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麟的話,牛小聖心裡咯噔了一下,頓時慌得一批,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了,但什麼時候的事情?現在該怎麼辦?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念頭紛至沓來,他心裡亂成一團。
「大家現在肯定很好奇,為什麼牛小聖的進步會這麼快?」
張麟意味深長地看著強做鎮定的牛小聖,嚇得他心裡拔涼拔涼的。
「因為,他是武裔。」
「?」
牛小聖頓時傻眼,武裔是什麼?他自己怎麼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一個身份?
「所謂武裔,其實就是繼承了武者血脈的後代。」
張麟開始給大家科普,「武者凝練自身,由外到內,由後天進先天,層層蛻變,實力越強,那麼他們留下的血脈就越強,繼承這種血脈的孩子,天生體質就遠超普通人,這也是江湖中,眾多武學世家,名門大教能夠長興不衰的原因。」
他看著牛小聖,「牛小聖之所以進步這麼快,顯然祖上應該出過強大的武者,這種事情在武院並不罕見,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甚至有些強大的武裔生來就是武者!」
張麟說這話,除了給大家解惑之外,還有就是想要告訴牛小聖不用擔心,他的情況學院一清二楚,根本不算什麼。
聽到這話,牛小聖頓時大大鬆了口氣,轉念想想,發現這個武裔身份也挺好用的,日後就算實力增長迅速,也能將原因推到這個身份上面,只是回去之後,得和家人統一一下口風才行。
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想要守住秘密,還是需要自身實力夠強。
張麟目光落在柳晟身上,接著道:「其實不僅是牛小聖,秦放和柳晟他們也算是武裔。」
聽到這話,柳晟和呂清神色不變,倒是秦放頓時揚起腦門,十分享受其他人驚訝羨慕的目光。
隨著一根根檀香燃盡,夜幕降臨,圍觀的新生逐一散去。
「轟隆隆!」
一聲春雷炸響,沒過多久,天空中就下起了瀝瀝小雨。
「還有兩個時辰。」
張麟躲在一旁的屋檐下,對著校場的四人喊道。
「教員,這都下雨了也不給咱們弄個雨傘來,萬一生病怎麼辦?」
秦放大聲喊道。
「你的底子都白打了?這點小雨,都扛不住?」
張麟一邊說著一邊拿著一個燒雞在啃,不時喝一口小酒,好不自在。
其實這一場春雨來得正好,他也不是在故意為難那四個小傢伙。
按照流程,武院新生在練完三個月的馬步之後,才會被傳授樁功和呼吸法。
這兩樣東西都會涉及到一個東西,那就是搬運氣血,而要搬運氣血首先就是要感受氣血,要不然你氣血都感應不到,如何搬運?
雨水雖然不大,但時間長了,四人渾身也濕透了,濕漉漉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夜風一吹,一個個都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是不是覺得冷?」
此時,張麟的話又傳了過來,「我教你們一個辦法,想像自己身體裡有一個火爐,哪裡冷就燒哪裡,這樣就不冷了。」
四人聽到這話,開始照做。
半餉之後,秦放默默放棄了,心裡甚至有些羞惱自己竟然相信了那張麟的鬼話,什麼火爐?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感覺更冷了,肚子也餓了。
「張教員,還有多久?」
又過了一會,秦放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張麟瞥了他一眼,看著燒到半截的檀香,「還早著呢。」
又咬牙堅持了半柱香之後,秦放小腿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了,儘管他盡力想要穩住下盤,但卻發現自己雙腿已經完全不受控制,重心逐漸失衡,然後不可避免地一屁股蹲坐在泥濘的地面上。
這時候,張麟懶洋洋地從屋檐下走了過來。
牛校瞳孔猛然一縮,再次看到了武者實力的冰山一角。
只見那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張麟身上時,就好像落在了一塊燒紅的鐵板上面,直接蒸發成了一小團淡薄的水汽。
張麟一路走來,渾身白霧繚繞,配上那俊朗的五官和飄動的衣袂,仿若仙人下凡。
「這麼快就不行了,看來你明天要繼續扎馬步了。」
張麟單手將秦放擰起來。
「還不是因為下雨,加上我中午都沒有吃飽,明天再試一次!」
秦放憤憤不平道。
「算了吧,不行就是不行,你以為這些檀香不用錢啊,明天老老實實給我扎馬步去。」
張麟說著對著一旁招了招手,當即有兩名灰衣雜役走了過來。
「將他送回木屋。」
「不要,我不走。」
秦放抱住張麟的小腿,眼睛看著外面扔在堅持的柳晟。
「也行。」
張麟朝著雜役揮了揮手,轉身坐在躺椅上。
當點燃第十一支檀香的時候,又有一道身影倒坐在地面上。
「倒了倒了!」
秦放對著張麟大聲叫道,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
這次堅持不住的是呂清。
「別灰心,就差一點了,再練一段時間,就能達到要求了。」
張麟安慰著,並拿出藥油給女孩塗抹小腿。
「張教員,這不公平,剛才我倒下的時候,你怎麼不幫我用藥油!」
秦放瞪大眼睛,滿臉不服。
「我不樂意,咋的?藥油不要錢啊?」
這話頓時讓呂清臉色微紅,有些不自然地收回雙腿。
「小清兒,你衣服都濕了,我先讓人送你回去吧。」
「張,張教員,我想留下來看看。」
呂清悶聲道。
「那行。」
張麟沒有勉強,讓雜役弄來了一個火盆。
這樣的區別對待,頓時氣得秦放滿臉通紅,如果不是為了看柳晟倒下那一幕,他鐵定扭頭就走了,只是那傢伙怎麼還沒倒?
看到快要被燒完的檀香,秦放心裡產生了一點點挫敗感。
其實柳晟此時也是強弩之末了,之所以一直沒有倒下,全憑著心中一股信念在支撐著他,牛小聖還在堅持了,作為大哥怎能先倒下?
正是憑著這一股念頭,他不斷超越自己的極限,為了轉移對雙腳的注意力,柳晟全心全意地嘗試張麟之前說的話,想像身體裡有一個火爐。
想著想著,他仿佛真的感受到了體內突然冒出了一股熱氣。
「咦?」
正在點燃最後一根檀香的張麟似有所覺,猛然轉頭看著校場內的柳晟,目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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