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流言的逆轉, 更是讓得意了幾天的苗氏母女嘔了半盆子血。趁著這些天薛寧等人不在上京, 她們可是下了死力氣對那些夫人低聲下氣了一段時間才得以打進內部敗壞江妙伽和薛寧的名聲的。
加上薛尚書在朝中也有異己,兩方一合謀,就出了這麼多流言。
可惜這流言剛傳出幾天, 還沒等母女兩個高興起來就來了大反轉。
&怎麼又成這樣了呢?」苗氏想不明白,急的在屋子裡轉圈圈,「肯定是江妙伽那個小賤人出的主意。」
這事她確實真相了,不過江妙伽卻沒打算這麼容易放過她們。
接著流言又重提了苗氏當初將繼女當成包袱甩給陳家的事, 還把十幾年前苗氏踩著嫡姐的屍體上位的事都提了出來。
上京里傳的有鼻子有眼,苗氏和江妙仙再出門找那些夫人的時候已經沒人搭理她們了, 生怕被二人連累了名聲。
&大姐和大嫂她們,回來會不會找咱們麻煩?」江妙仙在這件事中出了不少的主意,但是現在事情成了這樣子,她卻有些怕了。
她過兩年還要說親, 若是那些人家到時候還記得這些流言, 會有哪家肯娶她?
江妙仙有些後悔,這次是她衝動了, 不該在自己沒有能力的時候去算計別人, 就算是算計,好歹也等自己結識了達官貴人再說呀。
苗氏皺著眉,心裡亂的很,「應該不會吧。」
過了兩天在梧桐書院讀書的江宇突然回來了。
苗氏很高興,急忙拿出月錢去請廚房的人給江宇準備可口的飯菜,只是江宇剛進屋,便噼里啪啦的見苗氏二人說了一頓,「娘,你和姐姐最近乾的都是什麼事啊,我在書院裡都抬不起頭來了。你們是想害死我嗎!」
要說這江宇初到梧桐書院的時候著實吃了不少苦頭。雖說在嶺南的時候日子過的也不好,但是苗氏心疼兒子,凡事都替他做了,倒養成他大少爺的脾氣來。到了梧桐書院,非但不能隨意外出,就連書童都不能帶,洗衣收拾屋子全都自己來。
梧桐書院美其名曰: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到了那兒江宇好長時間都適應不過來,哭爹喊娘的想離開梧桐書院。
甚至江宇為了離開書院,多次當著夫子的面撒潑打滾,就為了書院能將他攆出去。
可梧桐書院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會因為你撒潑打滾就放你出去,絕對是比軍隊還嚴格,不把你教育的乖乖的,那這些夫子也就白幹了這麼多年了。
況且這梧桐書院這些年來可是接觸了不少的不聽話的紈絝子弟,別說江宇這級別的了,就是不聽話的皇子,王公貴族的子弟也有不少在這受教育的。
那些人剛開始也都是一副二大爺的模樣,到最後怎麼樣?不還是乖乖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乖乖的在書院讀書。
所以江宇的鬧騰也只鬧騰了一段時間,他也不傻,一段時間的撒潑打滾換來的都是嚴厲的教訓,又不見書院將他送出去,便歇了鬧騰的心思,乖乖的讀書起來。
而且學院的夫子都嚴厲,學子又都是因為各種原因被送來受教育的,與江宇相處起來更是沒人讓著他。
漸漸的江宇對洗衣服收拾屋子等活計都上了手,讀書也像模像樣了,對聖人的道理也慢慢明白,這才意識到自己以前是多麼的愚蠢。
好不容易適應了書院的生活,江宇也和幾個學子確立了不錯的關係,卻在這時聽說了自己母親和姐姐做的好事。
正好這日到了每月休沐的時候,而自己前幾個月被書院看的緊不讓出來,這次就急忙趕回來了。
苗氏被兒子這話問住了,愣了愣神道:「娘怎麼害你了?」
江妙仙則眉頭皺了皺,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更加後悔這次的莽撞了。
江宇眼睛都氣紅了,瞪著苗氏道:「你也不聽聽外面都是怎麼說咱們娘幾個的?我在書院都快被人笑話死了。」前段日子剛結識的幾個同窗,因為母親和姐姐做的蠢事現在也不願搭理他了,生怕沾染了不好的東西。
&我這不還是為了你呀。」苗氏聽兒子埋怨,頓時委屈了,她雖然也疼閨女,可閨女和兒子比起來當然更疼兒子,她這麼折騰,不就是想鬥垮薛寧和江妙伽,讓江沉服軟,她好掌家,得到太夫人該有的地位嗎。
只要她掌了家,那銀子不還是她說了算?到時候江宇的日子不就好過了?
可是現在自己一直疼愛維護的兒子埋怨她了,苗氏頓時覺得心疼的厲害。
&您要真的為了我好,以後就消停的過日子吧,別再和我大嫂還有大姐姐鬧彆扭找事了。」江宇看著自己的母親,現在才發現,自己曾經認為通情達理的母親是如何的不懂事。若不是母親如此,大哥和大姐也不會這麼對待他們。
苗氏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掩袖哭道:「我做什麼了我,我本來就是江家的太夫人,憑什麼要我整天窩在這小院子裡,還要看繼子媳婦的臉色,就連出了門子的姑奶奶都敢給我好看,憑什麼!」
她越哭越覺得自己委屈,「而且我這麼做是為了誰呀,還不是為了你。我若是不掌權,哪裡能存到銀子,你今年都十歲了,再過三五年的也要娶妻生子,就你大哥大姐那樣子,還能指望他們嗎?娘不都是為了給你打算呀,你居然這麼傷娘的心。」
江宇到底年紀太小,本來以為自己占著理的,可被苗氏這麼一哭又覺得心疼。
是啊,不管她做了什麼,都是為了他的將來,在嶺南,那麼苦的日子娘都不捨得讓他幹活,每每都是兩個姐姐被推出去,為了他能有好日子過,甚至將二姐嫁給了那樣的人,現在回到上京,又出了那麼多的事,母親還是只想著自己。
江宇腦子裡天人糾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江妙仙則淡淡的對江宇道:「你倒是好了,在書院讀書一心不聞窗外事,哪裡知道我和娘在家裡過的日子。你看看二姐姐,都被大姐算計的嫁給了那麼醜陋的男人,這日子現在過的也不好,而我呢,好歹現在還不說親,若是我年紀大些,還不定被大姐姐和大嫂算計著嫁給什麼樣的人呢。我們娘三個寧願委屈自己也不肯委屈你,當初為了不讓你去書院,娘跟大哥說了多少好話,大哥都不聽,你現在倒是長本事了,回來就數落娘,你眼裡還有我們嗎?」
通過這一會兒,江妙仙就發現了,自己這個弟弟在書院的確改變了不少,甚至隱隱的站在大哥和大姐那邊。
這樣的情況她是不樂意看見的。
她們幾個才是一母同胞,江宇長大後才是她們的依靠,若是唯一的弟弟都不站在自己這邊了,那以後她該如何自處?
所以江妙仙毫不猶豫的便將江妙儀的事也推到江妙伽身上,一句江妙儀的壞話不說,更是不提自己和母親的那些謀劃。
江宇心裡的那點糾結立馬就沒了,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那些豪言壯語和在書院受到的嘲笑,「娘和姐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念書,考取功名,到時候就是大哥和大姐也不能小瞧咱們的。」
梧桐書院管的嚴厲,夫子也好,倒是真有不少真才實學的學子考取了功名。
苗氏聽兒子這麼說,這才欣慰的點點頭,「這才是娘的好兒子。」
江妙伽她們一直到了八月,天氣徹底不熱了之後才慢慢的回到上京,而此時薛寧也坐穩了胎,胎相也不錯,人也圓潤了起來。
直到這時,苗氏母女這才知道薛寧居然真的有了身孕,聽到那流言的時候她還以為薛寧是故意的呢。
苗氏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給薛寧的肚子一巴掌,將那礙眼的孩子踹下來。
薛寧一回來,那些下人便忙不迭的將苗氏和江妙仙在家幹的事情報了過去。這些薛寧都知道,只讓下人繼續盯著,並沒有過去找苗氏的麻煩。
而且她知道,她不過去,那娘倆估計也不好受呢,比起當面下不來台受了氣,膽戰心驚才是最要命的。
當然,薛寧想的也不錯,苗氏母女果然在擔心著薛寧會想法子找她們麻煩呢。
但是現在對薛寧來說,最主要的還是養好身子,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那無關緊要的人只要看著也就是了。
而令人驚訝的是,從薛寧回來後,江妙仙見沒有麻煩了,居然時常過來她這邊看望她。
江妙伽過來的時候聽說了,便道:「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還不定打著什麼主意呢。大嫂,你可得把人盯緊了,小心為妙。」
薛寧笑道:「我知道,不會上當的。」
不得不說,江妙仙又有壞主意了。
她和苗氏覺得,既然現在不好鬥垮薛寧,那就離間薛寧和江沉的關係好了。
男人喜歡什麼?
首先就是前程,再就是女人和孩子。
前程這方面她們母女插不上手,但是女人方面和孩子上她們可以想法子呀。
而苗氏又不好出門,於是江妙仙便仗著年紀小,之前的事情里又沒有露出馬腳整日往薛寧那邊跑了。
弄沒了你的孩子,看你男人跟不跟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