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雖說要借他人之力,卻依舊還在她的掌控中,有條不紊地順著她指引好的方向發展著。
首先便是秦夫人這邊。
她給秦夫人治了臉的第二天,秦夫人就沒來慈航觀,主事人換成了秦大富。
一問,說是參加城中商會會長家的生日宴去了。
第二天下午,慈航觀就來了一位夫家姓萬的富商夫人,按規矩帶著五行供品,態度恭敬地表示要成為慈航觀的虔誠信眾。
第三天,又有另外幾位富商夫人一起找上門來,個個都帶著貴重的五行供品。
毫無疑問,是秦夫人在宴會上走漏了消息。
陳青竹對此絲毫不驚訝,甚至這一切都在她的計劃範圍內。
幾次接觸下來,她一眼便能看出,這位秦夫人是有點喜歡炫耀的性子在身上的。
她的那張臉,突然就變得那麼白淨,還年輕了十來歲。
她怎能獨自忍受這樣的喜悅。
就算能忍住不炫耀,也想多出去走動走動。
她的臉變化那麼明顯,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不同。
肯定會有人向她打聽秘方。
哪怕她不想說,也總有那麼一兩個讓她無法推脫的人。
事實正如她所料。
在商會會長的這一場生日宴上,秦夫人可謂是艷驚全場,吸引了所有相熟的富商夫人們的目光。
一坐下,就有人向她打聽是哪裡得了美容養顏的秘方,怎麼才一些時日不見,竟是年輕了這麼多,臉也變得那麼白淨好看。
對於韶華不再的人來說,無論男女,都對能抗衰,讓人變年輕的東西十分嚮往,甚至有許多人可以堪稱狂熱。
秦夫人當然不想說,只隨意拿個大家都聽說過的方子搪塞。
但這個方子不是沒人堅持用過,要見效早就見效了,肯定是還有什麼別的關鍵之處沒說。
眾人很快便明白她是在敷衍她們。
按理說,但凡知情識趣些的,別人不想說的隱秘就不該去探問。
可在座的那是些什麼人。
都是哪裡有利益就往哪裡鑽的商戶人家。
但凡對自己有用的消息,那必定是千方百計都要打聽到的。
眾多夫人里,有好些個都是對駐顏保養之事特別熱衷的,幾人悄悄交流了眼神,便去後花園聚在一起說話了。
很快大家便商議出了對策:
秦夫人的閨中密友萬夫人,也是個對美容養顏很有追求的人,別人去問,秦夫人不肯說。
萬夫人去問,肯定不一樣。
於是,大家便派了人去留意萬夫人的動向。
果然不出她們所料,萬夫人當天下午便坐了秦夫人的馬車,和她一起離開會長家。
兩人幾十年的交情,秦夫人有好東西,在自己已經占得先機的情況下,自然也還是想自己的好友也能沾點好處的。
見萬夫人特意來問起她的臉,到底是用了什麼方子,秦夫人便壓低了聲音對萬夫人道:
「這事兒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可不能跟別人說。」
說著,便低聲將自家與慈航觀如何結緣,觀主又有何等神奇的本事都給她說了一遍。
萬夫人聽得瞠目結舌。
可自家好友這張年輕了十來歲的臉擺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回過神,恍然大悟道:
「難怪最近來找姐姐,下人都說姐姐不在家,原來你是去了慈航觀。」
「沒錯。正是因為我秦家殷勤供奉,觀主才額外開恩,賜予我白淨年輕的肌膚。」
萬夫人興奮地問:「那我若虔誠供奉,是不是也能讓觀主出手,讓我年輕十歲?」
秦夫人搖搖頭道:
「觀主一般只治病,不過,要是得了觀主青睞,也未必不肯答應你。」
「而且,你也別老想著一張臉的事,觀主可是能頃刻治癒百病百傷的,還會斷續重生之法。供奉好了,全家人都受益無窮!」
又叮囑她,要趁著如今知道慈航觀的人還不多,趕緊好生供奉,爭取早日成為虔誠信徒。
不然,等以後權貴們知道了,就輪不上她們這些商戶人家了。
除此之外,還教了她一系列去慈航觀的注意事項。
萬夫人自然將她的話牢記在心上。
兩人分道揚鑣後,一回家就命人去準備了五行供品,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慈航觀供奉,並言明以後會常來,力爭成為虔誠信徒。
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落入了嚴密注視著一舉一動的人眼裡。
幾位十分愛美的富商夫人,聽派去的人回來稟報,萬夫人一大早就去了慈航觀,拿了好幾百兩的供品供奉,還說要成為慈航觀的虔誠信徒。
更關鍵的是,他們在慈航觀還看到了秦家的當家人秦大富。
身家數十萬的富商巨賈,親自去給慈航觀監工,而且對慈航觀的道姑十分討好。
兩下一結合,眾人哪裡還不明白,秦夫人的巨大變化,肯定跟那慈航觀脫不了關係。
不過,具體是怎麼回事,還得問問萬夫人。
這些人里,可有會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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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自出面相詢,又點出了慈航觀,萬夫人也不得不說。
想起秦夫人的叮囑,她也擔心這些人去了,不知規矩,衝撞了慈航觀的道長們,反而連累她和秦家姐姐。
只得把各種注意事項都說了一遍。
又說如今知道慈航觀名聲的人還不多,希望她們不要傳揚出去。
不然,等知道的人多了,要求觀主出手只怕會很難。
這些夫人何其敏銳,從秦夫人遮遮掩掩的態度以及秦大富親自去討好慈航觀的行為,便已經知道這是多麼了不得的機緣。
就算萬夫人不多說這一句,她們也不會輕易對外泄露。
而且,也不知那觀主在一段時間內出手的次數有沒有限制。
萬一被其他人先去了,把次數用完了,那後去的人豈不就只有乾瞪眼。
這般想著,包括會長夫人在內的七位夫人,都有志一同地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慈航觀供奉。
此時秦大富也剛到沒多久。
剛給觀里送完點心吃食討好觀里的坤道們。
正打算去監工,一出門便遇上了這浩浩蕩蕩的夫人團。
頓時就眼皮子一跳。
「你……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會長夫人站出來道:
「秦家來得,我們怎麼就來不得?」
秦大富一看是會長夫人,只好賠笑臉。
「來得,當然來得!只是,道門重地,各位夫人可千萬要尊重些。」
會長夫人冷哼一聲:
「那還用你說。」
轉頭看向門口守門的坤道,又是笑得皺紋都擠出來了:
「道長,妾身前來參拜供奉,煩請指引一番!」
看她這又和善又恭敬的態度,秦大富已經完全確定她們的目的。
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完了,慈航觀的名聲,終究還是藏不住了!
下意識不由埋怨妻子不該去參加宴會,引來這一群人的注意。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對妻子過於苛責了。
以觀主之能,慈航觀早晚會在南都城名聲大震。
不是妻子,也會是其他信眾因為各種各樣的緣由,將觀主的能力傳揚開來。
他們家能在慈航觀信徒尚少的時候,在觀主面前占據一席之地,已經很幸運了。
不得不說,他想得很是在理。
就算秦夫人自己不出去嘚瑟,陳青竹也會安排李千戶暗中去做同樣的事。
目的麼,自然還是袁老夫人和她背後的袁御史。
曾經的首輔,如今的二品大員,可不僅僅只有彈劾裴驍這麼一點作用。
那本就曾是一柄無比鋒利的刀,如今只是生了鏽,只要重新磨亮,便一樣會銳不可當
若非如此,也不值得她花費如此多的精力去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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