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雲舒聽著腳步聲,這聲音,不像是看護的,也不像是她這段時間所熟悉的。
對於來人,她好奇的問,「你是誰?」
周君儀沒有出聲,從慕靖南口中得知她的消息,知道她受傷了,也知道她失明了,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
聽到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如今,看著目光空洞的司徒雲舒,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坐在落地窗前。
她逆著光,整個人猶如陷在了黑暗裡。
昔日那雙仿佛會發光的眼眸,也黯然得毫無光彩。
周君儀打量著她,她放在膝上的雙手,微微攥緊了,她在緊張。
因為看不到,所以內心無助又緊張。
「不知道我是誰,就放我進來,不怕我是壞人麼?」
這聲音……
司徒雲舒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伯母,是您?」
「是我。」周君儀走上前,到她面前站定,「聽說你受傷住院了,我來看看你。」
「謝謝伯母關心。」司徒雲舒雙手撐在沙發扶手,試圖站起身,周君儀按著她的肩,把她按坐了回去,「不必招呼我,你好好坐著。」
「伯母,你也坐吧。」
周君儀拿來一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靠得近了,更能看清她。
以及她病號服之下,身體究竟有多纖細單薄。
不免一聲嘆息,「雲舒啊,伯母有幾句心裡話想跟你說說。」
「伯母,你說。」司徒雲舒雙手放在膝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如今她看不到,只能從聽到的聲音分辨。
周君儀的語氣,似乎……不太高興。
「雲舒,知道我是從哪聽來你受傷的消息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靖南。」
「沒錯,是他。你走之後,靖南找不到你,一開始,他還派人去找。後來,似乎也知道了你不會回來的決心,漸漸的他也就放棄了。生活也一點點的回到了正軌上。」
說到這,周君儀笑了一聲,「雲舒,我一直很喜歡你,關於你和靖南那段失敗的婚姻,不瞞你說,我一直是偏向於你的。」
「我知道。」司徒雲舒輕聲說。
「你走之後,靖南的生活回到了正軌,我也希望他能開始新的生活。是我,主動給他物色優秀的女孩子,讓他去相親。他答應了,也去了。明幸宜就是他覺得合適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溫柔善良,我也十分的喜歡。」
司徒雲舒想,她大概知道周君儀要說些什麼了。
明幸宜是周君儀物色好的優秀女孩子,她十分喜歡,想必也是她十分滿意的兒媳婦人選。
突然她回來了,慕靖南跟明幸宜的事,也就……不能繼續下去了。
她理應不滿的。
司徒雲舒開口,打斷她「伯母,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什麼。靖南開始新的生活,我也為他感到高興。我如今……成了這幅模樣,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不會去破壞什麼。靖南再來的話,我會把話跟他說清楚,讓他不要再來了。」
周君儀眸色晦暗,「你確定能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