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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英騰公司的大廈,剛好是兩點四十五分。謝沅沅問過前台服務,然後被指引到十二樓的大廳等候。
謝沅沅推開虛掩的門,聽到一陣低頻率「噠噠」的聲音。謝沅沅抬眼看去,這是一間寬敞明亮的舞蹈房,地板光可鑑人,三面牆上的鏡子清晰地照映了房裡的空曠。只有一個女孩在地板的中央旋轉著。白色的百褶短裙像一朵荷花一樣展開,披肩的長髮輕舞著,清純而美麗。
謝沅沅輕輕掩上門,走到一邊觀賞著。
一會兒,女孩慢慢停下轉圈,這才看見了謝沅沅。她靦腆地對著鏡子裡的謝沅沅一笑。謝沅沅笑著招了一下手。
「姐姐,你好。我叫陳熙。耳東陳,康熙的熙。」女孩雙手壓著裙子走到謝沅沅面前打招呼。
從正面看過去,她好年輕,不,應該說是好小。長得清靈可愛。就連聲音聽起來都像清脆的百靈鳥的歌聲。
「陳熙,你好。我是謝沅沅。」謝沅沅對陳熙有一種好感,也許是因為她平時在家裡在學校大姐的角色扮演慣了,對這個有著鄰家妹妹氣質的女孩很喜歡。
「謝姐姐好漂亮。你也是新來的模特,今天來報道嗎?」陳熙站到謝沅沅旁邊,側臉問她。
謝沅沅很意外,這麼說,陳熙也是模特。可是她看起來不超過十八歲。嗯傳說中的嫩模嗎?
「是的。不過,你看起來好小呢。」
「我十七歲,今年上高三。」
謝沅沅心裡又汗了一把。「那你豈不是幾個月就要高考了?」
「我應該會參加藝考,我從小學舞蹈的。」
「哦哦。」原來如此。謝沅沅又想起了王青的論調,陳熙絕對是一枚小清新,怎麼她被招進來而樂顏被甩下去了?難道是因為樂顏身上屌氣太重?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人進來。都是前凸後翹性感女郎,穿得竟然是抹胸裝。謝沅沅眼都看直了。相比之下,謝沅沅和陳熙算是兩個另類,一個簡單一個純情。
陳熙偷偷附到謝沅沅耳邊輕聲說「她們都是公司的職業模特。」
謝沅沅恍然大悟。
三點到了,來了一個領班張姐。她宣布大家下午除了簽到之外,還需要拍一組雜誌彩頁。
化妝間裡,已經上好妝的陳熙坐在一邊等著正在上妝的謝沅沅。
「欣姐,你的皮膚好白啊。」一翻熟絡之後,陳熙自動把稱呼升級為欣姐。
謝沅沅忍不住「噗嗤」一笑:「陳熙,來來,你自己看面前的鏡子,咱兩演繹的是黑白配的效果。你這個大白人還說我白。」
「我說得是真的嘛,你還笑我。」
「好了,我不笑了。話說回來,怎麼我們的服裝都是一樣呢?」
「我們不僅服裝一樣,等會兒拍得都是一樣的。事實上是每個人彩頁的內容都要拍。然後攝影師會選擇最好的剪輯完整。」
「是這樣子。」
謝沅沅發現陳熙對於專業上的事情懂得挺多的。很多疑問她都能解答。
一組照片拍下來,謝沅沅感覺好累。果然沒有模特工作想像中的容易,尤其是她這個不專業的。一個簡單動作有時要被糾正好幾遍。
拍照結束,謝沅沅喝口水歇了一下,然後發現陳熙不見了。剛才黏她不是黏得很緊嗎?
謝沅沅回到化妝間,還是沒有找到陳熙。只好先卸了妝,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把東西收拾了一下裝到背包里,謝沅沅坐在化妝間等了一會兒。陳熙說她是一中的,那就離謝沅沅的學校很近,兩人可以一起乘公交回去的。
化妝間來來往往的人影越來越希少,看了看手機,已經六點了。再晚的話就趕不上最後一班公交了。謝沅沅給陳熙打了一個電話,響了好久沒人接。
掐了電話發了一條簡訊過去,說在英騰大樓前等她。
謝沅沅先去了一趟洗手間。然後打算到大樓前等她方便一點。
「你聽說了嗎?那個變態總監又奸了一個嫩模。」
「這件事在英騰內部鬧得沸沸揚揚,誰不知道啊?據說那個女孩揚言要告總監,公司給壓了下來。」
「按我說那些女孩也是大傻,想著靠潛規則上位,被別人三言兩語就騙到了。」
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在洗手台前肆意嚼著,音量絲毫不加控制。大概是覺得女洗手間是一個安全的八卦中轉站,不必忌憚。
她們的話自動轉進了謝沅沅的耳朵。把嫩模,變態,迷三個詞拼接,變態迷嫩模。謝沅沅突然就生出一種不安。這種不安慢慢發酵,變成一種不祥的預感。
謝沅沅急急忙忙走出洗手間,掏出狂打陳熙的手機,沒人接,沒人接,還是沒人接。謝沅沅一邊不斷地打,一邊快速找門牌上寫著「總監」的辦公室。
但是謝沅沅走走看看,不是舞蹈房就是琴房,再不就是更衣室。很明顯,高層辦公室不在這層樓。謝沅沅隨手就攔住一個拿著文件的小姐:「請問總監辦公室在哪裡?」
那個女人眼神怪異地看了謝沅沅一眼回答:「在頂樓。」
謝沅沅無暇理會她眼神的內容,最多也就是把她當成了洗手間女人口中的「傻」。
謝沅沅趕緊乘電梯到了頂樓。
謝沅沅有一個弟弟,跟陳熙的年紀差不多,十六歲,上高二。從小到大,對於弟弟妹妹這種「動物」她天生有一種保護的責任。陳熙的乖巧伶俐直接讓她感情帶入,她一定要確定陳熙是安全的。
頂樓很大,裝修風格也不似底下極盡奢華。反而是充滿古樸沉香,紅木的雕欄和精緻的門窗都讓人賞心悅目。
可惜這一切謝沅沅無心欣賞,只一心一意地找人。頂樓很安靜,也沒有穿梭的工作人員,甚至連掃地的大媽看不到一個,謝沅沅想問個路卻找不到人。什麼情況?
謝沅沅只能像無頭的蒼蠅一樣轉來轉去。她把手機拿出來,又試著打了個電話給陳熙,一如既往沒人接。謝沅沅乾脆把手機就拿在手裡,怕錯過了陳熙的電話簡訊。
「你別過來!」謝沅沅在弧形廊道轉角突然聽到陳熙的叫聲。
陳熙跟謝沅沅說話的時候都是溫溫柔柔的,沒有這樣大聲尖叫過。
果然陳熙遇到危險了!
聲音就在附近,不確定是哪一間。謝沅沅把手機甩到包里,一間一間試探地聽著。
「你站在那裡別動!」陳熙激動的聲音再次傳到謝沅沅耳朵里。這次很明顯就是從面前傳來的。
「你會死得很快。」一道低沉肯定的男聲緊接著傳出來
謝沅沅認為自己是時候要出馬解救小白兔了。她先彎腰脫下高跟鞋作為武器。等下色狼一開門,就迅速出手,把鞋重重敲到他頭上去,先發制人。等他沒有防備受到當頭一擊而虛弱之時,再一腳踹上他的命根子,徹底讓他熄火。最後把陳熙帶走,嗯,如果陳熙有需要的話,就讓她再踹幾腳。
今天來之前為了換裝方便,特地穿了那雙沒帶扣鏈的細高跟,腳一蹬就脫下來了。更妙的是鞋跟是尖長尖長的。謝沅沅甚至能想像到鞋跟釘到色狼臉上那一瞬間的快感了。
謝沅沅雙手抓緊高跟鞋的鞋頭,露出鞋跟。深吸一口氣,用手肘大力地撞上門。聽到這麼大動靜,一來讓那個變態有所忌憚,不敢繼續下去。二來,一般男人這個節骨眼上被打斷必定肝火大動,色狼更甚,那時他的戒備就降低了,好下手。
然而,門不是反鎖的,是虛掩的!謝沅沅手肘一碰門就開了,並且因為用力過猛,謝沅沅一頭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