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聲響起,李勣率先撤退,他可不會管西域諸國的軍隊,跟在身後的是阿史那思摩,他早就知道李勣的計劃,一見李勣撤軍,也毫不猶豫的指揮大軍脫離戰場。
只有那些西域聯軍,他們正被李勣的浴血廝殺所感動,在各自將軍的帶領下,向大夏發起進攻,沒想到,李勣會在這個時候撤軍。
直到看見身邊的袍澤紛紛逃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李勣等人給賣掉了,只是李勣作為全軍總指揮,將這一切都安排好了,西域諸國的聯軍想要撤退哪裡有那麼容易。甚至他們成為抵擋大夏士兵的炮灰。
李煜在很短的時間內,也沒有發現李勣的計劃,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勣的兵馬已經脫離戰場,而自己進攻的道路卻被西域諸國的兵馬給攔住了。
等到解決了那些西域諸國兵馬時,李勣的人馬已經飛奔出數里之地了。
「陛下,是不是下令追擊?」李大渾身是鮮血,雙目中寒光閃閃,廝殺到現在,眼見著就能解決眼前敵人,沒想到李勣居然撤退的這麼快。
李煜看著遠方,最後搖搖頭,說道:「將士們已經很累了,而且風暴就要來了,這個時候追上去,只能是增加我們的損失,還是算了吧!李勣想逃是不可能的,朕已經一把火燒了他的大營,這麼算起來,他的損失才是最大的。」
李煜看著身後的隊伍,一場廝殺,大夏士兵損失慘重,大量的御林軍被殺,受傷的人更多,就算李煜想追都是不可能的。
索性的是,李煜已經派人燒了李勣的糧草,連大營都給燒的乾乾淨淨,李勣想要恢復實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到兩個時辰之後,謝映登率領大軍趕了過來,可惜的是,這個時候李勣已經逃的很遠了,李煜也只能放下追擊的可能,讓人打掃戰場,收攏大軍,朝三彌山而去。
冬季已經來臨,大夏已經準備在三彌山過冬。
大量的物資從遙遠的西北運來,填充三彌山,大夏在這個冬天將會恢復元氣,準備明年開春的時候,對李勣發起最後的總攻。
世人沒有人知道大夏皇帝在安頓好三彌山的事情之後,在第一場大雪來臨之前,領著御林軍朝遙遠的東方而去。
一場大戰,大夏損失慘重,李勣的人馬損失更多,接下來,雙方都會在這個漫長的冬季養傷,等待著下一次的決戰。
而在遙遠的燕京城,來此草原上的寒冷天氣入侵燕京,使得燕京的溫度下降了許多,寒風掃過,讓人身上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在一些酒樓之中,也多了一些閒人,沒事的時候,來這裡喝點烈酒,相互吐槽著各自的不滿。
「諸位,這下我大夏的天要塌下來了。」人群之中,一個盤子忽然嘆息道:「聽說陛下這次身陷西域了,被人包圍在三彌山了,而且還身受重傷。哎,也不知道現在怎麼了?」
「裘胖子,你在胡說什麼?陛下英明神武,怎麼可能受傷,更是不可能被困在三彌山了。」另外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大聲訓斥道:「你在這裡胡說,也不怕鳳衛找你的麻煩?」
「哼,我胡說?我再怎麼胡說,也不敢詛咒我們的陛下,做人得憑良心,這些年,若不是陛下,哪裡有我們的今天。」裘胖子一口氣將面前的酒喝的乾乾淨淨,然後大聲說道:「軍報上都說了,陛下親自斷後,只是葛邏祿人背叛了大夏,從後面襲擊了陛下的中軍,導致陛下大敗。」
「你這軍報從哪裡來的?」周圍眾人聽了面色大變,一個身材消瘦的漢子冷笑道:「軍報是不會外泄的,你是怎麼知道?」漢子面色冷峻,還帶有一絲殺機,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氛陡然之間變的冰冷起來,周圍的眾人卻是有些畏懼的看著此人。
「這個,昨晚在醉仙樓的時候,聽,聽到的。」裘胖子忽然說道:「在小桃紅的隔壁,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小柳葉。」
「哦!」眾人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怪異之色。醉仙樓是有名的花紅柳綠之所,這個裘胖子也不是好人。
「哼,這朝廷都沒有得到的消息,你居然得到了,還真是有趣?裘胖子,沒事不要瞎嚷嚷,陛下是誰?是真命天子,誰能算計到陛下?我大夏在西域兵馬幾十萬人,葛邏祿為大夏立下了戰功,又怎麼可能背叛呢?多動腦子想想。」消瘦漢子瞪了裘胖子一眼,然後轉身就走,消失在人群之中。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不滿的瞪了一眼裘胖子。
「看著我幹什麼?我說的話,未必是假的。哼,若是假的,剛才那廝早就將我逮捕了,哪裡還能等到現在?」裘胖子忍不住大聲說道。
眾人聽了心思各異。這個裘胖子說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鳳衛雖然很厲害,但有些消息,並不是每個鳳衛都知道。
「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西北的兵馬已經被吐蕃人給拖住了,現在冬季來臨,陛下那邊外無援軍,內無糧草,十分危險啊!聽說朝中大臣們都有其他的考慮了,秦王那邊也是。」裘胖子很得意的說道。
「秦王?」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誰都知道,秦王李景睿是監國,甚至坊間傳言是接下來的天子繼承人,裘胖子這句話瞬間引起了眾人的無盡猜想。
這天子若是出了問題,朝野大亂,不就是秦王繼承皇位了嗎?
「陛下英明神武,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一個小小的葛邏祿人,根本不可能擊敗陛下的,而且,陛下身邊還後裴仁基、謝映登等猛將,突厥人、鐵勒人都已經歸順陛下。」角落裡一個老者不屑的說道:「裘胖子,你不要以為聽到點東西,就這樣胡言亂語。」
「不錯,我們應該相信陛下,一定能夠定鼎乾坤的,葛邏祿人也好,李勣好,西域聯軍也好,都不是陛下的敵手。」人群之中也有人呼應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又有一個白衣書生搖搖頭,言語之中有些擔心。
眾人頓時面色複雜,就是剛才說話的老者也不出聲了。
葛邏祿人反了,那突厥人、鐵勒人呢?這些都是異族,會不會老老實實的跟隨陛下身邊,效忠大夏呢?這件事情誰也不知道。
「有裴仁基老將軍和謝大將軍在,想來陛下應該沒問題才對。」老者低聲說道。只是這次聲音之中帶有一絲不確定。
眾人臉上也露出一絲擔心來,一個小小的葛邏祿,眾人自然是不用擔心,但在葛邏祿之後,還有突厥人和鐵勒人,若這兩個部落也一起造反呢?那事情就大發了。大夏皇帝兵馬再多,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擊敗強敵,獲得勝利。
「現在一切消息都沒有,我們還是不要亂說的好,朝廷自然會有舉措的,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是有上天保佑。」有人出言道。
「那是,那是,或許是我裘胖子聽錯了,聽錯了。」裘胖子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了,自己好像惹了禍事。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若不是自己嘴碎,哪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酒樓內氣氛陡然之間凝重起來,他們認為這件事情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大夏天子真的有可能被困在三彌山了,想到漫長的冬季即將到來,在三彌山的日子就難過了,若敵人趁機進攻,事情就會變的更加的困難。
而此刻,政事堂中,岑文本等人面色也不好,鳳衛傳來的消息讓他們措手不及,第一個反應就是謠言,但很快他們就知道,這並不算是謠言,因為從兵部傳來的軍報之中,似乎也能推斷出來。
「這一份上面寫著陛下猜測葛邏祿人會造反,這一份上寫著陛下準備親自斷後,而這一份,也是最後一份,是昨晚送來的,陛下暫時退守三彌山。」虞世南放下手中的軍報,面色不好看。
「這些軍報內容是誰泄露出去?」范謹忍不住詢問道。
「兵部的軍報雖然是秘密,但實際上,想要真的做到這一點,又是何等的困難。」韋園成搖搖頭,苦笑道:「兵部人多眼雜,自然是知道的。傳到外面去也很正常。」
「又是誰推斷出陛下被困三彌山的消息呢?」虞世南忍不住說道:「陛下既然已經懷疑葛邏祿人會造反,肯定會做出安排,葛邏祿跳樑小丑,豈會動搖我大夏根基?」
「或者說,還有消息沒有傳來,而有些人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了?」岑文本眼珠轉動,他的聲音很低沉,忍不住說道:「若是如此,那就有些意思了?是誰的消息比我們還快?更或者說,這一切是一個陰謀?」
岑文本還是很相信李煜的,認為李煜戰敗的可能性比較小。
「閣老,這些軍報」王珪面有苦澀。
實際上,根據這些戰報來說,坊間的猜測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葛邏祿人造反,帶動了突厥人、鐵勒人謀反,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麼樣,在陛下沒有確切的軍報到來,這些都是猜測。」岑文本面容冷峻,雙目中寒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