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玉悠悠轉型過來,他看著他身上,柔軟的蘇繡錦被上的龍誕香,他記得自己是跟著水瀚一起來圍獵的,他的身體,真的不行了,誰讓他在這麼多年都沒有養好,連騎射都不是很在行,他想著,自己的弟弟,唉…
他轉動了半天腦袋,看著還是沒有人過來搭理他,水瀚這個傢伙到底在做什麼,尼瑪,要是再不出現,他就不再理會他了。他在合眼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的視線內出現了一個明黃色的衣角。
水瀚一臉的焦急,他連身上的帝王朝服都沒有換,明黃色的五爪金龍,頭上戴著金龍簪,臉色煞白,神色焦急,棕色的眼瞳,正盯著床上的男人看著。他衣領下的東珠朝珠隨著他的走動,開始左右搖擺著,腰間繫著的明黃色荷包也在大幅度的跳動,他在知道辰玉受傷之後,感覺他的心臟都要停止了,根本無法管這樣出宮是否給他帶來傷害。他只想儘快的看到辰玉,他看著辰玉躺在床上慘白的小臉,他的額頭上抱著白色的軟布,今日,本應該是秋彌的日子,他因為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才讓一部人人先到圍場,辰玉,就是其中之一,沒想到,第一次去圍獵的他,居然受傷回來了。
辰玉精緻的小臉,被太醫在傷口上抹上了藥膏,他兩隻白皙修長的手,被軟布包裹著,他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明白,辰玉對圍獵的厭惡。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格外的融洽,作為帝王,他有三宮六院,但是,他的心卻遺落在了他的身上。
水瀚坐在了床榻邊上,看著他睫毛下面,有些青色的陰影,這幾天圍獵的事情,讓他異常的緊張,或許,他是沒有休息好,才會讓他受傷吧。
「李太醫,辰玉怎麼樣了?」水瀚看著治療外傷最好的太醫,這個人,是他親自讓來順送來的。
「剛才,奴才給主子看,主子只是受到了外傷,頭部的撞擊,可能會讓主子喪失一些記憶。」李太醫是看著兩個主子過來的,當年的並肩相伴,到如今的相知相許,這兩個人經歷了太多,讓很多人都覺得,他們是應該幸福的在一起,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讓他們分離。直到水瀚真正的掌控實權之後,他們才慢慢的關係有了好轉。李太醫更是水瀚的專屬御醫,他讓李太醫認下了辰玉當另外的主子,嘴巴里的稱呼也改變了。
「真的?」水瀚的臉上沒有變化,他的心裡卻發生了驚濤駭浪,沒想到,他們馬上就要到一起了,卻要遭殃這樣的考驗,難道,他這個天子,連自己的心上人都無法保護嗎?這麼多年的堅持,不光是父皇,連四叔都已經同意了,可是,卻在兩個人以為可以相濡以沫的時候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水瀚看到辰玉醒了,他看著他的目光有一絲的迷茫,他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來,他真的忘記了他們曾經的事情了嗎?他們就這樣被上天給拆散了?這一連串的疑問差點就擊垮了這個登基多年的帝王。
辰玉看著水瀚著急的樣子,他聽到了太醫剛才說的話,他只是想嚇嚇水瀚,他們這些年一直走來,真的非常的不容易,他不想破壞掉這樣的溫馨氣氛的。
水瀚握著他的手,一句話都不敢說,他生怕他說話就會破壞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他的眼睛盯著辰玉,他害怕失去這個讓自己疼愛到骨子裡的人。他看著辰玉的眼神,一點都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忘記了。
「你…」辰玉這次墜馬,不是這麼簡單的,水瀚在得到了消息後,還是讓人去調查了,不管是誰,他都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的,他的寶貝兒,是沒有人能夠傷害的。
「玉兒,你忘記我是誰了嗎?」詩函的心沉底了,而且,整顆心臟還是被僅僅的被某個東西抓緊了,他無法相信,辰玉忘記了他們的曾經。
「瑞熹…」辰玉的聲音帶著一點小撒嬌,他看著水瀚的樣子,他心裡更是難受了,索性,也不準備逗弄他了,直接就把自己給招了,他不想看著水瀚難過的。
「寶貝兒,你終於醒了。」水瀚的心歸位了,原來,他的小傢伙還是沒有忘記他的。
「不要這麼叫我,你也不看看,現在,這裡多少人呢,你這樣叫我,不怕別人知道?」辰玉嘴上這樣說著,他看著水瀚著急的樣子,他心裡覺得暖暖的,他們的事情,在妹妹黛玉出嫁之後,終於能夠被家裡同意了,就是這個,他也不想讓水瀚離開自己的身邊的。
這次的事情,辰玉明白,肯定和水瀚的後宮有聯繫,否則,他也不會有這樣的悲慘遭遇的,墜馬,就算,他不精通騎射,但是,水瀚為了能讓辰玉在上朝的時候速度一點,他可是親自下場當了牽馬夫的。
水瀚看著辰玉臉色的變化,他心裡都沒著沒落的感覺。這樣空落落的觸感,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裡被人緊緊的握著。
「唔…好疼。」辰玉動了一下,他手上的手正好碰到了床板,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無法忍耐了。
「等等,你在幹什麼?」水瀚戳戳辰玉的額頭,他還知道疼。他派到辰玉身邊的人,難道,他們都是死人嗎?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發火,他在趕過來的時候,就交代給來書,讓他把今天當值的暗衛,全部送去受罰,水瀚身邊的人,他要換人來保護了。
「我也不知道,在圍場發生的事情,我都記得不太清楚了。」辰玉看著水瀚一臉焦急的樣子,他心裡很開心,他知道,今天,水瀚有很多事情要做,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趕過來,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
「李太醫,到底是怎麼回事?」水瀚不會去計較這些事情,但是,攸關辰玉的身體健康,他就不得不著急了。
「萬歲爺,應該是主子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不過,好在他沒有失去什麼記憶。不過,主子會頭暈,所以,讓主子多休息,應該是對主子最好的辦法了。」李太醫也有過自己的擔憂,畢竟,辰玉是被辰玉保護的過於好了,他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看著他的傷勢,應該是有人特意要致他於死地。
「嗯,玉兒,頭疼先睡一下,我去看看就回來,一會,咱們就用晚膳,怎麼樣?」水瀚幫著辰玉蓋了一下被子,讓辰玉的貼身小太監來順伺候。他帶著李太醫和來書就離開了。水瀚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喝的藥裡面,就有一些鎮定的成分,畢竟,他是受到了驚嚇的。
水瀚帶著一行人來到了馬場,周圍的茅草屋的馬匹都被牽走了,御馬房的總管,正在讓人挨個檢查,而馬場的中間,卻跪著辰玉的府邸管馬的人,在一旁還有一批折斷了脖子的死馬,水瀚看著兩個青布衣的小太監,臉色慘白的跪著,旁邊的馬,可是他們照顧的,如今,自己的主子出事了,難保,萬歲爺會氣得想宰了他們。但是,他們真的是無辜的。
「你先去看看,這馬到底是怎麼死的。」來書招呼人把一把紫檀的太師椅,放在了院落的正中間,畢竟,這裡是馬場,腌臢的味道還是非常重,但是,水瀚好像聞不到周圍的味道一樣。因為水瀚的到來,這個院落的四周都已經站著身著黃馬褂的御林軍,這麼大的場面,讓御馬房的總管都膽戰心驚的。他生怕自己有一個舉動不當,就被萬歲爺給提溜出去斬首了。
「啟稟萬歲爺,這馬匹的前蹄全部骨折,按照摔斷了脖子的高度算,應該是有一個超過一米的大坑。」李太醫真的是心驚了,這個明明是暗殺了,但是,他的主子只有萬歲爺,他是要把事情都給說出來的。「這要是普通的馬匹摔倒的話,應該會摔斷主子的脖子,而不是馬匹的。今日,主子騎的馬是您昨日才賜下來的大宛馬,高度要比一般的馬高了不少的。」
李太醫的話,被來書聽到了耳朵里,都開始膽戰心驚了,天啊,這….這應該是策劃好的陰謀,如今,主子沒有事情,萬歲爺這裡還能好說話,要是主子出了事情,或許,就是天子一怒橫屍遍野了。
「什麼?你確定?」水瀚還以為是意外,沒想到,確實得到了這樣的答案。他…玉兒的性格單純,只是喜歡看書,甚至在科舉的時候,得到了探花的位置,就是這樣與世無爭的人,到底是什麼人要致他於死地。而且,林如海在朝堂上的地位,他們應該不會有人動辰玉,就算辰玉有的時候,有點小腹黑,算計的人過很吧,這些應該都不是毛病的。
「奴才肯定,而且,這馬因為昨日才到,所以,沒有吃這裡的飼料,剛才奴才在查大宛馬的死因的時候,看到了,馬槽裡面的飼料,有一種叫馬具草的草料,這個在草原上,又是被稱為瘋馬草,據說,這樣的草被馬用上一年半載,在遇到驚馬的情況,馬會沒來由的發瘋,致使騎馬的人死亡。」李太醫想到這些,他後背都已經一身冷汗了,藏藍色的二品官服都已經濕透了,今日,是他出門沒有看黃曆嗎?他真是點背的可以,不過,主子要是出事了,他可能就要全家陪葬了,想到這裡,他又慶幸自己今日過來了。
「來書,你去讓人把辰玉這裡拉出去的馬都給杖斃。讓馬場的總管給朕滾過來。」水瀚想到有人算計他的寶貝,他哪裡還壓制的住怒氣,直接就讓人去處理了。
一直不敢擅自離開的御馬房的太監總管,穿著一身暗紅色的太監總管的服飾,跪在了地上,剛才,他已經聽到了李太醫的話,消瘦的臉頰,已經是冷汗淋淋了,藏藍色的衣領都已經被他的汗水給打濕了。
水瀚只是沉沒的抿了一口茶,他看著眯著一條縫看人的太監總管,他看著這個頭髮花白的太監,他就明白了,這個太監應該是先帝爺的時候,就在這裡管事的了。
「你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水瀚對於辰玉的感情,皇宮裡都是知道的了,但是,萬歲爺的明旨,誰敢違抗,他們就算是有不滿,也只能私下說一下罷了。
「奴才….」太監總管真的是害怕到了極點,身子都已經開始顫抖了,甚至,他明白要是不把事情就解釋清楚了,他也別好過。「奴才這就去查…」
水瀚哼了一聲,早做什麼去了?他的寶貝受傷了,如今,他們這群奴才才想起來要查?後宮…這個人應該和後宮有聯繫吧?或許,水瀚阻礙了她們的發展呢。
就在水瀚要發怒的時候,他聞到了辰玉身上的味道,他看著辰玉靠在軟轎上,他被四個太監抬著來到了這裡,他趕緊從太師椅上起來,走到了小傢伙的身邊,他身上都是傷,怎麼就這樣起來了呢?
「瑞熹…不要為難人了。」剛才,來順進到房間裡,他和辰玉說了發生的事情,辰玉心裡已經想了好幾遍。這事情應該是和一些水瀚無法懲罰的人有關係,與其不能懲罰罪魁禍首,還不如,直接讓水瀚放過那些不相干的人,牽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你怎麼不休息?剛剛受傷,你就來這樣的地方,這裡不乾淨。」辰玉的身體在他的眼睛裡看著就是太過於嬌弱,他喜歡寵著他,也不會讓辰玉不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
「你先下去吧,調查好了,來回話就可以了。」辰玉想單獨和水瀚說點事情,他直接誒把人都給趕走了,他明白,水瀚這次是真的害怕了,才會直接帶著來書過來的,他們兩個人身邊的人,都是林如海當時給他們調出來的。
辰玉直接下達了聖旨,他和水瀚都一樣,是所有人的主人,那他就發話就可以了,至少,他救上一個無辜的人,或許,他還能讓自己的愧疚少點。水瀚卻皺緊了眉頭,他是真的不想讓辰玉為難,不過,只要想傷害到辰玉的人,他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你啊…」水瀚看著辰玉還是這樣的心軟,他也只能搖搖頭,就算是他心裡不滿,也是無法讓辰玉的這身傷不存在,他還是遷就了辰玉的小脾氣。水瀚的遷就,讓下面的人更不敢有動作了,誰讓辰玉一直被水瀚保護著,他的身體也因為一次暗殺,而徹底的弱了下來,水瀚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不會忘記辰玉滿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身邊的。
「你和我一起回去,這裡有人在。」辰玉知道,天子一怒的威力,水瀚已經施壓了,這些人也會努力的辦差才對。
「是,走吧,你出來怎麼也不穿一件厚點的衣服,這樣要是感冒了怎麼辦?」水瀚像個嬤嬤一樣在後面嘮叨著,除了已經習慣的來順、來書、李太醫之外,其他人都像見到鬼一樣,而在角落裡面,一個默默跪著的小太監,眼睛裡只有一絲害怕。能讓萬歲爺這樣的愛護的人,他的主子最後,應該是落不到好吧?
回到了暖和的房間,水瀚打橫抱起了身體沒有幾分重量的辰玉,這個小傢伙,怎麼就不會為自己多想想呢?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得了傷害,最後,痛苦的是誰,水瀚想到這裡,又開始嘮叨辰玉了。
辰玉何時被人這樣念叨過,他心裡真的太不舒服了,尼瑪,他什麼時候會這麼懦弱過。但是,辰玉確實一個外表和內心都柔弱的人,在心裡的他開始在牆角里畫著圓圈,這樣的感覺,真的讓他蛋疼。當年的暗殺重傷之後,水瀚就真正的成了強有力的管控者,對他的控制欲更強烈了。
「好了,我不是說你,你要愛護好自己,身子還疼嗎?」剛才,李太醫開了止疼的中藥,讓辰玉都給喝了下去,為了讓他的身體能夠不用感受到這些疼痛,他才這樣做的。
「呵呵,不疼了,你也真是的,這些事情交代給來書去做不就好了。」辰玉是擔憂這次的結果可能會讓水瀚為難的,朝廷上的穩定,是來之不易的,他不想就這樣打破平衡了。
「除了你的健康,還能有什麼能讓我擔憂的?父皇,讓我有嫡妃,我選了,我登上了帝位,為的就是能夠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出現意外了,好嗎?」後來,辰玉一直都在江南養傷,讓他更是為難了,不過,他好容易才有了盼頭,他好容易才得到了兩顆藥,可以讓辰玉為他生下孩子,但是,他的身體,才是他最大的擔憂呢。
因為辰玉受傷,聽到了太醫的叮囑,水瀚真的連碰他都非常的小心,每次,辰玉看著有點退縮不敢碰觸他的人,他心裡還是有點戚戚然的,他心裡有了一份失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應該會有這樣的感覺的。
「玉兒,今天好點了嗎?」水瀚安排好了朝堂的事情,他也正式的移駕來圍場秋彌了,因為他受傷了,反而得到了一些空餘的時間,讓他不用到圍場裡面去圍獵了,這樣,讓他感覺輕鬆了不少呢。
「嗯…你不是應該去圍獵了嗎?」辰玉疑惑的看著一身明黃色騎馬裝的水瀚,居然出現在了他的住所,這個讓人有點摸不到頭腦了。
「呵呵,你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不一樣嗎?」水瀚看著還是不改迷糊的辰玉,他確定,這個人,還是他的小迷糊蛋,雖然,有的時候,辰玉會和傲嬌的小貓一樣。水瀚看著,他更不想放手了,但是,辰玉的身體,讓他不放心,只要辰玉不在他的面前,他就提心弔膽的,生怕有人再謀害了他的寶貝。
「嗯?」辰玉迷迷糊糊的還沒有聽明白水瀚的話,後來,他看到了房間裡的全部都是用明黃色來裝飾的,他才想起,這裡應該是皇帝的大帳。
「那個…我的帳篷應該在那裡?」辰玉覺得自己要是住在這裡,肯定會被別人說閒話的,還是先逃離了他的身邊才好,他要冷靜的思考一下,最少,不能讓這個隨時都能蠱惑他心的人,在旁邊呆著。
「你的帳篷就在這裡,你受傷了,應該在這裡休息,而且,李太醫每天都要給你換藥,再說,這個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房間。」水瀚只是想在狩獵前,他想看看辰玉,否則,他這一天都感到沒有精神一樣。
「知道了。」辰玉說不好,現在,他是何心情了。他總覺得自己很沒用,否則,他不會剛到這裡就受傷了,在世家裡面,每個子弟都是在馬背上成長的,而他….
「別悶悶不樂的,也不是你一個人不善於這些事情,當年,我要不是父皇逼迫,我的騎術肯定也是不行的。」水瀚在安撫著他,此時的辰玉,就像一個被繩子束縛著的小貓,沮喪而且敏感。他需要小心的呵護,不讓他為了這點事情,譴責自己。
辰玉的文采是所有人裡面最好的,他也希望辰玉成為他的左膀右臂,這樣,就算他們兩個人真的有什麼。他還能找藉口把辰玉留在勤政殿才好呢。而他的身體,也因為那次事情徹底的弱了下來,而在林如海和水琅的妥協下,他們也才慢慢的暗釘了下來的。
「我要去查,到底是什麼人想置我於死地!」辰玉是生氣了,他一個探花出身,就算被帝王寵愛著,但是,也沒有去阻礙別人的路。他從重生之後,一種必需要雌伏於認下的那種彆扭感,讓他想發泄。他的小身板真的沒辦法反攻,每次反攻的結果,就是被更殘酷的鎮壓。
「辰玉,沒事的,你還有朕,朕不會讓這些人逍遙法外的,但是…」辰玉在聽到水瀚說這話,水瀚暗示他不能現在去動手。他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小臉一沉,水瀚的心裡咯噔一下,辰玉的小脾氣要是上來了,他要好好哄著他消氣才行。
「為什麼?」辰玉感覺到心裡絞痛,之前,那個人的感情還在,呵呵,這就是帝王,在遇到任何事情的時候,他們都會先以自己的國家為重的。
「玉兒,這裡面牽扯著後宮,弄不好就是和前朝又有了瓜葛。我這次要全部都處理好,這樣,咱們才能有個安定的環境,咱們的孩子才能在安全的環境下出生。」水瀚是皇帝,他要為了這個國家付出更多,他心裡明白,這話說出來,辰玉肯定是要生氣的。
「呵呵…」辰玉笑的淒涼,他眼中的眼淚,順著他如玉的臉頰流了下來。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是別人無法承受的。他都被人還成了這樣,這個身體的心上人的回答卻是如此…「滾…」
這個字的爆發,讓來順、來書都楞了,辰玉從來不會這樣的任性,他會用自己的方法來體諒萬歲爺的。此次,萬歲爺做的真的太過分了。
「玉兒,你好好的,不要這樣…」水瀚想把辰玉給抱在懷裡,但是,他卻一點不為之所動,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他的眼瞳裡面,連一點焦距都沒有。
「你把我當成了什麼?難道,我的命就這麼的不值錢?」辰玉的力氣無法反抗水瀚,他的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
「不會的,玉兒,給我一些時間。到時候,我讓傷害你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水瀚看著辰玉哀傷的樣子,他心裡也不落忍。現實,卻只能讓他硬下心腸來拒絕了。
「你讓我冷靜一會,你出去。」辰玉躺下,閉上了眼睛,他不想見到這個冷情的人,或許,他要想想應該怎麼來去處理這些事情的,本來,他就不應該不聽父親的安排,非要和他在一起,他這樣的選擇真的對嗎?
天茵茵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些草原的美景,都是辰玉嚮往的,水瀚看著繃著冰冷小臉的水瀚,他心裡痛如刀割,但是,他卻連回嘴的機會都沒有。兩個人之間的冷戰,已經持續了幾天了,他想去見水瀚,卻又害怕會讓他像之前那樣激動自殘。
「萬歲爺,主子這幾天情緒不好,有的時候還在一邊發愣…」每天,來書都會來水瀚這裡稟告辰玉一天的情況。
「還是提不起精神來?」辰玉的變化,他是都看在了眼睛裡面,這個孩子是真的傷心了,他也想過,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但是,他已經隱約能夠感覺到是誰在後面搗鬼了。
「是,而且….主子老是對著您送的那個懷表發呆。」來書不知道的是,辰玉是在自我催眠。
「算了,朕過去吧。」辰玉在和水瀚冷戰之後,他就自己搬到了別的地方去住,把本來屬於兩個人的龍帳,還給了他。
在龍帳的保護範圍之內,有一個不起眼的帳篷,這裡的巡查確實最嚴格的,帳篷裡面,只有書房、會客室,和內房三個地方,它們的內圍是用上好的麋鹿皮來做的,這個是帝王才享有的待遇。
辰玉醒來了之後,他卻心裡空空的,他搬來這裡已經三天了,他的驕傲是不允許任何人來踐踏的,在水瀚說出了那些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從心裡發出的那種心碎的聲音。
他身著一身淡紫色的常服,如絲般的長髮,用暖玉簪束緊,他慵懶的趴在軟榻上。水瀚進來的時候,看著辰玉這樣沒精打采的樣子,他心裡一疼,何時,辰玉有過這樣的神色?他心裡也在考慮著,是不是應該讓辰玉去自己調查呢?
「臣恭請萬歲爺聖安。」辰玉看著水瀚來了,他趕緊行禮,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是尷尬了,水瀚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個嬌弱的小人,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委屈過自己,連在他的面前,他都要隱藏真實的情緒了嗎?
「玉兒,你去查吧….」水瀚不想讓辰玉離著自己越來越遠,當年,先帝爺的警告,他記在了心裡,但是,他捨不得放棄,這麼多年來,他們都一起攜手度過風風雨雨,難道,就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中,兩人分開嗎?
「您不讓查,我不會去的。」辰玉彆扭的扭頭,他就不想看著這個人出現。
「玉兒,當時,我是沒有考慮好,你去查,這次,是傷害到你的性命了,我說過,我不會讓任何人得逞的,你要相信我才好。」水瀚低沉的聲音,讓辰玉乾涸的心,慢慢的復甦了。
水瀚看著他的表情不僵硬了,心裡放鬆了,外面巡邏的那些侍衛,都是他親自從龍衛裡面挑選的,否則,辰玉那天大逆不道的話語,早就已經讓大臣們抓到了把柄參奏了。
「我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傻瓜,這後宮和前朝的牽制,你是不明白的。」水瀚還是妥協了,來順卻鬆了口氣,兩個主子致氣,難做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奴才嗎?
「好吧,我是受害者,我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權利。」辰玉是爭奪這個知情權,他在現代,他自身也是一個富裕的繼承人,手段還是有的,再加上後來林如海的精心培養,他一直都是很強勢的。但是,那次事情之後,他卻變成了這樣的弱不禁風,讓他感到十分的惱火。
「不生氣了吧?明天,陪著我去打獵,怎麼樣?」水瀚看著辰玉,兩人接連幾天的冷戰,終於能夠平息了,這樣就好了。
水瀚看到龍衛的邸報,他掐著摺子,心裡異常的繁亂。他的母后,已經不再是當年,一心為了朝堂的太后了,自從先帝爺駕崩後,太后的野心越來越大,想讓她的弟弟成為權臣,一直都在逼迫辰玉,他抬舉麗妃也是為了牽制太后的娘家。
「玉兒,今後,你在朝堂上,還是要多加小心。」水瀚看著一臉平靜的辰玉,辰玉身上的變化,他發現了,或許,在經歷了生死之後,辰玉長大了。
「你怎麼這麼看我?」辰玉用餘光發現水瀚正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自從上次受傷之後,他就已經想繼續完成自己曾經的夢想,做個富貴閒人了。
「辰玉,你看看這個摺子,你對這件事情有沒有什麼看法。」水瀚還是挺佩服辰玉的,他的身體不好,但是,他對朝政上的獨特見解,讓水瀚很的欣慰的,他不是百無一用的書生,而是一個可以做到丞相之位的謀略者。
「必須嚴控戶部,這些貪官抄家滅族,否則,會成為一大禍害。」江南是歷代的帝王都在重視的,這個地方不光是賦稅的重點,也是災禍的重點。要是稍有不慎,就會出現他們要面臨的局面。
「這個給你看…」辰玉用手中的毛筆,畫了一個簡易的大壩,這樣應該會緩解一些水患的壓力吧。
「這個是…天啊,玉兒,你真的是天才,我回去,就讓人到工部去督促這件事情。」工部是個清水衙門,只有在個別時候,這裡才是官員們爭奪的對象。
「你不怕這些人做豆腐渣工程?」辰玉認為,工部的那些大臣都應該被調查。水瀚呆了,什麼叫豆腐渣工程?他一連串的問號都堆積在腦袋裡面,辰玉自從冷戰之後,不是默默的看書,就是給他提些建議,這些都讓他受益匪淺。
「就是,偷工減料,私扣銀兩。」辰玉在心裡埋怨自己,居然不留神又說出了現代的詞彙了。
「哦,你這個詞聽著倒是新鮮呢。」水瀚卻覺得這個形容非常貼切,每年,等到有工程的時候,工部的某些人跑的是非常的勤快的,不管是太師黨還是太后黨、以及麗妃黨,這些人都是想中飽私囊的。
「只要為了百姓好,你可以對官員壓制的狠厲點。」辰玉在現代的時候,他最欣賞的帝王是雍正,那種陰狠的手段,讓他受益匪淺。
「嗯…玉兒長大了,要是以前,你肯定心裡會同情這些人的。」辰玉是被他和林如海保護的太好了,在有些時候,雖然他們也讓他獨立面對,水瀚還是不忍心,會幫著他擋住各種苦難,四叔更是為了這個抱怨了他很長時間。
「哼,當然不會了,這樣的人,就該殺。」辰玉的語氣裡面充滿了煞氣,但是,他的表情在水瀚的眼睛裡面總覺得是這樣的可愛。他直接在辰玉氣呼呼的小嘴巴上蓋了一個章,讓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辰玉,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用右手狠狠的擦著嘴巴,真的討厭,他才不要做下面那個呢。
「嘻嘻…你就擦也沒用,咱們都已經親了多少次了。」水瀚想起以前傲嬌的宸瑀,他心裡更是感慨了,不是去才不懂得珍惜。
「下次不能這樣了,你說過,要尊重我的選擇的。」辰玉盯著水瀚,他這個帝王就是說話不算話,本來已經答應的好好的,如今,又變成了無賴相,「爪子放下來,你這樣無賴相,要是讓你的大臣看到了,我估計就沒有人服你了。」
辰玉傲嬌的小表親讓水瀚看著心動了一下,在他的眼裡,宸瑀是在挑逗他,他要是不好好的吃豆腐,才會真正的對不起他的爪子呢。
「別生氣了,來來,我就把審訊這些渣人的事情交給你吧?」辰玉總是要獨立的來做事情的,水瀚就打算把這個能出氣的就會放到他的手裡。
「唔…要是有人來求情呢?我是不是也要考慮靠考慮?」宸瑀明白水瀚的為難,他還是不忍心,每次反駁他的時候,他的心都是本能的絞痛。
「不用,就算是太后來了,我也是幫著你來阻擋,這樣好不好?」水瀚看著小傢伙,他已經長大了,唉…或許,已經可以去準備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