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兩名蒲山公營的士兵來到李密面前,神色沮喪地稟報道:「稟蒲山公,程咬金半路上把俺們兩個打暈後逃跑,如今不知所蹤,請蒲山公責罰。道友閣 m.daoyouge.com」
王伯當勃然大怒道:「程咬金這雜碎安敢爾,屬下這就追上去把給剁了餵狗。」
原來程咬金本來是投降了瓦崗的,但是昨天藉口要到張須陀墳前叩頭祭拜,以全同袍之義,請求李密放他前往,而李密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仁義,一口就答應了程咬金的請求,並且只派了兩人跟隨,結果這兩人半路上就被程咬金打暈捆了起來,直到後面有人找來才發現了這兩個倒霉蛋。
然而,李密似乎並不生氣,只是皺了皺眉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人各有志,由他去吧。」
王伯當卻顯然意難平,咬牙切齒地道:「程咬金這個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下次若讓老子遇見,定將其剁碎了餵狗,噢對了,秦叔寶不會也溜走了吧?密公還是趕把他宰了,免得白白浪費米飯。」
李密微笑道:「放心吧,秦叔寶若是會跑,當初就不會上瓦崗了,此人侍母至孝,只要其老母還在寨中,他就不會離開。」
王伯當聞言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這個秦叔寶確實是個大孝子,只是此人眼下終日衣不解帶地在床前服侍老母,對密公你也是愛理不理的,以後真的會效忠密公你嗎?」
李密惋惜地搖了搖頭道:「很難,此人既忠且孝,對張陀陀死心塌地,我殺了張須陀,他很難再效忠於我了,估計除了他老母之外,沒有能勸得動他。」
王伯當聞言不爽地道:「那還養著他作甚,浪費米飯。」
李密微哂然道:「古人能千金買馬骨,我李密只不過花費一點糧食而已,這買賣豈不值當?」
王伯當眼前一亮。豎起大拇贊道:「密公果然高明,此舉不僅能彰顯密公的仁義,還告訴了天下人,密公求賢若渴,屆時天下人才還不蜂擁而至!」
李密嘆了口氣道:「張須陀麾下三虎將,竟無一人為吾所用,真是可惜了!」
話說李密為了對付張須陀,專門仔細研究了秦叔寶、羅士信和程咬金三人的弱點,其中秦叔寶勇猛而沉穩,最是難對付,不過此人卻是個大孝子,家中有個老母,侍母至孝,這也是秦叔寶的弱點,於是李密便假借秦叔寶的名義把臥病在床的秦母接來瓦崗寨休養,每日好吃好住地招待著,還請大夫專門給她醫病。
李密的苦心沒有白費,他成功地獲得了秦母的好感,並且讓秦母產生了勸兒子秦叔寶「棄暗投明」的想法,所以那根木簪和頭髮其實是秦母主動交給李密的,並不是硬搶得來。
另外,秦母還寫了封信給秦叔寶,召他來瓦崗寨相會,所以秦叔寶才如此糾結,一方面是他最敬重的張將軍,一方面又是老母,實在是左右為難,不過秦叔寶最終還是選擇了趕往瓦崗寨去見老母。
而程咬金此人表面粗鄙,但實際卻粗中有細,不缺心眼,而且對朝廷和楊廣頗有不滿之言,所以李密覺得可以嘗試招降此人,但前提是要在強勢武力壓逼的情況下,畢竟此人還是挺講義氣的,如果只是空口白牙地勸降,不太可能會湊效。
於是李密派出了房彥藻設伏,包圍了程咬金的這支騎兵,果然,程咬金審時度勢後決定投降,但條件是要允許他遣散所有部下,而馬匹兵器則可以獻給瓦崗。
瓦崗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裝備才是他們最需要的,所以房玄藻也一口答應了程咬金的條件,只是沒料到這貨如此狡猾,不講信用,一轉頭就藉口跑路了。
至於羅士信這個人,李密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到缺點,此人無父無母,是個孤兒,以軍營為家,武藝高強,意志堅毅,勇猛無比,對張須陀也忠心不二,所以李密只好跟無上王盧明月作了個交易,請他幫忙阻攔羅士信,豈料羅士信無比勇悍,盧明月竟然沒能攔住他,儘管來遲了,還是在八月十五這天趕到,最終搶回了張須陀的屍首。
…………
九月的江都已經秋風蕭瑟,落葉遍地,張須陀陣亡的消息也隨著秋風送到了江都宮,瞬時朝野震動,楊廣也整個人癱坐在龍椅上,竟當著群臣的面嚎淘大哭,繼而像發瘋一般把御案推翻了,指著堂上諸公厲聲道:「你們騙朕,你們肯定在騙朕,張愛卿天下無敵,沒人能殺得死他?高長卿不行,李密也不行,你們肯定是在騙朕,你們在騙朕!!」
此刻的楊廣就好像一頭受傷的野狼,眼神狠厲,呲牙裂嘴,發出慘厲無比的嗥叫,最後頹然地跌坐在龍椅上,目光呆滯地仰望著大殿的屋頂,吶吶地道:「張愛卿沒死,張愛卿還沒死!」
蕭皇后嚇傻了,掩住嘴不知所措,殿內一眾大臣噤若寒蟬,惶恐不安,大家都明白,張須陀乃大隋江山的中流砥柱,如今一死,大廈將傾矣!
蕭皇后眼見楊廣目不轉睛地盯著殿頂,一動不動的,良久沒有聲息,仿佛整個人都僵直了一般,不禁又怕又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伸手在楊廣眼前晃了晃,忐忑地喚道:「皇上!皇上!皇上!」
蕭皇后連叫了三聲,楊廣均毫無反應,不由嚇得魂飛魄散,放聲大哭:「皇——上!」
殿內的一眾大臣都嚇得一個激凌,撲通的跪倒了一地,值殿太監跟死了爹似的拉長聲調悲呼:「皇——上——駕——崩了!」
這一聲叫喚可不得了,殿內的值守的士衛一聽,無不心頭大震,撲通撲通地跪倒一地。
然而此時,楊廣的眼珠卻動了,一把坐了起來,蕭皇后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繼而悲喜交加地撲入楊廣懷中:「皇上,你嚇死臣妾了!」
這時那名值殿太監卻是真的要嚇死了,冷汗嘩啦啦地直冒,急中生智,扯開喉嚨高喊:「皇上又活過來了!」喊完便直挺挺地暈了過去,沒太辦法,太刺激了,心臟受不了啊。
楊廣此時已經回過神來,厲聲喝問道:「誰在詛咒朕?」
蕭皇后嚇得不敢出聲,顯然是她剛才一驚一乍的表現引起了誤會。虞世基這馬屁精眼珠一轉,立即救場道:「皇上,是值殿太監呂游!」
楊廣一揮手,冷道:「來人,把這詛咒朕的狗奴才拖出去砍了!」
兩名殿前侍衛立即衝進來,準備把呂太監拖出去砍頭,結果發現竟沒有了聲息,這貨估計是有心血管疾病,竟然活生生把自己給嚇死了。
「皇上,人已經嚇死了。」侍衛如實稟報道。
楊廣怒道:「死了也難逃一刀,抬出去繼續砍!」
兩名殿前士衛只好把呂太監的屍體抬出去卡嚓掉。
楊廣冷冷地掃了在場所有官員一眼,沉聲道:「傳朕旨意,張愛卿赤膽忠心,為國損軀,追封為滎陽郡太守,蔭子二人,罷朝十日以示哀思!」
退朝了,楊廣神思不孰地返回了後宮,腳步踉蹌,仿佛風吹能倒。
張須陀戰功赫赫,威震大江南北,這數月來與瓦崗激戰三十餘場,每戰皆捷。楊廣本以為張須陀這次同樣不會讓自己失望,最終會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將瓦崗賊全部肅清,然後自己就能乘坐龍船,沿著運河風風光光,舒舒服服地返回東都了,然而,噩耗卻在一夜之間傳來,這轉折來得實在太突兀太快了,讓楊廣接受不了。
這一年裡,楊廣雖然在江都醉生夢死,但他也十分明白,張須陀是大隋的柱石,是他楊廣最後的憑恃,是他楊廣返回東都最後的然望,如今,這個希望徹底粉碎了。
「皇上,只是死了一個張須陀而已,你也不必太過傷心,仔細傷了龍體。」蕭皇后關心地安尉道。
楊廣苦澀地道:「皇后你不懂,張愛卿一死,朕失一肱股矣,只怕此生再無回返東都之日了。」
蕭皇后笑了笑道:「不回就不回吧,江都也挺好的,何必非要回東都呢,皇上,你的頭髮亂了,臣妾給你梳梳頭吧。」
在蕭皇后溫柔的安撫下,楊廣的心情稍稍好轉,便坐在梳妝檯前讓前蕭皇后幫他梳頭。
蕭皇后認真地替楊廣理順了頭髮,然後便束起髮髻,笑問道:「皇上,妾身的手藝沒落下吧?」
楊廣看著銅鏡中容光煥發的自己,不由一喜,捋須道:「皇后的手藝沒落下,跟以前一樣好,只是……」
「只是什麼?」蕭皇后伏在楊廣的背後,下巴枕在他的肩頭上,臉貼著臉嬌聲問,煙視眉行,幾十歲的婦人,此時竟有種姣美如花的少女感。
楊廣摸了摸自己鬆弛的臉頰,嘆了口氣道:「只是……朕這大好頭顱,誰將斫(砍)之?」
蕭皇后不由花容失色,手中的木梳?的掉落地上,竟摔成了兩截。
兩人看著地上斷成兩截的木梳,均呆若木雞,隨即,恐懼不約而同地在二人瞳孔中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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