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安在江南小鎮住了下來,每日陪陸九卿散步聊天,將陸九卿照顧的很是周到,就連一開始對他有些敵意的劉媽都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小伙子。
有陸子安在身邊,陸九卿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多了起來。
她兩世為人,兩世孤獨,即便心中再怎麼告訴自己不在意,但是心中對親人的渴望還是不曾消失。有陸子安這個弟弟在身邊,她心中的孤獨被驅散,陸子安就像陽光一樣將她心中的陰暗照亮。
江南一片祥和,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卻是暗流涌動。
英華殿內,墨簫正垂眸看著案上的摺子,秋月就從外面進來,小聲對墨簫說:「殿下,江南那邊有消息了。」
墨簫立刻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秋月:「信呢?」
秋月低聲道:「江南那邊派了人回來,說是有東西要呈給殿下。」
墨簫一刻都不想等,有些急切的說:「讓人進來。」
秋月出去,不多會兒就領著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走了進來。這黑衣人手裡還提著一個盒子,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
等到了近前,正要行禮,卻被墨簫抬手打斷:「什麼東西,呈上來。」
那黑衣人不敢耽擱,立刻將東西送到了墨簫的桌案上。
一個盒子,和一張對摺起來皺皺巴巴的紙,那張紙像是被水泡過一般,邊緣的地方都爛掉了。
墨簫先是打開那張紙看了一眼,上面只有『阿鳶』兩個字,後面便是一片空白。墨簫手一頓,將那張紙放下,又伸手去打開那個盒子,只見盒子裡裝著一碗餛飩,也不知方了幾時,面上凝結著一層油,下面的人怕這餛飩壞了,還特地在盒子裡布滿了冰塊。
墨簫盯著看了片刻,抬頭看向那黑衣人:「仔細說說。」
那黑衣人立刻說:「姑娘今日難得有好興致,讓人陪著去了鎮子上,說是嘴饞想吃點外面的東西,要了這一碗餛飩。」
墨簫抿了抿唇:「那為何沒吃完?」
黑衣人低聲說:「吃了幾口,便聽旁邊的人議論京城局勢,聽見殿下被立為太子,便……便沒再吃了。」
墨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好半晌都沒說話。
那黑衣人打量著墨簫的臉色,見他遲遲不開口,便繼續道:「姑娘說累了,集市也沒逛就回去了。回去之後,本是要寫信,不知為何寫了兩個字便停下,將這紙扔了。」
然後,這吃了一半的餛飩和寫了兩個字的紙就到了墨簫的面前。
黑衣人說完便不再開口了,低垂著頭站在一邊。
許是墨簫沉默的時間太長,秋月忍不住小聲喊了一句:「殿下?」
墨簫眼眶有些紅,深吸一口氣,勉強忍住鼻尖的酸澀,輕聲道:「知道她為什麼信寫了一半又停下了嗎?」
秋月不吭聲,看著墨簫的眼神有些同情。
墨簫苦笑一聲,緩緩的道:「因為她想徹底放下我,再也不想關心我的任何事情了。」
所以,寫了一半的信就那麼扔掉了。
她是下定決心不要自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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