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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再次上路,陸雲江開著車子,午後的陽光讓人有些昏昏欲睡,林小涵坐在副駕駛上上已經睡著了。
陸雲江也有些睡意,加上車子比較少,陸雲江便靠著邊上慢慢的開著車,他沒有注意到,前方有一火車輛車正想著他們駕駛過來,那個貨車的司機大概也是很困,居然也沒有看見自己開反了道。
這個時候原本在睡覺的林小涵卻醒了過來,她張大嘴巴,看見車子就要朝他們開來了,而陸雲江似乎也在打瞌睡,現在叫醒完全沒用了,林小涵趕緊打了一個急轉彎,卻還是沒有避過貨車。
在最緊急的關頭,林小涵用身子擋在了陸雲江的前面!
貨車司機大概被這一撞也醒了過來,趕緊剎車,幾部跑過來想要看看駕駛室里的陸雲江和林小涵。
陸雲江是被一個結實的懷抱給撞醒的,力量重的嚇人,他感覺睜開眼睛卻看到懷裡的林小涵,他腦子一蒙,感到有點不對勁,抱住林小涵叫道:「林小涵,林小涵!」
沒有人回應他,懷裡的林小涵像一個破碎的哇哇般,沒有絲毫的反應,陸雲江的聲音這個時候開始有了一絲哭腔:「小涵,你怎麼了?小涵小涵!」一遍一遍,可是終究沒有人理他,他開始哭起來。
過了些許時間,一絲微弱的聲音傳來:「你要照顧好自己。」
陸雲江痛哭。
貨車司機走過來,看見車子裡面還有人的聲音,立馬就拉開車門,卻看見駕駛室坐上的男人抱著旁邊的女人哭的一臉悲痛,心裡暗暗擔心。
陸雲江抱著林小涵下了車子,看著毫無反應的林小涵六神無主,陳叔,對,給他打電話,陸雲江連忙拿起手氣給陳叔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聽,陸雲江立馬哭了起來「陳叔,小涵死了!小涵死了?」
那頭的陳叔聽見陸雲江的哭聲嚇了一跳,又聽見小涵死了,他有些不安連忙道:「怎麼了?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陸雲江像是在發泄一般,狠狠的哭著,過了兩分鐘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陳叔身子歪了歪,忙安撫道:「你先不要著急,我一會就過去。」
太陽落山之前,陳叔便和林小涵的媽媽幹過來了,看見自己的女兒倒在地上,頓時也倒下去,楞了兩秒才嚎嚎大哭出來,「啊,我的女兒,我的小涵,你怎麼了,快醒醒啊,是媽嗎,媽媽在這,你怎麼不理媽媽呢?」
她急跑過來,一把抱住林小涵的身體,可是無論她說什麼,林小涵都聽不見了,林小涵的媽媽紅著一雙眼睛狠狠的看著陸雲江,一下子站起來大罵道:「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要不是我女兒整天心裡裝的只有你,怎麼會跟你來這個破地方?怎麼會死!」
順起旁邊的東西就咋過去,陸雲江動也沒有動一下,任由林小涵的媽媽發泄著。
眼看林小涵媽媽要失去理智,陳叔立馬跑過去拉住林小涵媽媽,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裡可憐的女人,只是死死的拉住她,不讓她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生怕自己一個不至於她會想不開。
可是林小涵的媽媽哪裡肯,她現在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不停的掙扎著:「你這個害死我小涵的兇手,你這個兇手,啊,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啊?」她像瘋了一樣叫著,陳叔也默默的留下了眼淚。
警方很快接入調查,由於是他們自己睡著了,所以貨車司機只負責一半的責任,對於這個結果陸雲江表示接受,都是他的錯,如果他不在開車的時候睡覺,那麼林小涵就不會死掉,所以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而檢查的結果是林小涵為救他而死,陸雲江差點崩潰,原來他才是那個要死掉的嗎?是小涵替自己去死的,自己才是一個該死的人,卻連累了別人,他想如果時間可以從來,那麼他絕對不會要林小涵替自己當下那股重重的力量,那是什麼樣的勇氣,才讓林小涵做出這種犧牲,陸雲江一時間無法接受。
雙方對於這件事情都沒有爭議——或者說是沒力氣有爭議——所以林小涵的屍體很快便火化了,火化的那天陸雲江沒有哭,只是從他臉上可以看出來,這個男人有多麼痛苦,他恨不得現在在火化的那個是他,這樣是不是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對於陸雲江的賠償,林小涵的媽媽沒有接受,女兒都死了,要這些還有什麼用呢,這個時間的最痛的事情,就有中年喪子,最苦不過白髮人宋黑髮人,幾天下來,林小涵的媽媽頭髮白了一圈,人也瘦了一圈,而陸雲江只是更加的難受,為什麼會這樣,如果他當時能答應林小涵在農家樂永遠的住下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了。
這些天陸雲江一直沉浸在內疚悲傷的心情當中,幾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像是一個幽魂一樣,出了喝酒就是發呆,可是陳叔知道,陸雲江的心裡有多痛,他現在有多沉默就有多痛,陸雲江一直是一個沉默的人,不善於表達感情,但是他心裡的情感卻是一分都不少的,甚至比其他人來的還有強烈很多,陳叔只是希望他能儘快的走出這種氣氛當中,可是這些事情必須要他自己看開,別的人說的再多,也沒有辦法幫助他哪怕一點點,也許,只有靠時間才可以去化解的傷痛,不過這個林小涵的女孩子也真是太勇敢了,想必她是用生命在愛著陸雲江吧,現在這樣子重情義的女孩子是在是太少了,可惜卻天妒紅顏。
「陸雲江,如果還是睡不著的話,就吃寫安眠藥吧。」陳叔拿著安眠藥來到陸雲江面前,這些天陸雲江一直難以入睡,陳叔擔心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吃不消,所以就找了一些安眠藥來,希望能幫助陸雲江安眠。
陸雲江輕輕的看了一眼陳叔手中的安眠藥,淡淡道:「放在那邊吧。」他不是不想睡覺,只是一睡覺就會夢見林小涵,看到林小涵他會感到難過,所以他寧願不要看到。
看著窗外的月色,陸雲江便想起自己和林小涵在看花看星星的時候,本來微微的困意一下子全沒有了,無奈他只好站起身來,想要出去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河邊,原本想看著安靜的河水平復一下心情的,卻在河邊看見一個人,是林小涵的媽媽,陸雲江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有什麼想不開呢,立馬跑過去,坐在她的旁邊道:「你要幹什麼?」
林小涵的媽媽看見是陸雲江苦笑道:「我能做什麼呢?我不過在這裡坐坐罷了。」
陸雲江聽見她這麼說,放心了一點,輕聲說:「對不起」
也不知道她聽見沒有,好長時間她才說道:「對不起有什麼用呢,她再也回不來了。」
陸雲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知道就算他說一千句對不起,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情,也沒有辦法讓林小涵胡來,可是他看著她一個抱著林小涵的骨灰盒安靜的坐在在這心裡就痛的要死,那是一種痛到骨子的感覺。
陸雲江遞過去一張手帕給林小涵的媽媽,她接接過,細細的擦了臉上的淚痕,好久才說:「其實我也沒有想到小涵這個孩子會為了你去檔這麼致命的一擊,要知道她以前也是最怕痛的,就連小時候打針,她也要哭著鬧著不願意,可是她居然....」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她又再次哭的出來,輕輕哭了一陣,她又道:「她是真的很愛你啊,她從來沒有這麼愛國一個人。」
這些話像是說給陸雲江聽的有不像是說給陸雲江聽的,她自言自語的說著,絲毫沒有給陸雲江說話的機會。
「她小的時候就很文靜,很堅強,她很少哭,卻在打針的時候使勁的哭,她每次上學都會拿第一,因為她說過要做媽媽的最聰明的孩子,她的確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善良,孝順,她長這麼大居然從來沒有和我頂過一次嘴,你說那么小的孩子怎麼會那麼懂事呢?」她似乎是陷入了沉沉的記憶當中,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顯得有點激動。
陸雲江在這場交談中知道了林小涵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卻只是讓他更加心疼,更加內疚。
林小涵的媽媽說了很多,大概是說完了或者不想說了,她開始沉默的下來,又是好久,她才抬起頭來看著陸雲江說道:「前幾天是我不好,我只是太激動了。」
陸雲江連忙說道:「沒有,是我不好,你應該打我的。」
林小涵媽媽笑笑道:「算了,都過去了,小涵都不在了,我也該冷靜了,哪裡能把錯都怪在你身上呢。」
陸雲江剛想要說話,被她打斷:「好了,你該走了,該去過自己原來的生活了,以後不要來打擾小涵了,她,算了,我想你應該來看看她,因為她是那麼愛你」
陸雲江搖搖頭「我還想在陪陪小涵,我想多陪陪她。」
「不必了,有些人走了,就是回不來,而該離開的人,也該離開了」說完慢慢的走了。
陸雲江點點頭,既然她希望他離開這裡,那麼他就離開,只是他想他會經常來這裡看看的,這裡有一個用生命愛著她的人,他怎麼能不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