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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村外各處可見忙碌的身影,可唯獨裴家的地里卻空無一人,全都忙著其他的。
裴正連陪著朱氏,裴興家和裴興良已經一早啟程去找裴興才,而裴永平去鄰村找人過來幫忙種地,剩下的幾個婦孺和孩子都守在家裡。
徐氏像是大病了一場,整個人顯得十分萎靡不振,唇上也沒幾分血色,兩眼空洞,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原本黑亮的頭髮,好幾根白髮隱約可見。
原本裴志恆還不知道裴興才的事情,可擋不住外頭的動靜大,原本就比較敏感的裴志恆很快就察覺到什麼,直問裴思靜出了什麼事,而裴思靜又是一個沒太大主意的人,被裴志恆一逼問,她哭哭啼啼地就把裴興才意外身亡的事情說了出來。
裴志恆原本身子就不好,突然聽到這麼一個噩耗,只覺得晴天霹靂,歪倒在床上,嚇得裴思靜趕緊叫徐氏,而楊氏和裴湘湘正好在屋裡陪著徐氏,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怕徐氏想不開,這會聽到裴思靜的尖叫,兩人趕緊趕過來。
屋裡的藥味依舊很濃,裴湘湘跟著楊氏進屋之後,看到裴志恆一臉慘白地歪在床榻,嘴邊隱隱可見血跡,再一看地面,果然有一攤烏黑的血,裴湘湘心底一驚,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來。
楊氏一看裴志恆都吐血了,也是嚇了一跳,考慮到徐氏和裴志恆身邊都不能離開人,而大房那邊的人都為著朱氏在轉,楊氏只得吩咐裴湘湘去請大夫來,她留在這邊先照看著。
說起請大夫,南河村的人都是找村裡的赤腳大夫陳永先陳大夫,陳大夫祖上是醫學世家,原本是在縣城住著,不過等他父親掌家的時候,嗜賭如命,不僅把家業全都敗光了,連妻兒都養不活,只好賣掉城裡的房子,搬到老家住。
陳永先就年少的時候讀了幾年書,然後靠家裡剩下的一些醫書自學,時間一長,也慢慢學出一些門道,開始靠行醫為生,治好了不少病人,這幾年名氣也慢慢大了,而裴志恆的病,多數時候都是他給看的。
不過,楊氏吩咐裴湘湘說去找大夫的時候,裴湘湘第一反應並不是找陳永先,而是想著去青陽鎮找李大夫,好歹人家有個「李神醫」的外號,更重要的是,裴湘湘覺得裴志恆都醫了這麼久還沒好,也應該換其他大夫看看,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打定主意後,裴湘湘立馬就出門,不過還沒走幾步,裴湘湘又連忙折了回來,趕緊從屋裡找了一頂草帽戴上,這天氣實在是熱,裴湘湘可不想大夫還沒找著,她先熱暈在半路。
青陽鎮走路過去的話,顯然不現實,因此,裴湘湘連忙往北河村跑,想看看劉山或者陳秋聲有沒有時間送她一下,裴湘湘找他們也是無奈之舉,一來這兩人心地好,而且也承了林旭的情,二來裴湘湘認識有牛車的人,除了南河村翠苗家,就只剩下他們兩了。
自打裴湘湘知道王氏想把女兒翠苗嫁給林旭的心思後,她對王氏一家都是儘量敬而遠之,哪怕王氏的丈夫李德慶是忠厚老實的主,可遇到一個妻管嚴的,裴湘湘覺得也沒什麼打交道的必要,若是遇到打聲招呼便是,找他幫忙還是謹慎為妙,不然被王氏知道,怕是兩人都免不了一番折騰。
一路跑到北河村,裴湘湘大汗淋漓,這時候越發想念起現代的好處了,在這裡,交通真的是個硬傷,「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裴湘湘覺得這句話說的就是她現在所處的情況。
到了北河村,不巧的是劉山和陳秋聲兩人都趕著牛車出門不在家,裴湘湘無奈地嘆息一聲,只得放棄去請李大夫的打算,畢竟這一來一回,要是靠她走的話,沒個兩時辰怕是走不到,而且這天氣還這麼熱。
準備回南河村再去請陳永先,沒有牛車,現在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既然沒法去請李大夫,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讓陳永先看看裴志恆,等以後有機會了再找李大夫過來把把脈也是不錯的。
在連通南河村和北河村路上,裴湘湘有些無精打采,想著這次是裴志恒生病,她想幫他請一個好點的大夫都做不到,若是以後裴永平或者楊氏也遇到同樣的情況,她該如何是好。
裴湘湘想著,要不她也先去買一頭牛回來,這樣以後進出有牛車,能幫她省不少事,不過一想到買一頭牛得花不少銀子,她前後考賣野菜和西紅柿差不多掙了三兩銀子,一頭牛得十多兩銀子,除非用上蘇敏芝給她的那錠銀子。
不行不行,裴湘湘拼命地搖著頭,如果要快速賺錢,裴湘湘想了想,還是得大數量地賣西紅柿,想到這些,裴湘湘決定等太陽下山了,看看種在菜地那邊的西紅柿和辣椒情況,最近天氣很不錯,番茄自從被清理枝幹和老葉之後,長得很好,辣椒現在也都結了不少。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十多天,裴湘湘家裡的西紅柿應該是可以上市了,到時候,她就可以趁機連同空間裡的西紅柿一起拿出來賣,楊氏和其他人也不會發現什麼。
這麼一想,裴湘湘心底這才舒坦起來,而正在這時,裴湘湘發現迎面來了一輛牛車,看著牛車走的方向,裴湘湘很肯定這車就是去青陽鎮的,兩眼頓時閃過一絲亮光,然後遠遠地朝趕車的人招手,想坐個便車過去。
離得有些遠,趕車地也戴著草帽,看不大清楚,不過等牛車靠近,看到趕車的是李德慶之後,裴湘湘很是失落,更重要的是,板車上還坐著王氏和翠苗。
翠苗看道裴湘湘,連朝她揮手打招呼,王氏看到路邊站著的是裴湘湘後,臉色一沉,衝著翠苗道,「咋呼什麼呢,給我好好坐著。」
王氏說完這話,發現牛車越走越慢,有停下來的趨勢,她猜到李德慶想做什麼,連出聲道,「李德慶,還不快點走,你想曬死我們娘兩啊,早點過去早點回來。」
李德慶一聽這話,就知道王氏的意思是不讓他停下來,他只好把草帽往下壓了壓,然後朝著水牛揮了一鞭子,於是,裴湘湘站在路邊尷尬地看著牛車從她身邊過。
被人無視的感覺,裴湘湘並不是沒有經歷過,可是在緊要關頭,在需要被人幫助的時候,卻被人無視,她不僅難受,而且很氣憤,雙手忍不住緊握成全,心想著,不過是一輛牛車,她將來還會買馬車。憤怒歸憤怒,裴湘湘見現在真的只能回南河村,她連忙加快腳步去找陳永先,可王氏這一次的舉動,卻徹底傷到了裴湘湘了,也正因為這樣,裴湘湘越發想早點致富,讓這些無視她的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