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在一邊聽了就有些不舒服了,忍不住說道:「世叔,難道夏帝不想承認自己是趙郡李氏的後裔嗎?恐怕誰也不能改變身上血脈吧!」
「那是其他人,陛下哪裡需要攀附什麼世家血脈的?」鄭烈心中有些惱怒,忍不住說道:「別人都想著自己的先輩是誰,就好像是唐皇,他認為自己的先祖乃是太上老君,可是陛下呢?追封也知道了順祖惠元皇帝而已,然後有其他的先祖嗎?」
「住口。」李乾還要說話,卻被李檀瞪了回去,到底是年輕人,年輕氣盛,不知道大夏皇帝的威嚴,到現在還端著自己的架子,大夏皇帝需要你來歸順他嗎?李檀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陛下可有什麼吩咐?」
「陛下請子英兄前往一見。」鄭烈苦笑道:「只是現在去陛下,你說陛下會怎麼看?」
「實際上,陛下肯定我們跟著你一起來的。」李檀停了戰馬,笑道:「傳聞大夏鳳衛無孔不入,鄭兄你認為我們的行蹤,陛下會不知道嗎?」
鄭烈也停了戰馬,苦笑道:「陛下知道歸知道,但我若是現在帶著子英前往,陛下將如何看我?」鄭氏和李氏是盟友,但絕對不會因為李氏的事情,將自己給葬送了,要知道,鄭烈還想擁有封地,而不是一個榮譽爵位。
李檀正待說話,忽然背後有馬蹄聲傳來,他回頭望去,卻見是一個內侍領著幾個士兵飛奔而來,頓時笑道:「鄭兄,看來陛下這是要邀請我去見駕了。」
鄭烈面色陰晴不定,卻見對面數人停下戰馬來,為首的內侍掃了眾人一眼,淡淡的說道:「誰是李子英?陛下口諭,宣李子英見駕。」
「小人遵旨。」李子英先是一愣,忽然露出一絲歡喜之色,趕緊越眾而出,大聲說道。
內侍只是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就調轉馬頭,轉身就走,其餘的士兵護衛著李子英朝虎牢關而去,現場只留下面色惶恐的鄭烈和滿臉羞憤之色的李檀。李煜明知道自己已經跟隨鄭烈來到虎牢關,卻沒有召見自己,只是召見李子英,這讓他很尷尬。
「走吧!」鄭烈心中忽然生出一絲快意來,這個李檀來到滎陽之後,在言語上,對自己比較怠慢,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滎陽鄭氏已經分家,自己這個鄭氏族長聲望不顯,在關東世家中沒有什麼威望,所以根本看不上自己,可惜的是,今天他被大夏皇帝打臉了。
「走。」李檀一臉的陰沉,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狠狠的抽了一下戰馬。李煜的這種行為讓他感到憤怒,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父親,當初高氏前往江都時的遭遇,就說明了大夏根本不喜歡我關東世家,我關東世家又何必貼上去呢?」李乾一邊騎著戰馬,一邊大聲說道。
「住口。」李檀怒目而視,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已經遲了,難道要投奔隴西李氏不成?更重要的是,突厥人南下,趙郡也是對方的兵鋒之下,李氏想要保住自己的勢力,就需要遷移到黃河以南之地,保住李氏的元氣。而遼東李氏也需要加強和李煜之間的合作,從大夏北方基地得到更多的東西,甚至遷移到江南之地,依附在大夏的羽翼下,得到更快的發展。
虎牢關,李煜看著眼前的中年人,好像看到了李子雄一樣,只是與李子雄相比,少了一些剛毅,少了一些殺伐之氣。
「叔父是去年的時候,才擔任遼東李氏的執事的吧!」李煜聲音顯得平靜,平靜之中帶著一絲生疏。雖然喊著叔父,但沒有任何感情,若不是對方是李子雄的弟弟,李煜絕對不會放在眼上的。
「回陛下的話,正是如此。小人是紫微元年五月初六擔任遼東李氏執事。以前都是靠祖業生活。」李子英暗中吞了口吐沫,實際上,他和李子雄並不親近,自小跟隨在李桃之身邊,生活在冀州,李桃之死後,才生活在渤海,李子雄長大之後征戰疆場,很少回渤海。
「李檀倒是聰明的很。」李煜冷哼了一聲。
「都是陛下的威名,否則的話,小人只能靠祖業度日了。」李子英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執事,若不是李煜在南方崛起,這個執事哪裡有自己的份。
「叔父,我大夏不養閒人,也不會冊封你為王,想要封爵,只能立功。」李煜說的很清楚,他觀察了李子英半響,也只是一個中人之姿,做一個富家翁還是可以的,但做一個人上人幾乎是不可能的。李桃之一脈,能有點能耐的大概也只有李子雄了。
「草民明白,草民明白。」李子英卻是鬆了一口氣,最起碼李煜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不像遼東李氏,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給。
「叔父在遼東,想來對突厥人、高句麗很了解了?」李煜想了想說道。
「草民行走四方,也略知一二。」李子英想了想,才說道:「就是擔心壞了陛下的事情。」他還是小心謹慎的,生怕出了事情。
「叔父的幾個孩子先去江都書院吧!學文也好,學武也好,都要經歷一番,至於叔父去營州,和來楷一起,先刺探軍機,日後自有立功的時候,你看怎麼樣?」李煜還是決定將李子英派到遼東去,增加遼東的力量。
「臣遵旨。」李子英趕緊說道。他並沒有任何的不滿,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能夠一步登天,成為人上人。
「等到了江都,朕另有重用。」李煜見狀很滿意,這是一個老實而又知足的人,符合李煜的人選。
「謝陛下聖恩。」李子英心中多了一些希望。
「你久在遼東,想來知道遼東的一些事情。遼東勢力如何?突厥人很強大嗎?」李煜詢問道。
「陛下,突厥人雖然占據中原,虎視天下,但在遼東,勢力最大的是契丹人,奚人、室韋和靺鞨人,尤其是契丹人,比鄰遼東。」李子英趕緊說道:「不過,契丹人和來大人倒是關係不錯,我大夏不少的貨物都是和契丹人交易的。許多契丹人都去過白狼水城。」白狼水穿過營州,來楷就是在白狼水入海的地方建了一個城鎮,被人稱之為白狼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