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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夏笑了笑,「打了好久都沒打到車,外面好熱。」
夏瓊打量著她的表情,應夏走過去抱了抱她,「媽,我只有你一個媽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瓊看了她半晌,點點頭。
應夏道:「那快去睡覺吧,年紀大了別熬夜。」
夏瓊不滿,「我才五十幾,算什麼年紀大?」
應夏把她往房間裡推,「好好好,你最年輕。」
等夏瓊進屋,應夏的肩膀立刻垮了下來,慢吞吞的走到臥室,一下趴在床上。
過了一會兒,她掏出手機,微信里有幾條陸錦川的消息。
陸錦川:「去和建委的人吃個飯,早點睡。」
「照片.jpg」
照片內容是一張飯桌,他前面擺了兩杯酒,一杯紅的一杯白的。
「睡了?」
「晚安。」
應夏反覆看了一會兒,看的眼睛發酸,她忽然好想他……
已經十點多,料想他已經從飯局上下來,便把電話撥了過去。
陸錦川那頭其實還在和建委的人喝酒。
屏幕一亮,周信看見上面「老婆」兩個字,急忙把手機遞過去。
怎麼一會兒分一會兒和,一會兒叫名字一會兒叫老婆,他也不敢問。
陸錦川看了一眼,緊接著從酒桌上起身,走到旁邊一間安靜的包房,見對方已經掛斷,趕緊回撥了過去。
陸錦川問:「怎麼還沒睡?」
應夏整個人都是神遊狀態,愣了一會兒才說:「下午睡了好久,不困,你回酒店了嗎?」
聽見她的聲音,陸錦川的臉色頓時柔和了下來,低笑了一聲,說:「快了,等我,最多三天就回來。」
應夏悶悶的「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對面的呼吸很淺,隱約能被他聽見,陸錦川忽然覺得不對勁:「怎麼了?不開心?」
「沒有。」
陸錦川低聲哄她,「那我早點回來,後天好不好?」
應夏哽咽了一下,急忙把聽筒拿遠,不知道為什麼,不管在外頭多堅強,一聽見他的聲音,她就覺得委屈。
「沒關係,你先把該忙的事情忙完。」
陸錦川挑了下眉,「如果你說你想我了,想讓我馬上回來,我會更高興。」
那邊沉默了一下,陸錦川料想她說不出這樣的話,正準備開口。
「我想死你了陸錦川,想得不要不要的。」應夏鼻子發酸。
面對她的添油加醋,陸錦川笑了笑,「撒謊都不會,演得太過了。」
那頭應夏也跟著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滑了下來,她伸手抹了兩下,調整好呼吸,「怎麼就過了?那你演一個給我看。」
「我想你了,老婆,很想。」陸錦川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無限深情。
確實,他說的聽起來就是發自內心,一比之下她還真像是演的。
應夏:「嗯,演得確實比我好。」
一個電話打完,她看見床頭柜上有一包陸錦川的煙,坐了一會兒,去客廳拿了菸灰缸進來,拿起一支含在嘴裡,點燃了打火機。
火苗燃起,她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來,味道比女士煙更刺。
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有的人喜歡抽菸了,心情煩悶的時候,尼古丁和焦油確實能給大腦帶來短暫的麻痹。
接連兩支煙抽完,衣服都已經被空調吹乾,渾身都透著一股濕冷,她脫掉衣服丟在地上,澡也沒洗,直接鑽進被窩裡。
掛斷電話,陸錦川回到酒桌上,推杯換盞間總覺得她今晚有些奇怪,心裡不踏實。
陸錦川偏過頭,對周信說:「你問問邢遠,太太今天下午都幹嘛了。」
周信點了點頭,連忙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低聲道:「邢遠說太太晚上開車出去吃飯,回來後一直沒見她出門,但是十點多又從外面打車回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陸錦川皺了皺眉,手指在桌面無意識的敲擊了一下,看了看時間,道:「現在訂最晚一班的飛機應該來得及,我回北城看看。」
周信一怔,「那這邊……」
「你和項目經理看著。」陸錦川說完,端著酒杯起身,「王廳長,北城有急事,就不作陪了。」
說完一飲而盡。
陸錦川在雲省涉足的產業不多,但是在北城是什麼樣的人物,背後又是怎樣的盤根錯節,王廳長是早有耳聞,這一杯已經是給足了面子。
王廳長也站起來,笑著說:「陸總有事忙就先走,這邊的小事,打聲招呼就行。」
陸錦川點點頭,算是承了這份情。
飛機落地已是凌晨兩點多。
到了家門口,連輸了幾次密碼,從結婚紀念日到應夏生日,再到假離婚的日期,沒一個對的。
不想吵醒她,只好給夏瓊打電話。
夏瓊接到陸錦川的電話,連忙起來給他開門。
「她今天怎麼了?」陸錦川低頭換鞋。
夏瓊看著他,有些擔憂,「你都知道了?」
看來他猜的沒錯,果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瓊壓低了嗓音道:「今天有個姑娘來找她,說是她親妹妹。」
剛聽完這一句,陸錦川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極力克制著。
夏瓊又說:「後面那姑娘受了點傷,鬧去了警察局,夏夏回來後就鑽屋裡去了,不過我看她的樣子倒是沒什麼事。」
陸錦川的手還撐在門口的柜子上。
怎麼能沒事?以她的性格,慣愛強裝,她瞞得過所有人,卻瞞不過他。
幸好,幸好他趕回來了。
「我知道了。」陸錦川說:「我去看看她。」
走到臥室門口,陸錦川深呼吸了幾次才推開門,聞到房間內味道的瞬間,心頓時沉了幾分。
空調吹了幾個小時,味道雖然已經很淡,但他常年抽菸的人怎麼會聞不出來那是煙味。
陸錦川走到床頭,打開一盞小燈望著床上的人。
她蜷成一團,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只留了半張臉。
陸錦川掃視了一周,在靠窗的小几上看見一隻菸灰缸,走過去,赫然發現裡面有兩個菸頭。
陸錦川疼的心尖尖都在滴血,走到床前蹲下,撥開她臉上的頭髮,親了親她的臉頰。
甫一碰到就覺得溫度不對,他探了探她的額頭,確實比自己身上的溫度高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