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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裴正連要找裴永平,裴湘湘立馬猜到肯定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因此,在裴永平出門的時候,裴湘湘連出聲提醒道,「爹,要是爺爺要你做什麼,你可別立馬答應啊。」
聽裴湘湘這麼一說,裴永平卻搖了搖頭道,「我看是你爺爺知道房子被燒,正發火呢。」裴永平不怕幫裴正連幹活,就怕被裴正連罵。
說到底,裴正連和裴永平兩人不是親父子,裴永平總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得看裴正連臉色,所以他儘量讓自己做得最好,讓裴正連滿意,因此,這會他心底很是忐忑,不知道裴正連到時候會如何對他。
一看裴永平一臉緊張,楊氏也有些擔憂,連道,「要不我跟你一塊過去吧,爹總不會當著我的面說你什麼。」
在兒媳婦跟前,裴正連確實都不會斥責兒子的不是,在這一點上,他比朱氏就做得好,聽楊氏這麼一說,裴永平朝心底才安心下來,兩人一塊朝正房走去。
按理說兩個大人過去,理應不會出什麼問題,可裴湘湘坐在屋裡卻顯得有些不安,在一旁的裴思靜忍不住開口道,「湘湘,你要是不放心,過去看看不就好了,要我說,二伯和二嬸娘還不如你膽子大,他們肯定不敢跟爺爺奶奶說不。」
裴思靜這麼一說,裴湘湘也覺得她應該跟過去看看,萬一楊氏跟裴永平說不過他們,還有自己幫忙,這麼一想,裴湘湘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出門去找楊氏和裴永平。
裴湘湘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楊氏和裴永平一臉為難的樣子,而朱氏和林氏明顯臉上帶著幾分怒意,裴正連也黑著一張臉,屋內的氣氛著實有些壓抑。
「爹,娘。」裴湘湘走到楊氏和裴永平身邊,小聲叫了一聲。
裴湘湘這一出現,林氏立馬開口道,「我說二弟,芝蘭,你們就算不為志華考慮,也應該多替湘湘想想看,如果志華真的得了這個差事,那他以後就是替朝廷辦事,跟他一起辦差的可都是有官在身,日後林旭考功名,說不準還得考志華幫他走動走動,湘湘有這個一個得力的哥哥,往後林旭肯定待湘湘更好。」
裴湘湘不知道之前他們說了什麼,但從林氏的這番話里也能聽出肯定是為了裴志華的事情,所以找裴永平幫忙,想但想來想去,裴湘湘實在不知道裴志華的差事,裴永平能幫什麼忙,他又沒門路。
正當裴湘湘準備問到底出什麼事的時候,楊氏這會又開口道,「爹,娘,大嫂,志華這事,不是我們不幫,實在是我們也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來,八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我們還打算蓋房子,也得不少錢。」
楊氏這話一出,裴湘湘總算是明白裴正連找裴永平所謂何事,原來是知道她家現在手頭寬裕了,所以打主意到她家來了。
原本裴正連說只要湊五十兩就夠了,可林氏想著若裴志華的差事真的確定下來了,到時候肯定少不得要多置辦幾身衣裳,那也得花錢,而且平日應酬,也得花錢,因此最後就說跟裴永平借八十兩銀子。
林氏總覺得裴湘湘一家現在手頭上肯定不止八十兩,而且有裴正連出面,覺得這事沒什麼問題,但沒想到裴正連一說,楊氏和裴永平兩人竟然都不點頭,猶豫不決,這讓她有些不甘心。
「芝蘭,你這話就錯了,多少人想花錢找份這樣的差事還不一定能辦妥,咱們爹為了志華可是前前後後跑了半個月,只要上下打點一下,這差事可就到手了,這光宗耀祖的好事,怎不能因為二弟和弟妹你們倆的緣故給泡湯了不是?」
林氏這話讓裴湘湘聽得很不爽,既然是求人,就應該有求人的姿態,可林氏倒好,不僅高高在上,反而將裴志華的事情全推到她家來承擔。
是可忍孰不可忍,裴湘湘立即開口道,「大伯娘,若大哥真的能去陽縣當差,我爹娘肯定也是高興的,不過最應該出錢的不應該是大伯娘麼,怎麼管我爹娘要錢?」
裴湘湘絲毫也不在意她會不會得罪人,林氏心底事直冒火,可這會也不好直接跟裴湘湘鬧起來,耐著性子跟她說。
「湘湘,你還小,不懂大人的事,而且現在關係到你大哥的前程,我們也不是說白拿錢,現在手頭不夠,借八十兩而已,往後等你哥哥賺錢了,還怕還不起嗎?」
裴湘湘只覺得自己前世的經歷真的太平凡了,沒見過極品的人,所以現在遇到林氏這樣的人,她會覺得匪夷所思,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人會這麼厚臉皮,借錢都能借得理直氣壯。
楊氏和裴永平在一旁沒有說話,他們下意識的覺得有裴湘湘在,事情會解決好,當然了,他們的想法裴湘湘並不知道,只是現在他們夫妻倆這會的包子樣,讓她真的沒法做到袖手旁觀,但她覺得這個事情不能跟林氏談。
「爺爺,大哥的事情,我們能幫的肯定幫,但八十兩銀子太多了,我們也拿不出來,如果真要借,爺爺可以寫一張欠條給我們,可以給大哥湊二十兩。」
裴湘湘說完這些,裴永平連開口道,「爹,二十兩可以借。」
最初的時候,他們一開口八十兩,裴永平和楊氏立馬被嚇到了,好不容易手上攢了九十多兩,這要是真借了,那以後都沒法蓋房子。
而且裴永平之前是苦於手頭沒錢,所以沒法子帶著裴湘湘和楊氏另外找地方住,可現在好不容易有錢了,他也想挺直腰杆過日子,自然不想借這麼多出去,然後他們繼續窩在裴家旁邊住著。
裴正連開口跟裴永平借錢,也是因為朱氏,林氏跟姜氏信誓旦旦地跟他說裴永平手頭至少有一兩百兩銀子,但沒想到事情並非他想像的那樣。
裴正連的目光落在裴湘湘身上許久,然後移到裴永平身上道,「難不成你家管錢的是湘湘,她怎麼說你就怎麼聽,她才幾歲大,你又多大人了,志華的事情,又不是兒戲。」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朱氏,這會突然哭起來,道,「我的命可真苦啊,好不容易帶大一個兒子,有了媳婦孩子,就忘記老娘了,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想享享兒孫福,可怎麼就那麼難吶,老天呀,你睜開眼睛看看啊,別人都說我命好,我哪裡命好啊!」
朱氏一邊哭,一邊捶著自己的腿,裴湘湘這是第一次看到朱氏當著這麼多人又哭又喊的,一時愣住了,在一旁的裴永平見狀,連道,「娘,您別哭了,我借錢還不行嗎,八十兩就八十兩。」裴永平這話一出,裴湘湘一臉不可置信地望過去,楊氏也明顯被他這話嚇到了,只是,裴永平話音一落,他就後悔自己是太衝動,完全不敢看老婆孩子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低著頭,趴在朱氏身邊不再吱聲,有那麼一瞬間,裴湘湘後悔自己當初不該把蘇敏芝給她的銀票給裴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