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剛好掙脫,卻聽男人低喃的聲音響在耳畔,「別動,讓我抱抱你。」
聽了這話,寶兒有些不滿了,小聲嘀咕著,「不是經常抱嗎?搞的好像沒抱過一樣。」
「抱不夠。」肖紀深才不理會她的小抗拒,輕輕笑著,趁機在她的耳畔吻了吻,「傻女人,怎麼抱你都抱不夠,就像怎麼愛你,都覺得還不夠愛你。」
男人低啞的嗓音在黑夜中無比的清晰,略帶著傷感的味道,讓寶兒聽了,有霎那間的失神。
她索性也不掙扎,順勢偎依著男人的胸膛,抿著小嘴,看著遠方。
說起來,這是這麼久以來,真正意義上的獨處,只和他兩個人的獨處。
周圍都很安靜,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更不會有事情能將他們分開。
這種感覺,很好。
但,也不太好。
按照常理來說,寶兒做不到這樣,背著自己的丈夫給另外一個男人有如此親昵的舉動。
但是,當她想要掙脫時,男人懇求的語氣讓她心軟。
還有,當她想要試圖去反抗什麼事,身體的潛意識就會跳出來,驅使她去感受這個男人的存在。
尤其像是此刻這樣相擁的姿勢,竟然讓寶兒有種莫名的依戀。
似乎,很久以前,她就和他這樣相互偎依著,一起看星星,一起看夜景,一起在這露台輕聲細語的呢喃。
這種感覺,一方面讓寶兒很舒服,很踏實,但另一方面卻又讓她懊惱,愧疚。
說白了,其實就是因為大衛在,寶兒覺得自己做錯事,壓根沒辦法完全放鬆下來,好好的跟這個男人相處。
但是,從前的那些記憶,又讓她忍不住,情不自禁的靠近這個男人。
肖紀深當然不知道她心裡的糾結,他擁著她,只感覺心頭踏實而滿足。
時隔多年,他還可以像此刻這樣擁著心愛的女人,一起看星星,一起看夜景,一起共度良辰美景……
這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想到這種種猶如撿到天上餡餅的驚喜和滿足,肖紀深有些情難自禁,他忍不住偏過頭,去吻她的臉頰,然後,一點點的,吻上她的唇。
寶兒想要掙扎,但隨著男人溫柔的舉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僵持了一秒後,就由著他去了。
許久,肖紀深才眷戀不舍的鬆開她,望著女人姣好的臉龐,看著那雙清冽泛亮的眼眸,心頭不由一陣滿足。
那種滿足難以用文字來表達,描述,仿佛只有那聽起來略顯俗套的三個字才足以表達他的心情。
「寶兒,我愛你。」
說著,他又湊到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同時,在心裡說了句:小默,我愛你。
這三個字完全是因為此刻的心情,有感而發,也是因為這長久以來的情感堆積所做出的宣洩。
只是,這三個字對寶兒來說,卻有些沉甸甸的。
她呆呆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看著他那認真的神情,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在夜空中好比星星一樣,璀璨奪目,那裡面噙著點點溫柔笑意。
那柔情和笑意仿佛能夠把自己的內心所有都溶化似的,她微微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半個字都吐露不出。
而這時候,男人等不到回應,似乎也有些失望了,他忽然就把她的腦袋摁在懷中,緊緊的抱著她,仿佛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之中。
許久之後,肖紀深才緩和了情緒,看著頭頂星星,輕聲呢喃說:「真不敢相信,還能像以前那樣抱著你,在這裡看星星,寶兒,我很開心,謝謝你答應給我時間。」
寶兒張了張嘴,卻沒說上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如果現在還說自己對這個男人沒感覺,那一定是假的。
似乎在這個地方,在這個曾經兩人居住過的地方,哪怕她腦子裡沒有多少印象,可依然能感覺到,在這個屋子裡,那種殘存下來的美好的感覺。
那是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感覺,就像她和大衛。
而這個屋子裡,跟這個男人如膠似漆的女人,也是自己。
都是自己,可是,感覺卻並不一樣。
至於哪裡不一樣,寶兒也區分不了,她只能暫時的給自己一個區分,就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感覺,摻雜了過去潛藏不得知的喜悅,還有說不出的複雜。
和大衛在一起時,則是簡簡單單的滿足和幸福。
靜默中,男人再次開口,他仿佛也猜到了寶兒不會給他回應,兀自陷入了某種沉思當中。
「那時候我們剛有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在這樣一個夜晚,我摟著你在這裡看星星,和你談論孩子的名字,性別……
我說,不管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取個小命,叫九兒。你當時摟著我的脖子問我,為什麼是九兒。
我說,這寓意著我們的感情長長久久。
孩子的名字則是你和我的姓氏加在一起,肖蕭,它叫肖蕭……」
聽著男人近乎呢喃一般的話語,寶兒的心裡似乎也引起了一些共鳴,一時間竟然也不由自主的懷念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想像一下,如果那個孩子出生了會是怎樣的情況呢,呵算算日子,如果,那個孩子出生的話,健健和康康恐怕不會出生,不會有他們……
想到這裡,寶兒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句,不知道在哪兒看到或是聽到的話。
「相信上天,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就這麼毫無徵兆的蹦了出來。
話落時,寶兒分明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身子微微一顫,隨後,他捧起自己的臉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
「你說的對,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老天爺總歸待我不薄,他還是讓你回到我的身邊來。」
男人的一字一語,說的極為認真,極為篤定,那種語氣,說話的聲音,尤其是最後一句,讓寶兒卻有些害怕起來。
她忽然擔心,如果三個月之後,事情還是和最開始的一樣,她還是希望回到大衛身邊,帶著孩子。
那這個男人……他會不會奔潰,又或者,會否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來?
她可是忘不了,他在自己家裡的時候,那近乎發狂的樣子,那種不管不顧的霸道,強橫,仿佛帶著毀天滅地的味道。
想到這裡,寶兒忍不住問:「如果三個月後,結果不像你想的那樣子,你還會這樣認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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