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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離開的腳步瞬間頓住,對於莊妃忽然被下獄這件事她也有些驚訝,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你要去見一見嗎?」
「不去,」殷稷快走兩步追了上來,卻是回頭看了一眼小公主,那孩子已經睡著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成了階下囚,「送去長年殿,讓良妃代為照看吧。」
蔡添喜連忙應了一聲,抱著孩子就要走,可許是年邁體衰的緣故,手下竟然一滑,孩子眼看著就要往地上掉,謝蘊連忙幫了把手,孩子頸側的胎記自眼前一閃而過,她瞥了一眼,隱約看出來像朵花,倒是也沒在意。
「公公當心。」
「多謝姑娘。」
蔡添喜心有餘悸地將孩子抱穩了一些,謝蘊目送那孩子走遠,心裡越發好奇:「怎麼忽然想起來對莊妃下手了?什麼理由?」
「需要理由嗎?」
殷稷的不經心都寫在了臉上,「看他們不順眼就收拾了,哪還用特意找理由。」
歸根到底就是一句話,他想,所以就做了。
謝蘊還以為他是在和自己說笑,盯著他看了兩眼才確定他是認真的,雖說他有做事隨性的底氣,可身為帝王,是要顧全大局的。
「還是找個罪名的好,王家做了那麼多事,隨便哪一件拎出來都夠他們抄家滅門的。」 首發網址https://
「很麻煩……」
殷稷低聲抱怨一句,看著有些不情願,但因為謝蘊提了,所以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回頭傳宮正司的人過來一趟吧。」
可謝蘊對他的態度卻並不滿意,這些年朝野內外刺客橫行,固然有逆賊虎視眈眈的緣故,可更根本的原因還是殷稷這幅態度,他明明有能力,卻懶得去周全,以至於明明並沒有錯殺旁人,卻成了暴君。
「唉……」
她幽幽嘆了口氣,停在了原地,殷稷拉了兩下沒能拉動她,不解地看了過來,「怎麼了?」
「我是在想,」謝蘊看著他側了下頭,滿臉都是若有所思,「日後我會不會成為妖妃?就是被人高喊著請君側的那種。」
殷稷的臉色瞬間鐵青:「誰敢?!」
謝蘊晃了下他的胳膊:「那日後小女子的名聲,就勞煩皇上多多看顧了。」
殷稷這才回神,怔怔看她兩眼,略有點委屈:「你又算計我?」
「這怎麼能叫算計呢?」
謝蘊揉揉他臉頰:「小女子如今手無縛雞之力,只能處處仰仗皇上了,怎麼,皇上不願意?」
殷稷嘆了口氣,他如今其實也想著要收斂一下動作,只是先前放肆久了,一時半會改不了,尤其是被人動了逆鱗的時候。
「知道了,我日後會好生看顧你的名聲。」
「是我們的名聲。」
殷稷喜歡「我們」兩個字,那點不痛快還沒來得及發作出來就散了,眼神都繾綣了起來。
玉春卻有些沒眼力見,很不合時宜地插了嘴:「皇上,莊妃娘娘還說了一句話,說您要是不去會後悔的,小公主的命也在她手裡。」
殷稷的臉色再次陰沉下去:「她還真是活膩歪了,拿小公主來威脅朕?」
謝蘊也很驚訝,旁人不知道,可王惜奴自己難道不清楚那孩子的來歷嗎?
她怎麼會想著拿這樣一個孩子來威脅殷稷?那孩子身上,到底有什麼特別?
「你瘋了嗎?那是個野種,你竟然想靠她要挾皇帝?」
王夫人崩潰大吼,眼底滿是懊惱,她也是瘋了,竟然會相信王惜奴的話,說什麼皇帝不會因為穢亂宮闈的事對她們母女下手。
可結果呢?
前腳她們還在含章殿對著蕭寶寶耀武揚威,下一瞬就被禁軍破門而入,將她們生生拖拽到了這裡來,不管她們說什麼都沒用。
宮正司的地牢幽暗森冷,冷得她瑟瑟發抖,她已經問了無數遍她們該怎麼辦,可王惜奴卻還是那句話:「他不敢動我們母女。」
甚至還將身上的首飾都摘下來讓宮人去給乾元宮傳話,說她要見皇帝,這也就罷了,可她威脅皇帝來的底牌,竟然是小公主會死。
這有什麼用?!哪有男人會在乎一個野種的死活?!
王夫人恨不得給她兩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他會來的,」王惜奴卻還是那幅態度,她顯然也是冷的,正縮在角落裡蜷成一團,神情卻是近乎瘋狂的自信,「他一定會來的。」
「你!」
王夫人徹底對她失望,縮到了另一個角落裡不肯再理會她,可這地牢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陰風一陣陣地吹過來,她冷得受不了,只能再次湊到了王惜奴身邊。
「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和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有皇帝什麼把柄?他這次真的不是因為你穢亂宮闈的事對你下手的嗎?」
「不可能是,」王惜奴抓著衣裙的手更緊,她有無數個理由可以被下獄,卻絕對不能是因為這個,「等著吧,你會知道的。」
王夫人又被她氣到了,可對方油鹽不進,她也無可奈何,只能安靜下來等著,心裡想的卻是要如何脫身。
她身為王家主母,卻被無緣無故下獄,這關乎到王氏一族的顏面,王沿不可能不管她,但凡有機會,她就得出去,若是非要有一個人來頂罪……
她忍不住看了眼王惜奴,但推脫罪責的前提是,她得知道他們下獄的原因,真的不是因為穢亂宮闈嗎?
昏暗的牢房盡頭忽然透進來一絲光亮,王夫人思緒一頓,連忙抬頭看過去,就瞧見長長的牢房走廊里火把次第亮起,隨即禁軍走了進來,組成了兩道人牆,將周遭嚴密地防護了起來。
人牆一直通到了她們面前,一把椅子被抬過來隔著牢房擺在了她們對面。
「來人了,竟然真的來人了!」
王夫人大喜過望,她是真的沒想到王惜奴用那種可笑的藉口,真的能把皇帝引過來。
可不管怎麼說,能見到皇帝對她們來說就是個機會。
她連忙撲到欄杆面前:「皇上,我們冤枉,我們冤枉啊。」
王惜奴也扶著牆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牢入口,不多時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就在火光映照下出現在她眼前,然後慢慢走近。
「我就知道你會來。」
她低啞地笑起來,明明身為階下囚,可話里卻沒有對自身處境的半分憂慮,反倒處處透著猖狂。
王夫人聽得膽戰心驚,偷偷拽了下她的袖子:「你收斂一些。」
「怕什麼?我不是說過了嗎?他不敢動我們母女……」王惜奴神情篤定,甚至還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裳,「你先前不是很好奇,我有他什麼把柄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