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洪會繁衍二百多年,更不可能人盡傻逼,閒的無事請老祖宗進門供奉。
代價,肯定有的。
無非是早來晚來,具體是什麼代價而已。
這一點,陳東心知肚明。
但剛才的局面,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秦葉是他兄弟,也是他百億家底的掌舵人。
五家勢力聯手狙擊,如果讓洪會傾盡全力的話,秦葉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這關乎到秦葉,也關乎到他在一年後交給陳家的答卷。
他不敢賭,一旦賭輸了,就是滿盤皆輸。
所以,只能選擇加入,為秦葉求一線生機。
沒了洪會的狙擊,秦葉逆轉翻盤的幾率,將會變得更大。
回到天門山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陳東將車停好後,剛走進門,便見到顧清影。
「啥時候換車了?」
顧清影瓊鼻動了動,笑著詢問。
「借別人的,剛才出了點事。」陳東心煩洪會的事,隨意解釋了一句,然後便叫著龍老上了天台。
顧清影停在原地,神情複雜,低聲呢喃:「女人的香味很精緻的天然香味。」
呢喃的同時,她緩緩抬起目光,深邃地看向車庫內的寶馬i8。
女人的敏感,讓她瞬間分辨了出來。
以她的家世,更是清楚陳東身上那股殘留的余香,代表著什麼。
尋常的香水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香味。
哪怕頂級香水,也不可能。
唯獨是精心調配成的天然香味。
天台上。
啪嗒!
陳東將洪會令牌丟到了桌面上。
龍老一看到令牌,登時老臉露出驚駭之色。
「少爺,這是洪會令牌!你,你怎麼有的?」
陳東無奈地坐在椅子上:「他們送給我的。」
「洪會送你令牌?」龍老滿目錯愕。
陳東努了努嘴:「你翻開另一面看看。」
龍老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驚駭,緩緩地拿起令牌,翻面一看。
轟隆!
鐵畫銀鉤的「元」字,瞬間如同重錘狠狠地轟在了他眼球上。
剎那間,龍老神情飄忽,當場呆滯。
「元,元字令牌這代表的是洪會元字輩分。」
龍老整個人都處於驚恐狀態中,嘴唇顫抖著說:「不可能的,洪會絕不可能將這元字輩的令牌送給少爺的,他們納新是有一整套體系,而且不是自願,人家根本不會送,更不會送這元子輩。」
「洪會前二十四字,後二十四字,總共四十八字,以他們森嚴的規矩,隨著時間推移,只會輩分往後,偶有破例提升一輩,但那也是對洪會有大功者。」
「元子輩的,如今洪會只有一人,那可是真正的祖老級人物,即使是洪會龍頭,也得向其低頭。」
一連串的呢喃,顯示出龍老此時心中的軒然大波。
陳東自嘲一笑,聳了聳肩:「那麼龍老你很幸運,現在見到洪會第二位元子輩祖老了。」
龍老腦海中「轟」的一聲響。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耳膜被震得有些刺痛。
瞪圓了眼睛,仿佛見鬼了般,驚恐地看著陳東。
「少,少爺不止進了洪會,還被他們排成了元子輩?」
陳東點點頭:「是不是跟做夢一樣?」
從葉元秋和葉玲瓏的口中,他已經知道了元子輩的輩分到底有多重。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人,也只是葉元秋而已,平輩論交,無非差的就是資歷。
而萬人之上,那就是洪會三千六百門,盡皆在下,即使龍頭也在其中。
龍老毫不掩飾驚恐,不,是根本掩飾不住。
「到底怎麼回事?洪會那幫人是瘋了嗎?」
「元字輩的令牌,洪會絕對不會給的,龍頭不會答應,那位元字輩老不死也不會答應,三千六百門的人也不會答應。」
此時龍老僅存的理智,也只是強忍著不尖叫出聲,原地跳起來了。
「可他們就是給了,就在剛才。」
陳東滿臉疑惑和無奈:「而且,給我這令牌的,還是龍老你口中那位元字輩老不死,葉元秋。」
龍老懵了。
徹徹底底的懵了。
陳東早已經料到龍老的反應。
事實上,這件事,但凡說給任何一個知曉洪會的人,反應估計都和龍老現在的情況如出一轍。
他繼續說道:「而且,你敢相信,不讓我付出任何代價,就讓我進去了,還把我供奉成了老祖宗。」
「不可能!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等待遇,天下無雙,洪會如此作態,定然有算計。」
龍老隨手將令牌扔到了桌上:「少爺,這代價我們承受不起,這洪會入不得,令牌也不能要。」
「我也是這樣想的。」
陳東苦澀一笑:「可他們以秦葉做威脅,如果不入,不領牌,洪會將傾盡全力狙擊秦葉,這眼前的代價,我也承受不起,所以只能將這份代價,放到以後。」
龍老身軀一震,驚恐地踉蹌後退了一步。
陳東的話,讓他有種身體被掏空的彷徨感。
他身子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
昏黃燈光下。
陳東明顯看到,龍老的眼睛都紅了。
驚恐之色,漸漸地轉化成滔滔怒意。
他沒有驚訝,反而覺得這很正常。
別說龍老了,即使他現在也憋著一肚子鬼火。
被全面壓制,強逼著入會,而不管是眼前秦葉被狙擊的代價,亦或者是以後可能出現的代價,都承受不起。
這份憋屈感,化作怒火能焚天。
良久。
龍老突然笑了起來。
只是笑容中,滿是苦澀,通紅的眼睛裡,也泛起了霧氣,變得朦朧。
陳東怕龍老受不了,便起身安慰道。
「龍老,你放寬心些,或許不會像我們想的那麼糟糕呢?至少秦葉的危機能暫時緩解,而且我現在也能靠著這一面令牌,以祖老身份號令洪會三千六百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老奴懂,老奴明白。」
龍老泛著淚光,苦笑著搖頭:「怪老奴輔佐不周,才讓少爺陷入了這等境地,是老奴的罪過。」
說罷,龍老起身朝樓下走去。
只是身形,卻不似之前挺直,略顯佝僂,盡顯老態龍鐘的疲憊之態。
陳東無奈一笑。
望著夜空中的星月。
眼中滿是不甘。
呢喃自語:「假裝是件好事吧,至少目前對秦葉而言是好事,不知道明天開盤,秦葉那邊會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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