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大夏龍雀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孤家寡人

    赫里尼回到自己的府邸，就見自己的夫人並著兩個兒子、三個兒媳婦聚集在大廳之中，他眉宇之間皺了皺眉頭，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家人想做什麼。

    「你們都知道了？」赫里尼嘆了口氣，徑自坐在主位上。

    「坎納家族那邊傳來消息，大夏那邊說了只要給了錢，就能將人放回來。」長子趕緊說道：「父親，三弟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若是戰死也就算了，但若是活著，大不了出錢就是了。」

    「是啊！父親，我聽說，那些被俘虜的將士，雖然不會被死，但終日勞作，修建城牆、關隘，修建馳道，美每天吃的都很少。再這樣下去，不過數年的時間三弟就算活著，也會成為一個廢人。」次子也很擔心。

    三個兄弟感情很不錯，加上這件事情影響很大，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瓦塔比了，上到權貴，下到普通的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畢竟被俘虜的近十萬大軍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其中的軍官也是有不少的。現在這些人都落入大夏之手。

    以前是沒有機會，大家都是一樣，現在不一樣了，大夏鬆口了，只要有錢，就能將自己的子弟贖回來，這下就有些不平衡了。

    「你們說的簡單，你們可知道大夏的條件，三千萬兩黃金，白銀一萬萬兩。這就算是將國庫都搬空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錢財，還會從其他的地方搜刮，陛下已經決定加徵稅收了，只是不知道是向我們徵收，還是向那些百姓們徵收。」赫里尼苦笑道。

    他當然知道這裡面的問題，但關鍵是，他沒有辦法將解決眼前的一切，徵收稅收是能解決許多問題，只是徵收的對象是有講究的。

    這下大廳內眾人頓時不說話了，作為赫里尼的兒子，在政治上還是有點見識的，知道這件事情稍微出了點問題，最後倒霉的將是整個家族。

    「總不能讓塔維爾活活的勞累而死吧！我聽說大夏人十分殘暴。」夫人終於說話了。

    「父親，我們是大夏的對手嗎？我聽說大夏的兵馬已經出現在邊境附近，隨時會進入高原，不知道可是真的。」長子詢問道。

    「不錯，是真的，但我和陛下猜測，大夏應該不會南下。畢竟想要滅了我們，他們也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他們剛剛拿下天竺北部，想要將他們完整的變成大夏的地盤，是需要一定的時間。」赫里尼遲疑道。

    這是他和補羅稽舍二世的猜測，但也僅僅是猜測，不敢最後確定。

    「實在是太憋屈了。」次子嘆息道：「當初就不應該北上，否則的話，哪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是大夏來進攻我們，我們也是足夠的兵力來抵擋敵人的進攻，這下好了，損失了近十萬大軍，現在連敵人都殺到城門下了，還沒有辦法應付，更為可惡的是，那個慕無恙的傢伙，帶著百人的隊伍，堂而皇之的進入瓦塔比，索取大量的錢財，我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那可不是百人隊伍，而是十幾萬人馬，現在我們哪裡有十幾萬大軍，所以看到對方在這裡耀武揚威，我們沒有任何辦法。」赫里尼瞟了次子一眼，他知道這件事情不僅僅是自己兒子在議論，就是城中的百姓也在討論。

    他心裏面十分鄙視，當初，補羅稽舍二世進展順利，十幾萬大軍所向披靡，戒日王朝的總督們紛紛率領兵馬響應的時候，整個遮婁其王朝頓時沸騰了，因為世人都認為遮婁其王朝占據戒日王朝，趕走大夏已經成了定局，現在就剩下時間的問題了，那個時候，朝廷上下，都恨不得加入大軍之中，好建功立業。

    現在失敗了，首先發難的就是那些昔日跳的最凶的人。赫里尼心中不屑，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比任何人都想讓自己兒子回來，但他不能表示出來，自己身為國相，若是做了這種事情，讓補羅稽舍二世如何看待自己，讓世人如何看待自己。

    「這件事情不要說而來，在陛下沒有做出了決定之前，我們不能做出任何決定。」赫里尼站起身來，嘆息道：「而且，我已經向陛下建議了，若是徵收稅收，從商人、寺廟和權貴身上徵收。」

    「父親。」長子和次子聽了之後，面色大變，這個決定比上次更加讓人難以接受，在遮婁其王朝，權貴有不少，寺廟更是有不少，現在赫里尼居然想向這些人動手，必定會引起世人的反對。

    「母親。」三兒媳婦跪在地上。

    「你父親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我們不好出面，但可以讓其他人出面，比如你的父兄出面。」老夫人嘆息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馬拉家族不能出面，否則的話，將會引起朝野上下的反對，影響到我們的家的地位，唯有你的父兄出面，才能兩全其美，至於錢財可以從家中府庫中支取。」

    「是。」三兒媳婦聽了不敢反對，只能應了下來。

    而作為這件事情既得利益者，慕無恙最近日子卻過的很舒服，每天都有大量的權貴來拜訪，要是在以前，這些人的姓氏都是慕無恙仰望的存在，但現在，在慕無恙面前老實的很，恭恭敬敬的提出自己的請求，然後奉上金銀財寶，委曲求全。

    每天都有大量的錢財從館驛中運到北方，讓人感到好笑的是，運送這些錢財的人還是遮婁其王朝的兵馬，慕無恙並不擔心這些人貪圖自己的錢財，一旦貪墨了自己的錢財，整個遮婁其王朝都會賠付。這一件十分諷刺的事情，可是偏偏在遮婁其王朝發生了。

    「慕大人，你這裡倒是好自在啊！」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慕無恙，身邊還有兩個美貌女子，忍不住說道：「這一幕要是傳到朱雀王耳中，你可要倒霉了。」

    「不如此，如何能讓遮婁其王朝的人掏錢呢？怎麼，劉將軍，你著急了？」慕無恙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就不怕陛下會找你的麻煩，畢竟遮婁其王朝若是真的要反抗的話，弄不好又是一場大戰，朝廷實際上也支撐不住一場大戰了。」劉進低聲說道。

    「陛下是不會擔心任何戰爭的，這一點你放心就是了，就算有戰爭爆發，擔心的也是遮婁其王朝，不是嗎？」慕無恙不在意的說道。

    「朱雀王或者是竇大人是希望戰爭爆發的吧！」劉進看著對方一眼，面色微微一變，忽然低聲說道：「不然的話，你是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的。」

    慕無恙雙目中寒光閃爍，冷冷的掃了對方一眼，忽然輕笑道：「劉將軍說笑了，這件事情若是沒有陛下的聖旨，誰敢放肆，誰敢擅自做出決定。」

    劉進面色一僵，最後點點頭，頓時不說話了，他明白這裡面沒有自己的事情，自己只是一個武將，上面定下來的事情與自己沒有關係，自己只能是執行命令而已。

    「陛下英明神武，這件事情都是在陛下的掌握之中，誰敢在陛下面前放肆。所以，本官不知道劉將軍在說什麼，對嗎？再說，若是能得到更多的錢財，陛下那邊也是會很高興的。」慕無恙輕笑道。

    劉進連連點頭，錢財誰不喜歡，劉進他也喜歡，但是他知道，對於新生的朱雀王府來說，這些錢財就是從來救命的，慕無恙的想法不管是自己想的，還是上面人想的，都是符合朱雀王府的利益的。

    官道上，一輛輛馬車緩緩而行，大量的錢財從遮婁其王朝啟程，朝北方而去，裡面所放的都是大量的黃金和珠寶，這些都是遮婁其王朝的權貴們貢獻的。

    曲女城，現在已經改為朱雀城外，李煜已經返回軍營中，周圍護衛的是三萬御林軍，相比較曲女城的防禦，他還是信任自己的御林軍，甚至御林軍已經開始收拾行裝，準備撤離曲女城，返回燕京。

    「陛下。」向伯玉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臉上有陰雲密布。

    「怎麼，出了事情？」李煜揮了揮手，讓布里黛玉妯娌兩人退了下去，打趣道：「能讓你如此緊張的情況可是很少的。」

    「陛下，這是跟隨慕無恙前往遮婁其王朝的人送來的消息。」向伯玉不敢怠慢，趕緊懷裡的書信取了出來，說道：「根據鳳衛傳來的消息，慕無恙在南方獅子大張口，索取大量的賠款，並且還私自答應那些權貴，拿錢贖人。每天都有大量的權貴送來錢財和美女，慕無恙來者不拒。」

    「這些錢財呢？都被慕無恙收了嗎？」李煜看了手中的書信說道。

    「沒有收，並且已經啟程，朝朱雀城而來。」向伯玉趕緊說道：「只是臣聽到一個消息，不敢不稟報陛下，還請陛下明察。」

    「你聽到了什麼？」李煜頓時明白向伯玉有焦急之色，恐怕是因為此事了。

    「臣聽說慕無恙此舉就是為了逼迫遮婁其王朝如此嚴厲，就是讓遮婁其王朝反對我們的索取，為的就是讓陛下在天竺多等上一段時間，甚至藉助陛下之威解決遮婁其王朝。」向伯玉低聲說道。

    …「你怎麼看？」李煜將手中的書信丟在一邊，輕笑道：「你認為你手下人的觀點嗎？更或者說，這件事情若是真的，這件事情背後是誰在主導？」

    「臣也不知道。」向伯玉苦笑道：「不過，臣相信這件事情與朱雀王殿下沒有關係，朱雀王是一個孝順之人，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做的。」

    李煜點點頭，嘆息道：「先看看，看看慕無恙那邊的消息，或許，這件事情能夠完美解決不是很好的嗎？你說呢？」

    「陛下高瞻遠矚，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向伯玉趕緊說道，他當然不敢說什麼。

    「這件事情就這樣吧！遮婁其王朝是沒有這個膽量和我們開戰的，這點你放心就是了，這個慕無恙，固然膽子大了一些，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決定是有道理的。」李煜輕笑道：「讓尉遲恭在前線動一下，不能呆在那裡不動，讓遮婁其王朝感受到我們大夏的決心。」

    「陛下寬仁，慕無恙若是知道之後，肯定是感恩戴德的。」向伯玉趕緊說道。

    「好了，準備一番吧！三天後，我們先離開這裡，這裡以後是朱雀王的地盤了，朕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來到這裡。」李煜站起身來，緩緩走出大帳，望著不遠處的工地，那裡正在修建新的朱雀城，都是中原的風格，在不遠處，恆河水浩浩蕩蕩，朝東方而去。

    「天下之大，日月照耀，都是陛下的疆土。不是嗎？」向伯玉趕緊勸慰道：「陛下還不是想到那裡，就到那裡嗎？」

    「向卿，江山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那個時候，人家未必會歡迎你的到來。」李煜擺了擺手。

    向伯玉聽了心中頓時明白，李煜雖然不相信這件事情的背後有李景隆，但心裏面肯定有些不滿，只是這件事情他不能說什麼，這是人家父子的事情，誰也不能說什麼。

    他心中暗恨，他相信這件事情背後肯定是沒有李景隆的事情，這個主意不是竇誕，就是諸葛明朗，竇誕的可能性很大。

    「這些該死的傢伙。」向伯玉捏緊了拳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李煜的背影，隱隱有一些蕭瑟。或許這些就是皇帝的最終，那就是孤家寡人，在權力面前，就是父子也是相互算計。

    「陛下。」向伯玉聲音哽咽。

    「好了，朕是一個皇帝，也是一個父親，景隆和其他的皇子不一樣，天竺大地以後就是他的，日後發展到哪一步，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朕只能盡一個父親的責任就可以了。」李煜寬慰道：「朕雖然打下了萬里江山，可是最後留下多少呢？誰都不知道。」

    「臣相信，千百年之後，陛下之名肯定能名揚千古，成為亘古一帝。」向伯玉勸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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