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氏府邸,竇衍、竇慶、竇璡、竇誕、竇靜等人紛紛聚集在竇衍府邸,竇衍將自己和李秀寧兩人交談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道:「現在景隆已經晉封為唐王,這件事情你們怎麼看?」
「嘿嘿,唐王,這個封號有點意思。」竇慶忍不住冷笑道。
眾人默然不語,當初李淵也是自立為唐王的,現在沒想到這個封號居然落到他外孫頭上來了,真是一啄一飲,誰也說不準。
「按照道理,紫微皇帝要加封自己的兒子為王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只是這個時候貿然晉封李景隆為唐王,這就有點奇怪了,按照我的理解,自古恩出於上,李景隆想要從郡王變成親王,最起碼也要等到紫微皇帝駕崩,新君即位的時候,才會從郡王變成親王。」竇靜摸著鬍鬚說道。
竇衍等人也點點頭,竇靜的話說的有道理,這個時候冊封親王的確不對。
「前幾日,宮中有傳言紫微皇帝對秦王不滿,是不是有意更換繼承人?」竇誕疑問道。
「想成為開國皇帝的繼承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紫微皇帝這麼做,想必也是想看看這麼多皇子之中,誰最有英明神武,誰有資格繼承皇位。」竇師綸縮在一邊,忍不住說道:「按照我的意思,這件事情,我們竇氏不應該摻和進去。」
「這個,畢竟娘娘有了懿旨,哪裡說不摻和就不摻和的。」竇衍搖搖頭,若是在以前,面對這樣的局勢,竇衍還真的有可能放棄,但現在不一樣了,竇氏日落西山,若是不能借這次機會崛起,就會泯滅於世間,幾十年之後,也將會從一流世家變成了二流,甚至三流門閥了,他竇衍又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是啊,想不摻和是不可能的,既然娘娘已經提出來了,說明這件事情紫微皇帝已經知曉,甚至還是默許的態度。」竇慶忍不住說道。
從稱呼上,就能看的出來,竇氏子弟對李煜的印象並不好,雖然沒有直呼其名,但也稱呼其為紫微皇帝,言語之中並沒有任何尊敬的模樣,但不得不承認,李煜威壓天下,竇氏人多勢眾,也不敢得罪李煜。
竇抗有兩兄弟,七個兒子四個侄子,家大業大,想要反對李煜,為了竇氏血脈,也不敢肆意妄為。大廳內的氣氛陡然變的壓抑起來。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迎難而上了。」竇師武淡淡的說道:「我們沒有力量反抗,接下來的就是順勢而為,既然我們竇氏將女兒嫁給了唐王,想來紫微皇帝也會接納我們的。暫時的低頭沒什麼。朝廷和世家就是這樣,朝廷強大的時候,世家就得低頭,當朝廷衰弱的時候,就是世家崛起的時候,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壓東風。」
「不錯,當年我們竇氏能扶持李唐,現在我們也照樣能扶持一個李唐出來。我竇氏難道還怕了弘農楊氏不成?」竇誕雙目中閃爍著光芒。
「我竇氏現在除掉你之外,何人在朝中,不在朝中,如何支持他?」竇衍看了竇誕竇衍一眼,他心中很苦惱,答應肯定是要答應的,但答應之後呢?如何支持也是一個問題。
「除掉錢糧之外,這次將我竇氏都壓上去,既然紫微皇帝要和我竇氏結親,自然會幫助我們的。」竇師綸臉上多了一些得意之色,說道:「不久之後,若皇帝給了我們竇氏機會,那就說明皇帝想要扶持秦王,我們竇氏可以壓上去,若是沒有,我們就老實一些,等待下一次機會。」
這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世家大族在這一塊玩的很溜了。竇氏也是一樣。
竇衍聽了之後,更是雙眼一亮。竇師綸說的不錯,唐王有沒有機會,還得看看紫微皇帝到底有沒有這個決心,會不會給竇氏封官加爵,讓竇氏幫助李景隆奪取太子之位,並且能成功守住這個位置。
「一旦紫微皇帝的聖旨下達之後,我們不僅僅要支持唐王,更是要團結關中世家,一起來支持景隆。」竇衍點點頭,摸著鬍鬚,說道:「這是我們關中世家的機會。」
「就怕我們有這個心,別人不會幫忙的。」竇師綸搖搖頭說道。
「為何會如此?」竇衍話剛出口,就收了回來。
大夏皇帝能扶持一個李景隆,能冊封一個唐王,也有可能冊封一個周王、趙王之類的,顯然,作為大夏皇帝,已經在開始培養繼承人了,那些兒子當中,誰最為優秀,誰就有可能繼承天子之位。
「早知道這樣,我們關中世家,只送一個女子進宮就好了。」竇靜忍不住苦笑道。
世家大族為了得到繼任之君的青眼,給李煜送去了大量的女人,現在好了,大夏皇帝準備選太子了,他們猛得發現,這些世家大族私下裡都是有私心的,想團結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自己也是有自己支持的人。這才是讓人厭惡的事情。
「世家大族都是有利益的,誰不想成為一流的世家,看看楊氏,楊素在的時候,楊氏如日中天,楊玄感起兵造反之後,楊氏日落江河,誰也不想和他沾染上關係,原以為楊氏沒落了,可是現在呢?楊弘禮已經是勛貴了,楊師道進入御史台,觀王一脈,或是太守、或是清貴官員,固然不能和楊素當年相提並論,但也是世家中過的最好的。」竇慶言語之中多了幾分嫉妒。
這都是因女而興,若以後秦王繼承江山,作為母族,楊氏將會得到更多好處。
「哼,他們不參加,那我們竇氏自己來,最後誰勝了,那都是憑本事說話。」竇衍大聲說道。他認為只要紫微皇帝肯給竇氏機會,這筆買賣竇氏都可以做的。
「到了後來,是憑本事說話,不過,在這之前,秦王還是先走了一步啊!」竇師綸忍不住說道。
眾人一陣沉默,原以為秦王一騎絕塵,現在才發現,對方只是先前進一步而已。
「那就先對付楊氏,打了他的外面的援手。」竇衍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