這條道再往前走可以看到平緩清澈的沱江河,往回走兩天則可以回到鳳凰。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突然,附近竹林傳來異響,響聲十分密集,是從道路兩側竹林傳來的。
馬程峰和那咻第一反應是自己了埋伏,他們趕緊要抄傢伙,可還沒等摸到刀柄呢,見左右林,百個手持長槍的苗人走了出來。
「我靠……這麼多?犯不弄這麼隆重的歡送儀式吧?」那咻乾咽了口唾沫,只好把雙手高舉了起來。任憑他有登天的本事也無濟於事,太多了,一人一槍都能把他們打成篩子。
「那兄,你這也太沒骨氣了吧?怎麼著,白素把你馴成了溫順的小綿羊?」
「你行?你,我給你助威,殺一個不賠,殺倆賺一個,去吧,我們都不攔著你,大英雄!」哥倆都到這時候了,還不忘嘰歪呢。
「擦,要說你呀,是沒腦袋,你看好了,應對這種情況應該這樣……」馬程峰整理整理衣襟,邁著方步走了去,竟從兜里掏出來一輪子毛票,高高拋向了空。
半空,毛票嘩啦啦飄散而下,好似冬日裡關東的鵝毛大雪一般,八十年代末期,一百塊錢是個什麼數字?對於貧瘠的湘西苗人來說,又是個什麼數字?那些苗兵立刻雙眼瞪得老大,再不管他們幾個,蜂擁而開始哄搶起來,有的,甚至為了多撿一張,與同伴大打出手,打的是頭破血流。
「看見沒有?這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快走!」馬程峰拽著韁繩,帶著大夥趁亂要往林子裡溜。
「可……可一會兒他們搶光了後不是還得追來嗎?」楚天月問。
「那我再扔一沓子唄。」
「那要是又搶光了呢?他們這麼多人,一人都不夠平均分一張的呀!」
「那……那我可沒轍了,畢竟我不是大款,如果下次再有這事我覺得我應該把喬汐兒帶在身邊。」馬程峰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說道。
甭管怎麼說,這招是暫時湊效了,大夥趁亂要溜。這時,突然聽背後傳來一聲槍響。「馬程峰,你們這是要去哪啊?在湘西,我龍百川不讓誰走,誰半步都走不了!」
大夥回頭一瞅,只見龍百川手持短槍走了出來,他剛才那一槍是斃了一個哄搶毛票的手下,這一槍徹底震懾住了手下數百苗兵,大夥迅速歸攏隊形,齊齊調轉槍口對準了馬程峰他們的後背。完了,這下是真走不了了。
「呵呵……龍老司?誤會誤會,我們都是些愛好和平的人,其實呀……我們是邊派下來的考古隊,不信?不信您可以看啊,教授這邊有工作證件的。」馬程峰嘻嘻哈哈道。
「哼!你算今天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阿難老巫因你而死你還想走?走的出湘西嗎?來呀,都給我抓回去,用他們的血肉活祭老巫!」龍嘯天其實早在這兒恭候多時了,人家能當這麼大山寨的土司,自然也不是白給的,知道貿然沖入百靈老寨勢必會引火燒身,苗人是不會攻擊自己同胞的。他耐心在這裡等了一宿,這樣一來,藍家人算有心想救他們,也不敢出來,畢竟他們是漢人,說破大天了,他龍嘯天可是說是老祖宗的規矩!
「怎麼辦?擒賊先擒王,要不我一會兒趁亂把他辦了?」那咻小聲問他。
「不行,我聽說龍嘯天也不是一般人物,他是土司呀!肯定也會下蠱,別再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反正還沒到生死攸關的時候呢,先跟他們走一趟,見機行事!」馬程峰囑咐他說。
其實以他倆的本事,想逃脫也不是不可能,但楚天月怎麼辦?莫那婁教授怎麼辦?
兩隊苗兵團團圍住他們幾人,然後衝來第一個搜馬程峰的身,地球人都知道這馬程峰最厲害的是身那把七星刃,只要把刀子給他卸下來,他的本事可減了大半了。
危難關頭,竹林外竟傳來了馬蹄聲,馬蹄聲十分密集,難以辨別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只是這裡是苗山,到處都是茂密的竹林,馬兒根本不能向在平原一樣自由馳騁。但光是這密集的馬蹄聲足以起到震懾作用了。
龍嘯天聽林子外傳來了馬蹄聲也是一愣,是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馬程峰偷偷捅了下那咻的腰,給他打了個眼色,兄弟二人之間很有默契。那咻會意,掙脫兩個苗兵的束縛,縱身一躍朝著龍嘯天沖了去。
他們的位置距離龍嘯天足有五十來步,龍嘯天知道他們都是輕功高手,給自己留了退路,身邊還有四五個火槍手保護呢。
這麼遠的距離,以那咻的身手想沖前去最少也得三四秒。三四秒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如,開槍!那邊,龍嘯天聽到那咻的異動聲響,趕緊命令手下人攔住他開槍。只聽得,砰砰砰幾聲槍響……
馬背的莫那婁教授,和楚天月,還有懷的啞巴孩子都嚇壞了,連連捂了眼睛,興許,下一刻看到的應該是那咻倒在血泊了!他太衝動了!這怎麼可能呢?
唯獨只有馬程峰為了配合那咻,依舊在反抗,連續撂倒了七八個圍來的苗兵,並且奪下了他們手的長槍給楚天月扔了過去。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