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巢湖碧波蕩漾,在後世也是著名的風景區,但在這個時代,那是水匪的代名詞,當初的朱粲就是躲在巢湖,對歷陽郡進行襲擾,後來王雄誕占據巢湖,對巢湖中的水匪進行了一次圍剿,才將整個巢湖收入歷陽郡的囊中。愛字閣 www.aizige.com
姥山島是巢湖最大的島嶼,王雄誕的水師大營就興建在這裡,看上去比較簡陋,但氣勢恢宏,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喊殺聲。
張森坐著小船,七繞八繞的,經過數十個大小島嶼,才到了姥山島之下,沿途他雖然面色平靜,但實際上,心中卻是十分驚訝,沿途所經過的那些島嶼,肉眼都能看見有不少的士卒占據島嶼,監視周圍湖面上的一切,顯然,乞活軍的水師已經徹底的占據了巢湖諸多島嶼。
「可笑韋孝文還想著興建水師,卻不知道整個巢湖已經為乞活軍所占據,一旦船隻剛剛下水,恐怕就會為乞活軍所滅。建造再多的船隻,也只能為李煜所有。」張森腦海之中,瞬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甚至還為自己的決定感到一絲得意。
「張老先生。」馬頭上,一名大將身披盔甲,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朝張森拱手說道:「老先生,請隨某來,侯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哦,還請將軍領路。」張森聽了心中一動,他還真的以為眼前之人就是李煜,後來想了想,李煜是何等人物,豈會在這裡等候自己?
王雄誕點點頭,領著張森朝遠處走去,張森看著四周一眼,只見姥山島防守森嚴,這些將士們身上穿著的多是皮甲,看上去十分輕便。
猛然之間,面前一陣開闊,就見遠處一個年輕人,身著青衣,坐在一塊石頭上,手上拿著一根魚竿,正在一邊釣魚,湖面碧波蕩漾,清風吹過,衣衫吹起,宛若神仙一樣。
「老朽張森見過侯爺。」張森知道眼前的青衣人就是燕侯李煜,不敢怠慢,趕緊行禮。
「老先生,覺得巢湖如何?」李煜指著一邊的青石,示意張森坐了下來。
張森卻是震驚於李煜的年紀,沒想到李煜居然如此年輕。
「八百里巢湖雖然不能問鼎江山,但掌控江淮之間還是可以的。」張森眼珠轉動,大著膽子說道。
李煜聽了頓時一陣哈哈大笑,放下手中的魚竿,說道:「在張老先生眼中,不過是掌控江淮,但在本侯眼中,這八百里湖面卻能活百萬人,卻能讓我軍糧草充足,人口茂盛。」
「張氏願意助侯爺一臂之力。」張森正容說道:「張氏雖然有些錢財,但多是經商所得,家中的田畝卻很少,侯爺若是有所需,張氏願意鼎力相助。」張森見縫插針,趕緊說道。既然是要投誠,張森毫不猶豫的就將自己的籌碼壓了上去。
李煜盯著張森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人稱張老先生為鹽梟,為人心狠手辣,所以才有今日的廬江張氏,在八大豪族的擠壓之下,居然能立足廬江,甚至張氏還有蒸蒸日上的痕跡,這些都是張老先生之功,但本侯看來,張老先生剛毅果斷,該下決心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出手,捕捉每一次機會,這才是張氏立足的根本。李煜佩服。」
張森沒想到李煜居然如此評價自己,而且評價是如此之高,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想在廬江郡,雖然張道奎是郡尉,但張氏在廬江郡的名聲並不怎麼樣,有人鄙薄自己是鹽梟出身,有的人鄙視自己的兒子巴結韋孝文,還有的人鄙視張氏只是一個商賈。
沒想到,在李煜這裡,口中儘是誇讚之意,這讓他心中十分感動,忍不住嘆息道:「在廬江,我張氏固然不是人人喊打,但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在侯爺口中,卻有如此高的評價,讓老朽慚愧。」
「世人雙目皆渾濁,又有多少人能懂得這些。」李煜搖搖頭,說道:「張老先生老當益壯,不知道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張森大喜,他期盼著歸順李煜,只是因為自己身份的緣故,只是想著保存富貴而已,但聽李煜的口氣,還能在其中占據一份重要的職務,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老朽無能,上不能提槍替侯爺衝鋒陷陣,下不能執筆幫助侯爺安定地方,唯獨懂得一些商賈之道,不知道可能為侯爺效力?」張森苦笑道:「倒是小兒,有些武力,或可為侯爺衝鋒陷陣。」
「張道奎自然是有他的用處,倒是張老先生的商賈之道,本侯很欣賞。」李煜笑呵呵的說道:「只是,有些事情要說清楚,做一個商賈,本侯不會像韋孝文那樣,從你們身上割肉,作為一個官員,就必須要和其他的事情割裂開來。想要當官,就不能經商。想要經商,就不能當官,老先生可想清楚了。」
張森聞言一愣,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思索之色,李煜說的很清楚,兩者之間必須要選一個,甚至張道奎或許並不能得到什麼重用。似乎,李煜更加重用自己。
「屬下聽從侯爺調遣。」張森終於下定決心了。
「燕侯府將會設崇文閣,老先生可以掌管其中的商曹,凡是商業運作、徵收商稅都是老先生的職責,不知道老先生可願意?」李煜想了想,決定讓張森做自己最擅長做的事情。
「屬下遵命。」張森大喜。從李煜的言語之中,就知道李煜所謀甚大,否則的話,不會設置什麼崇文閣,這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設置的。不過,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嗎?
「很好。」李煜點點頭,笑道:「既然如此,老先生可以回去了,等到我軍兵臨城下的時候,老先生就是我乞活軍的一員。」
「侯爺放心,韋孝文這次恐怕是作法自斃,屬下倒是認為,侯爺可以接八大豪族之手滅了韋孝文,侯爺可以坐收漁人之利。」張森勸說道。
李煜搖搖頭,說道:「有些事情需要有人去做,不得不做。我乞活軍數千將士的血,需要有人來買單,韋孝文想逃是逃不掉的。八大豪族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