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願的心就像被扎了很多個洞的皮球,四處泄氣。
真的要和陸塵卿同床共枕嗎?
她抿抿唇,內心奮力掙扎,面無表情地抓著輪椅把手,和陸彥禮夫婦、陸雅音打了個招呼,唯獨沒去看陸時凜,推著陸塵卿就走了。
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陸塵卿的院子在北苑,兩人進去後,辛願就將他從輪椅上扶到了沙發上。
這是雖然她第一次在老宅過夜,但該有的東西屋子裡都不缺。
「你衣領怎麼回事?」
辛願手上的動作一頓,「什麼?」
「線分了。」
辛願猛地想起在儲物間陸時凜抽風的舉動,心狠狠跳了兩下,拉著衣領看了下,鎮定道,「還真分了,我都沒注意。」
陸塵卿一瞬不瞬,淡聲問,「爸要給三哥安排婚事,你覺得怎麼樣?」
這是在試探她的反應?
果然,下午的事就算是搪塞過去了,但怎麼說也算是承認和陸時凜抱了,陸塵卿依舊會懷疑,好像也是情有可原。
她勾著淡笑,「三哥要是結婚了,家裡應該會更熱鬧。」
陸塵卿沒放過她臉上任何的細節變動。
可沒看出半分端倪來。
「你喜歡熱鬧?」
「還好。」
辛願平靜無波的和他對上視線,又自然的問,「需要我叫人進來幫你擦擦身體嗎?」
「你幫我。」
辛願愣住。
陸塵卿眯著眸,「不願意?」
辛願沒說話,默了片刻後,轉身叫傭人打了一盆熱水,又去衣帽間給他拿了一套舒適的睡衣出來。
回到他面前,就開始伸手給他解扣子。
一切都表現得那麼泰若自然,可心裡其實並不平靜。
甚至於解扣子的手指都是僵硬的。
可在觸及他那條斷腿時,陸塵卿忽然摁住了她的手,眸色很深,聲音冷冰冰的,「就擦上半身。」
時至今日,他依舊無法直面那條斷腿。
心裡也排斥那條醜陋的腿被她看見。
辛願頓了下,依舊沒說什麼,擦完身體就幫他把睡衣換上了。
沒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後,房間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陸塵卿看她站在那不動,「不去洗澡?」
辛願抿唇,在心裡斟酌著話語。
「你不願意和我一起睡!」
這是肯定句。
她抬起眸子,「我一個人睡習慣了,睡相也不太好,怕踢到你」
陸塵卿抬眸看她。
她噤了聲,藉口意味太明顯了。
靜默了半晌,陸塵卿忽然問,「我以前對你不好是嗎?」
最近這段時間,他和保鏢以及司機都打探過他和辛願的過往。
得到的答覆,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濃情蜜意,而是他此刻最無法接受的一種說法。
辛願沒想到他會忽然這樣說。
此刻卻也只能踩著這個台階下來了,但給出的答案卻是沉默。
沉默真的能勝過千言萬語。
就像此刻,陸塵卿卻明白了。
他看著自己膝蓋以下空落落的左肢,淡聲說,「你去睡隔壁的偏房。」
辛願應了聲,並沒有立即就走,看他漱完口,扶著他上了床,才去衣帽間找了兩套衣服去了偏房。
這一晚,她睡的不是很安穩。
中間兩點半還醒來過一次,睜眼到四點多才又睡著。
再次醒來,是早上七點半,傭人敲門把她喊醒的。
老宅的早餐通常都是在八點。
她洗漱好,來到正寢,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問傭人,「四少爺呢?」
「四少爺比您起得早,去了前院正廳。」
傭人是戴嵐的人,主子不喜歡辛願這個少夫人,那手下的狗自然也不會喜歡。
只是面上恭敬,話里透著怠慢和陰陽怪氣。
辛願淡淡瞧了她一眼,並未說話,抬步往外走。
剛出院門,拐上通往前院的廊蕪,一道身影忽然竄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看清來人後,又汲了口氣,「三哥,早。」
陸時凜單手插兜,神色晦暗,從頭到腳的打量著她,「和你老公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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