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十殿之一的傳功殿殿主,慕舜天幾乎稱得上是權勢滔天,這天下能夠拒絕他的人,還真是沒有幾個。
現在他已經最大程度的放低了姿態,之所以這樣低眉順眼,是因為慕舜天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有點對不起鄭鳴。但是現在,鄭鳴不容置疑的回答,讓慕舜天深感失望的同時,也激起了他心頭的怒氣。
他淡淡的道:「鄭鳴,看在剛才那件事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離去,遵守以往的約定,我們天神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至於秦矅日的事情,我也可以為你承擔下來,三個呼吸之內,你給我快點離開!」
這個時候的慕舜天,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可是就在他說話的剎那,鄭鳴已經邁步向前。
慕舜天大怒,他雖然脾氣不錯,也覺得鄭鳴是一個可以和自己並列的法王,但是鄭鳴這般不把自己的話放在眼中,實在是讓他憤怒異常。
「給我停下!」冰冷的聲音中,一個完全由星光匯聚而成的牢籠,朝著鄭鳴籠罩了過來。
這牢籠,不但由星辰力量匯聚而成,難以攻破,更重要的是,這牢籠之中,更隱含著慕舜天所掌控的法則之力。
兩者的結合,一如天地牢籠,只要落下,就算是法王,也只能躲避。
可是,就在他的牢籠落下的剎那,鄭鳴的手中,已經多出了五塊顏色各異的石碑。
這五個石碑,化作五個百丈巨碑,將方圓萬丈的山川,全部籠罩在了其中,伴隨著這石碑的下落,那本來光芒一如白銀的牢籠,頃刻之間,消失了九分的光澤,而處在五座石碑之中的慕舜天,也感到自己頭頂的星辰,一下子變的無比的遙遠。
十成、八成、三成、一成……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慕舜天就覺得那本應該無窮無盡的星辰之力,消失的乾乾淨淨。這一刻的他,心裡充滿了彷徨和恐懼。也就在這個時候,鄭鳴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你現在,也就是一個普通的法身境,如果我願意,可以隨時讓你死在此地!」
鄭鳴的聲音不高,但是聽在慕舜天的耳中,卻讓他心驚膽戰。雖然他在祖師堂之中,擁有可以滴血重生的精血,但是滴血重生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鄭鳴,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種手段,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你……你現在要上的,是天神山,我們天神山的十大殿主,即使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神主絕對不會任由你橫行霸道。」
「神主乃是神禁境的強者,神主一個念頭,就可以誅滅四方。」
「你這樣再向上走,就等於向神主挑釁,這天下,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
鄭鳴淡淡的看著慕舜天,冷冷的道:「今日,我一定要殺了秦矅日,擋我者,死!」
祖師堂內,十殿殿主從四面八方聚集。神主高高在上,除了一些大事務需要他事必躬親之外,其他的小事根本就不會理會,而處理天神山事務的,就是十大殿主。
有強者不得不利用留在祖師堂的精血滴血重生,這不但是大事,而且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非常大的事情。
參星境巨擘,墜落的可是參星境的巨擘!
想一想,都讓人感到心顫,不管這巨擘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墜落的,那都是他們天神山,不得不關注的大事情。
「秦矅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有神禁級別的強者到來,所以你才不得不引爆自身,滴血重生?」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的黑衣女子,聲音沙啞的問道。
聖藥殿的殿主羅白藥,一個性格古怪,就連秦矅日都要讓其三分的女子,雖然聖藥殿在十殿之中的排名並不是太高,但是這絲毫不影響這個女子乃是十殿之中最讓人顧忌的存在之一。
聖藥殿,有的不只是救人性命的聖藥,同樣存在著各種詛咒之力的劇毒,甚至還有傳說之中的巫毒。
秦矅日此時的心情並不是太好,甚至可以說,他的心情糟透了,如果是一個法身境的存在如此明目張胆的質問自己,依照他秦矅日的性格,他可能會毫不客氣,甚至一拳過去,就這個膽敢問這個問題的人打爆。
但是,問這個問題的是羅白藥,他秦矅日就不得不將自己的怒氣收起來,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鄭鳴。」
「那個法王?慕舜天不是已經差不多勸的他歸附咱們天神山了麼?你怎麼又招惹了他,更何況,他的修為雖然不錯,但是和你相比,卻有著不小的差距。」
說話的人,是一個溫爾文雅的文士,聽他的語氣,似乎還有幾分指責的意思。
秦曜日眼眸中的怒意增加了三分,他怒視那說話的男子,最終卻是冷笑道:「甘竹生,你這是指責我嗎?」
「是又怎樣?」甘竹生毫不怯場,帶著三分傲氣的說道。
秦矅日很不舒服,但是他此時,真的沒有和甘竹生對抗的力量。滴血重生之後,雖然有星辰本源鑄體,但是他想要恢復平日的修為,最少需要十年。
在這十年之內,天神山雖然能夠保障他的安全,但是如果是因為他撩撥,和其他的殿主發生衝突被暴打一頓的話,恐怕就是神主,也不會理會。
所以此時,他能夠做的,就是忍!
「諸位,那鄭鳴手段詭異,我就是著了他的道,才不得不破損身軀,滴血重生!」秦曜日不理會甘竹生,而是將目光看向其他人道:「現在,這個鄭鳴羽翼未滿,正是除去他的最佳時機,咱們一起動手,誅殺此人。」
對於法王,大部分參星境的強者,還都是佩服的。只是他們雖然佩服法王對法則的領悟之力,但是對於法王的戰鬥力,大多數人,並不怎麼看好。
法王是強,但是法王的強橫有限!
一個參星境難以奈何法王,但是法王,更奈何不了參星境的強者,他們的法則之力,難以打破參星境的防禦。
所以,在不少人的眼中,法王和參星境的強者,是相互之間,都不能奈何,但是論其破壞力,參星境更加強大。
現在,秦矅日竟然說自己的真身,是被鄭鳴打破的,這怎不讓在場的殿主心生疑慮。
「耀日,你確定嗎?」一個面容慈和的老者,笑吟吟的朝著秦曜日問道。
看到老者的笑容,秦矅日的心顫抖的更加的厲害,在這天神山上,除了神主外,如果說他秦曜日還忌諱誰的話,那麼這個老者無疑是排在第一位的。
當年,秦矅日剛剛進入天神山的時候,這個老者就是無生殿的殿主,那時候,他就聽說了此人要死的消息。
可是這種消息,一直傳播到了秦曜日都當上了殿主,依舊在流傳著。只不過當年,流傳這些消息的人,大多已經屍骨成灰,但是這老者,依舊安然無恙的活著。
在天神山上,此人並不爭權,甚至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採取一種退卻的態度。
但是天神山的諸位殿主,如果說他們之中怕誰的話,那麼這個老者,無疑排在第一位。
「離老,在這件事情上,晚輩是絕對不敢有任何欺騙的。」
有些委屈的秦曜日,說到此處,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的道:「和鄭鳴一戰,已經讓我丟盡了顏面,這種事情,它又怎麼值得我說謊。」
「那鄭鳴,我本來要用五色神石鎮壓,從而讓他真心的臣服我們天神山。」
「卻沒有想到,此人不但詭異的破了我的壓制,還……」
就在秦矅日滿腹委屈傾訴的時候,就聽有人快速的跑過來稟告道:「諸位殿主,鄭鳴已經過了天道門。」
「慕殿主呢,難道慕殿主沒有過去麼?」甘竹生和慕舜天的關係最好,他知道慕舜天已經去尋找鄭鳴,當下就沉聲的問道。
「慕殿主阻攔鄭鳴登臨天道門,卻敗在了鄭鳴的手中,現在鄭鳴已經走在天道上。」那前來回稟的弟子,眼眸中充斥著恐懼之色。
甘竹生一揮手,那人就直接被甘竹生單手提起來:「你說什麼?慕殿主敗了?」
「是,慕殿主敗了,那鄭鳴聲稱,他……他必殺秦殿主,誰若阻攔,殺無赦。」
雖然這句話,是從那弟子的口中傳達過來的,而且說話的那弟子,聲音之中還充斥著顫慄,但是在場的人,神色還是一變。
特別是秦矅日,此時他的臉上,雖然最多的是憤怒,但是和這憤怒相比,還是有那麼三分的恐懼。
「諸位,你們聽到了嗎?這個小子,竟然如此的猖狂!」秦曜日的聲音中,有些氣急敗壞,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們天神山立門如此之久,還是第一次被人打上天道門!」
「不誅此獠,我們怎麼對得起歷代祖師的在天之靈,不殺此人,我們怎麼對得起歷代祖師!」
大聲咆哮的秦矅日,整個人沐浴在銀色的星輝之中,一眼看去,就好似一個沐浴在神光之中的神靈。
但是此刻,大多數人卻沒有理會秦矅日的心思,他們彼此飛快的對視了一眼之後,都將目光落在那位離老的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