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伍長,這些到底是什麼情況?」
陳東怔怔的指了指下方堆積如山的黑牛屍體。
此時事情告一段落,借著喘息休息的機會,也終於能問出心中疑惑了。
這場持續了三個小時的荒誕獵殺,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聞言。
孟大彪、孫孔和周堯都紛紛看向白起。
白起搓了一把鬍渣上的積雪,然後塞進了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說:「域外夷族中,大多以放牧為生,曾經就有過一次,牛群奔襲鎮疆城,我們的守城士兵不曾在意,最終讓潛藏在牛群之中的殺手,順勢爬上了牆頭,那晚上,死了三百士兵!」
轟隆!
一語驚雷。
陳東四人都當場呆住了。
借著牛群掩護,暗藏殺手爬上城牆進行獵殺。
這樣的手段,真的難以預料!
畢竟,誰會想到,發狂奔襲的牛群里,會藏著殺手?
野牛群,在北境邊疆這樣的荒蕪之地,出現的概率真的很大很大!
要知道人和動物之間的分別,就是人多的地方動物少,人少的地方動物多。
用牛群做掩護,在北境邊疆這樣的地方,簡直是再合適不過。
「那晚上,如果不是金衛們反應快,立刻帶重兵滅了爬上牆頭的殺手,又滅了上萬牛群的話,或許就不僅僅是死三百士兵那麼簡單的了。」
白起的聲音有些沉重,一邊咀嚼著雪水,一邊看向陳東四人:「所以,你們還覺得剛才的射殺,不可理喻嗎?」
「或許現在下方的牛群屍體中,翻找的話,就能找到殺手屍體?」
陳東聲音低沉,再看下方堆積如山的牛群屍體,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攻城戰,最關鍵的就是占據城頭主動權。
一旦被人撕裂了牆頭防禦,以點擴散的話,那就是撕裂性的快速侵略了。
如果被占據了一方城頭,打開城門的話,那便是滔天大禍了!
死去的三百士兵,與最終可能出現的結果相比,真的微不足道!
得到白起解釋後,陳東也不再覺得剛才的射殺荒誕了,反而覺得很有必要。
「北域外的夷族,一個個手腕都這麼厲害的嗎?」孟大彪沉聲說道。
周堯和孫孔也紛紛皺眉看向下方堆積如山的牛群屍體。
這一刻,所有人都凝重了起來。
如果剛才不立刻射殺牛群,而任其狂奔的話,或許在某個稍微疏忽大意的時候,便會有利刀橫在脖頸上了。
在凍皮刺骨的寒風之中,又加上是熬夜,沒有誰能保證時刻都處於高度警惕中,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時候。
「呼」
白起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笑道:「等吧,明天早上咱們就能出去收拾牛群了,能整一頓全牛宴了,另外有了這一場射殺,咱們也能提前結束值守任務了,可以換班了,媽的凍死老子了!」
聞言。
陳東等人紛紛露出了笑容。
連續三小時的高強度射殺,對每個士兵而言,都是極大的消耗。
孟大彪、孫孔和周堯三人出現的雙臂酸痛,抬不起來,也不僅僅只出現在他們三人身上。
經歷過這樣的大消耗,待在城頭上的士兵們能保持的警惕程度還有能發揮出的戰力程度,都大打折扣,換防是最好的辦法!
白起回頭看了一眼下方的牛屍體,吐了一口口水下去。
獰笑道:「媽的,那些夷族傻逼,真以為一次成功就能次次成功嗎?沒被射死,沒被牛踩死,特麼的這數九寒天,熬一夜,凍也凍死了,明早要真有屍體的話,正好掛牆頭,震懾一下域外的那些夷族!」
陳東微微一笑,並不覺得白起這話有什麼過分的地方。
戰場之上,向來如此。
甚至這只不過是他管中窺豹看到的一幕罷了。
如果不狠辣一些,如何震懾得住域外的夷族?
如果不震懾他們,對他們殘酷冷血,難道任憑他們揮鞭南下?
到那時候,那些人,會對本疆域的平民百姓善良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戰場之上,殺伐果斷,雷霆萬鈞,手段就該如此!
果然。
正如白起所說。
等了大概十分鐘。
便有一支支小隊上牆頭,開始換防。
陳東等人跟著白起下了城牆,返回營房。
一進屋,脫下衣服後,孟大彪、周堯和孫孔便是直接爬上了床,呼呼大睡了起來。
本就被凍得瑟瑟發抖,再加上高強度的消耗,三人早已經是精疲力竭了。
「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下來。」
白起無奈地搖搖頭,扭頭對陳東笑著說:「倒是你,表現得讓我很吃驚。」
「怎麼?」
陳東聳了聳肩:「我也是仗著自己的實力,才能有這樣的表現的。」
「不,是你處事的淡定自若,很多時候,哪怕是優秀的士兵,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也會動作侷促,顯得慌亂。」
白起指了指床上呼呼大睡的孟大彪三人:「就好比剛才,你就比他們三個率先隨我一起張弓搭箭,這就是你的表現!」
陳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忽然,白起話鋒一轉。
神秘兮兮的看著陳東:「說到你的實力,話說,你就從來沒好奇過你的實力,為什麼暴漲的這麼快?」
陳東一怔,隨即無奈地說:「好奇過,但找不出原因。」
白起愣了兩秒,聳了聳肩:「或許你突然開竅了吧,反正有些天才半輩子或許都表現的平平無奇,突然在某一天開了竅,就一鳴驚人了。」
「應該不是我。」
陳東否定了白起的猜測,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天才。
如果是天才,他的前二十幾年,或許也能有絲絲色彩了。
「嗯?!」
突然,白起一聲驚咦,眼中精芒爆射,注視著營房窗外。
陳東一驚,轉身一看,正好看到一個人影佇立在窗外,只是因為窗戶上結了冰,也看不清楚人影容貌。
「跟我來!」
就在兩人看過去的時候,站在窗口的人,輕輕地說了一句。
噗通一聲!
白起當場單膝跪地,低頭,右手握拳放置在心口位置,卻是沒有出聲。
陳東神情緩和了下來,走出了營房。
霍震霄正站在窗口前,隨著陳東走出來,他也緩緩轉身看著陳東。
霍震霄微微一笑:「跟我去,從今天晚上開始我要開始操練你了。」
陳東登時一驚,怪異地盯著霍震霄:「操練這個詞,應該不是這樣用的吧?」
霍震霄:「」
下一秒,霍震霄臉色忽然有些尷尬,低下頭,默不作聲的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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