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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張秋華臉上的恨意,男人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你若真的想為你女兒報仇,就按照我說的去做,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明白嗎?」
張秋華忙不迭地點頭,像是生怕男人反悔一般,為難又決絕地問:「可是那個女人身邊那麼多人護著她,僅憑我自己,連靠近她都難,我怎麼殺了她替我女兒報仇?」
「誰說讓你去殺陸晚蘇了?」男人冷笑:「我說的是,傅寒舟。」
張秋華愣住了,相較於傅寒舟,她心裡最恨的人還是陸晚蘇。更何況她連陸晚蘇都近不了身,更何況傅寒舟呢。
男人顯然看出了她的疑惑,也不跟她廢話,直接道:「再過幾天,陸晚蘇會去參加顧子遇的葬禮。那天傅寒舟不會陪同她一起去,他會回傅家老宅一趟,到時候就是你下手的機會。」
「你心裡應該明白的吧?只要傅寒舟活在這世上一天,他就會拼死保護陸晚蘇,誰也傷不了他。只有傅寒舟死了,才有對陸晚蘇下手的機會。」
張秋華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看向男人的眼神多了幾分警覺。
「你們是想利用我除掉傅寒舟。」張秋華死死盯著男人:「我要真聽你們的,對傅寒舟下手了,無論成敗我都活不了,我還怎麼替我女兒報仇?」
男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張秋華反應這麼迅速,這麼快就猜到他們的用意。
不過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想好了說辭,自然也不會被張秋華三言兩語就弄的說不出話來。
「你應該也知道,傅寒舟的人現在滿世界找你。一旦被他抓到,你會有什麼下場吧?你現在除了相信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要你按照我們說的去做,我跟你保證,在事成之後,我們絕不會放過陸晚蘇,會用她的命去祭奠你女兒的命。怎麼樣,要不要合作?」
張秋華臉上浮現出一抹猶豫。
她很清楚這些人找上她,只是想利用她。可偏偏他們說出來的話,令她無法拒絕。
這些人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張秋華再一次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絕望。沉默片刻,她抬起頭望向領頭的男人,像是要給自己一個交代,更像是想要一個承諾一般,像他確認:「你說的都是真的?只要我聽你們的安排去做,不管成不成功你們都會幫我報仇,殺了陸晚蘇那個賤人?」
男人毫不猶豫:「我保證,一定說到做到。」
許是男人的語氣太過篤定,沒有絲毫猶豫,讓原本還搖曳不定的張秋華,瞬間下定了決心。
再看向男人時,眼中多了一抹決然。
「好,我聽你的安排。」張秋華一口答應:「但是你要是敢騙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隨後從口袋裡掏出兩樣東西交給張秋華。
張秋華低頭看了一眼,一把車鑰匙,和一個手機。
「這個手機安裝了反定位系統和自動清除裝置。不會被人定位跟蹤,所有聯繫過的痕跡也會被自動清除掉。從現在開始,我們的一切聯繫就靠這個手機。」
「還有這把鑰匙,車我給你停在外面了。到時候就用這輛車,殺了傅寒舟。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畢竟你現在已經窮途末路沒什麼好失去的了,不是嗎?」
這話徹底觸動了張秋華的內心,下一秒她毫不猶豫地接過這兩樣東西,死死攥在掌心。
「好,我答應。」
男人唇角微彎:「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漸漸地,那些畫面在腦海中淡去。
恍惚間,張秋華似乎看見了陸心柔的身影。她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鮮血不住地從受傷的地方湧出,她卻露出一抹快意地笑容。
「心柔,媽媽這就來陪你……」
張秋華的手垂了下來,眼皮漸漸合上,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宋年趕到時,兩人的車子都掉在了斜坡下。不過因為撞擊導致現場留下了痕跡,還是被宋年察覺。
他趕緊將車子在路邊停下,連忙翻過護欄下去查看。
傅寒舟的車子整個側翻,前擋風玻璃全部被撞碎,車門也被撞的凹陷進去。整個人閉著眼睛,意識不清地倒在車座上,頭也還在流血。
就看了一眼,宋年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他趕緊扒開破碎地車窗,就連手指被劃傷了都沒顧得上,急聲沖裡面喊道:「傅總!傅總!」
他迫切的聲音,像是驚擾到了傅寒舟,對方微微動了一下,竟然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看見傅寒舟還活著,宋年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一半,忍不住吐出一口氣。
「您還活著,我現在立馬打電話叫救護車!」
宋年說著,迫不及待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準備叫急救過來。
可還沒動他撥出去,卻見一隻沾滿鮮血地手,顫顫巍巍伸了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明明幾乎沒什麼力道,可宋年還是恍惚覺得傅寒舟十分用力,就像是想要阻止他什麼一樣。
他心頭一顫,低頭湊近傅寒舟問:「傅總,您是不是有什麼要交代的?」
傅寒舟動作艱難地點了下頭,滿是鮮血的手指並未鬆開他:「別告訴她,不要讓人知道這件事……」
傅寒舟吐字艱難,聲音嘶啞,這幾句話說出來,就像拼盡了全力一般。剛說完,就忍不住咳嗽起來,竟然還吐出了一口血。
看見傅寒舟吐血的瞬間,宋年身體都僵了,手指比方才顫抖的更厲害。怕傅寒舟傷的更重,他連忙問道:「您的意思是,不要把您出事的消息告訴夫人,也不讓老爺子他們知道?」
傅寒舟十分艱難地點了下頭:「打電話給韓文喻,他知道該怎麼……」
最後一個「做」字還沒吐出來,傅寒舟突然失去了知覺,整個人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可抓著宋年胳膊的手,卻沒鬆開。
宋年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傅總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還是夫人。不讓告訴老爺子他們,估計也是怕他們知道了,連累夫人被責罵。
他心裡一時間很難說清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