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要殺你們啊?」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馬蹄聲,就見一隊人馬闖了過來,古神策望了過去,卻見是一個俊朗的年輕人,腰懸利劍,背後有數人,其中一人高大健壯,手執戰刀,背上也背著一個匣子,也不知道藏著什麼。
「秦王殿下?」古神策一見來者,面色大變,趕緊迎了上去,大聲說道:「末將古神策拜見殿下,未曾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古將軍,陛下已經下旨冊封殿下為儲君了。」李魁站在身後,面有不滿之色。
古神策聽了心中更是震驚,重新見禮,道:「臣古神策拜見儲君殿下。」雖然只是儲君,但也是君,君臣有別,古神策只能是自稱臣。
「將軍不必多禮。」李景睿笑呵呵的說道:「孤在長安就知道江南的情況,故而請旨來江南,路上聽說將軍已經到了金陵,故而就來金陵了,聽將軍這麼一說,好像事情有些不對啊!」
李景睿絲毫沒有提,朝廷上下都在懷疑古神策的忠誠之事,反而顯得和顏悅色,和平日裡沒有任何區別。
「殿下有所不知,金陵的鳳衛也好,駐軍也好,都被人滲透了。」古神策不敢怠慢,趕緊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麼說,你長期沒有和朝廷聯繫,也是因為金陵鳳衛的緣故?」李景睿瞬間就猜到其中的利害關係,心中也很驚訝。
「正是如此,說實在的,臣也是事情發生之後才發現到這個問題,以前從來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古神策趕緊說道:「臣也未曾想到,身為陛下的爪牙,居然會背叛陛下。還會刺殺臣,尤其是軍中之事,更是如此,謝樹生有慢軍之罪,當誅之,這個是沒有問題的,但他的家人卻不當死。畢竟不是叛國之事,與他的家人無關。」
「是啊,現在連他的家人都死了,只能說明,這件事情的背後,有人在算計你,甚至是在算計朝廷。」李景睿點點頭,說道:「殺你的人應該是扶桑人,這麼多的扶桑人進入金陵,肯定是有人提供幫助的,哼哼,扶桑國都已經滅掉了,這些傢伙還不甘心,居然進入中原鬧事,依照孤的意思,扶桑男人應該全部貶為奴隸,為我大夏挖礦、修路、築城。」
「殿下聖明。」古神策趕緊說道:「目前臣猜測是前朝餘孽十二元辰所為,臣這段時間在江南奔波,發現了對方的一些把柄,故而想來殺來臣。」
「看來,你是真的找到什麼東西了,不然的話,對方也不會迫不及待的想殺你滅口啊!」李景睿笑呵呵的說道。
「殿下,哪裡查到什麼東西了,只是有了一些線索,現在見到扶桑人,更能確定就是了。」古神策低聲說道:「殿下,江南之事不僅僅和十二元辰、吐蕃有關係,還和扶桑人有關係,大量的糧食,甚至武器都運到了扶桑,提供給了扶桑的叛軍。」
李景睿雙目中迸射出冷光,說道:「若是如此,那個謝樹生當滿門誅殺。」
「殿下,不用我們出手,謝樹生全家都死了。」古神策苦笑道:「說來也奇怪,謝樹生和他們全家死的時間差不多。這就讓臣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情的背後有一雙大手操控著這一切。」
李景睿點點頭,他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的擔心和懼怕,反而雙目放光,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來。仿佛是看到了對手一樣,讓他心中生出一絲歡喜。
「金陵鳳衛當中,有人選可用嗎?」李景睿詢問道。
「雖然有人,但臣不敢用。」古神策很老實。
李景睿點點頭,連鳳衛指揮使和金陵將軍都出了事情,剩下的人不敢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在大廳內走來走去,手中無人的確是不好辦,就是李景睿也感到有些棘手。
「殿下。金陵駐軍兩萬人,臣就不相信這兩萬人當中就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大夏的兵馬就應該效忠朝廷,效忠天子的,那謝樹生之流又算是什麼東西。」李魁瓮聲瓮氣的說道。
李景睿點點頭,他也是不相信數萬大軍居然不聽從大夏朝廷的調遣,盡數為那些叛逆效命。
「現在謝樹生死了,金陵大軍都掌握在副將趙近之手,只是臣並不相信這個趙近,趙近生性圓滑,說他不知道金陵城中事情,臣是不相信的。」古神策解釋道。
若此刻趙近知道古神策對自己的印象是如此之差,恐怕心裏面十分悲哀,他還想著藉機會和古神策搭上關係,日後好坐穩金陵將軍這個位置,沒想到,古神策將他看的如此清楚。
「一丘之貉,孤也不相信趙近不知道金陵的事情,這些人在金陵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不知道金陵的事情那?恐怕那個犄角旮旯發生事情,他都知道。」李景睿冷笑道:「明日就去城外大營,孤要看看大夏的將士們到底是聽誰的話。」
李景睿雙目如電,他也曾率領大軍征戰疆場,一身殺氣,和以前截然不同,在身邊的古神策也感到十分驚訝。
「殿下,賊人來了。」外面後侍衛闖了進來,古神策面色一變,趕緊將李景睿護在一邊。
「好啊,這才剛剛入夜,就開始進攻鳳衛衙門了,這個金陵城還是我大夏的天下嗎?」李景睿將手中的寶劍抽了出來,面色冰冷,雙目中殺機閃爍。
「殿下,退後,讓臣來會會他們。」古神策大聲說道。
「古卿,論武藝,你未必是孤的對手。哼哼,金陵知府蔡知權真是好大的膽子,煌煌大夏,偌大的金陵,居然盜匪橫行,孤看這個傢伙也是有問題的。」李景睿已經發現衙門外面有黑影衝上來,顯然是敵人殺來的。
很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動靜,金陵知府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整個街上也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影,顯得是很不正常。
「殺。」黑影終於殺了進來,這些人手執長刀,刀身狹長,光芒閃爍,一道道寒光閃爍,和中原不一樣,連聲音都顯得比較怪異的很。
「扶桑人。」李景睿面色冰冷,沒想到敵人前腳襲擊了古神策,後腳就來進攻鳳衛衙門,膽子知道,讓李景睿心中震驚,若是他恰好來到金陵,恐怕古神策和他的幾個兄弟活不過今晚。
「都給殺了。」李景睿下達了進攻的命令,身邊李魁等人就沖了進去,黑暗之中,一個又一個勁裝漢子殺了出來,這些人手上拿著小盾,揮舞著手中的戰刀,朝扶桑人殺了過去。
那些扶桑人被衝上來的對手驚呆了,他們得到的消息,對手不過幾個人,哪裡曾想到,對手之多,讓人震驚,這些傢伙雖然十分驍勇,但再怎麼驍勇,人手只有這麼多,一出手就是落在下風。
「漢人,狡詐。」刺客首領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不知道對方的人數也算了,現在還落入敵人的埋伏之中,想要逃脫都是不可能的。
只是這個時候想撤退是不可能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廝殺,完成自己的任務。
在城北的一處大宅之中,金陵知府蔡知權相貌儒雅,面色俊朗,三縷長須顯得很飄逸,他一邊摸著鬍鬚,一邊看著大廳上的歌舞。在他身邊,元公子、副將趙近以及金陵城內的士紳、富商等等,都聚集在一起,歌舞昇平,彰顯太平盛世的模樣。
「元賢侄,還是賢侄懂得享受,這一批新羅女,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弄到的,還能編出如此美妙的舞蹈。難得,難得。」蔡知權顯得十分高興。
「小侄別的本事沒有,這賺錢的本事還是有些。這錢多了,自然就可以做許多的事情。」元公子解釋道,他一臉的謙虛之色,贏得了眾人連連稱讚。
蔡知權聽了也連連點頭,環顧左右,說道:「論及我金陵俊傑,恐怕元公子為第一。可惜的是,元公子不喜官場,不然的話,我大夏將會多一個少年奇才,陛下若是知道元公子的名聲,肯定徵召入朝,隨朝效力。」
「是啊!公子才高八斗,只是不喜官場,實在是可惜的很。」趙近也感到十分惋惜。
元公子正待解釋,就見外面有一個士兵匆忙而來,在趙近耳邊低聲說著什麼,趙近聽了面色微微一變,最會揮了揮手,讓對方退了下去。
「趙將軍,發生什麼事情了?」蔡知權有些不悅,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自己正玩的高興,有人前來攪了自己的興頭。
「鳳衛衙門那邊好像傳來一陣廝殺聲。」趙近趕緊說道:「大人稍等片刻,待末將前去看看。」
「鳳衛衙門?那一群鷹犬能出什麼大事?」蔡知權冷笑道:「你去看看,免得日後鳳衛那邊找你的麻煩。哼,金陵鳳衛指揮使剛死,就出現問題,也不知道這些傢伙惹了一些什麼人。」身為文官,最不喜歡的就是鳳衛,在他們看來,鳳衛監視天下,就是朝廷的鷹犬,不應該存在的。
在座的士紳們臉上露出一絲怪異之色,鳳衛指揮使被殺,金陵將軍自殺,連帶著自家人都自焚而死,這樣的事情都已經傳遍了金陵城,這其中的秘密,眾人也隱隱的知道一些,可是蔡知權卻好像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仍然在尋歡作樂,顯然是不正常的。
等到趙近出去之後,蔡知權才掃了眾人一眼,他摸著鬍鬚,說道:「諸位,陛下需要聽的消息是什麼,是天下太平,不要學那些鳳衛,整日的喊打喊殺,現在天下太平,哪裡有盜匪之類的。」
「大人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道這鳳衛衙門那邊為何會有喊殺聲,草民以為還是要看看為好。」一個老者顫巍巍站起身來。
「謝老先生放心,在這金陵城內,不會有大事發生的。」元公子不在意的說道:「在蔡大人治理下,金陵城一片太平,我看這次喊殺聲,大概是鳳衛的那些武夫們在練武。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蔡知權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不過又想到了什麼。說道:「鳳衛江南道指揮使古神策在城外遇刺,金陵將軍自殺,闔家自焚,這些都是大事,相信不久之後,朝廷那邊肯定會有人來查探,那個時候,我們的太平日子恐怕就要一去不復返了。」
「大人放心,這個小侄已經查清楚了。金陵將軍謝樹生企圖銷毀自己勾結扶桑人的證據,所以才會想辦法刺殺鳳衛江南道指揮使,事敗之後,自己連帶著家人都自殺身亡。」元公子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這個謝樹生,本官也知道他的名字,本事不大,缺點不少,小翠花就是被他收入囊中的吧!我說他哪裡來的錢財,原來是勾結扶桑人得到的,十分可惡。」蔡知權聽了之後,冷森森的說道。
大廳內眾人聽了臉上都露出複雜之色。在座都是聰明人,謝樹生是誰,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切在蔡知權口中,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堂堂的金陵將軍居然勾結扶桑人,這可能嗎?
這或許還真的有可能。
「大人不必擔心,現在謝樹生已死,趙近將軍忠勇過人,深得軍心,相信不久之後,他肯定能夠剿滅城內的扶桑人,還金陵一個太平。」元公子大聲說道。
在他身邊的士紳也紛紛點頭的稱是。
蔡知權摸著鬍鬚,想了想,說道:「趙將軍的為人本官是知道的,這樣吧!回頭本官親自上書天子,請天子下旨,讓趙近將軍接管金陵將軍之職,相信趙近將軍必定不負皇恩。」
「大人聖明。」元公子聽了之後,趕緊說道,他心中十分得意,這個時候請蔡知權前來,一方面是為了方便消滅鳳衛衙門,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金陵將軍這個職務。沒想到蔡知權如此上道,自己剛剛提出來,對方立刻就做出了保證。
「大人聖明。」在座的士紳也紛紛出言稱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