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外公……」
「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惑,」老先生打斷了蕭默的話,語氣無奈的說:「對於明勝那個孩子,我心裡也是有虧欠的。
他母親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小時候,我很喜愛他,他也一直是幾個孩子裡面品行最好的一個,我有意被他培養成為接班人。
可惜……這個念頭似乎害了他。」
說到這裡,老先生看了看窗外,目光變得悠長而深邃,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的痕跡,那些深淺不一的皺紋,此刻仿佛散發著一種哀傷的味道。
蕭默看在眼裡,不免有些心疼,她垂下眼睛,吶吶的說:「外公……對不起。」
「說這種話做什麼,」明老先生淡笑道,「我並沒有怪你,丫頭,放心吧,那種錯誤,我不會再犯了,至少,到死了如果見到楊柳的時候,我還有臉面見她,還有,你的母親。」
蕭默心中一顫,有些動容的點了點頭。
縱然心裡有諸多疑惑和問題,面對這樣一個老人家,她也什麼都我問不出口了。
這一刻,她看得出來,面前這個老人,他心裡也苦,還是那種無處訴說的苦。
……
從老先生的房間出來後,蕭默和肖紀深走到了城堡外去散步。
在兩人綱要走出城堡後門的時候,忽然迎面急匆匆的走來兩個侍女,交頭接耳,神情緊張。
剛好順著風,蕭默和肖紀深都隱約的聽到那兩人的談話內容。
「明風少爺的病估計又發作啊。」
「對啊,想到那血淋淋的東西,就覺得可怕,你說明風少爺是不是傳說中那種吸血鬼啊!」
「怎麼可能,你別亂說話!」
「哎呀……」
這兩個侍女邊走邊說,也沒仔細看路,這麼一路腳步匆忙走過來,直接撞在了蕭默和肖紀深面前。
見到蕭默和肖紀深正盯著自己,兩個侍女嚇的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的求饒。
「對不起,蕭默小姐,先生,我們不知故意的……」
蕭默和肖紀深對視一眼,並沒有理會這兩人的道歉,而是對她們的談話充滿了疑問。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蕭默問。
聞言,兩個侍女臉色一變,抬頭飛快的瞧了蕭默一眼,隨後,垂下眼帘,猛然搖頭,「我……我們沒說什麼。」
「蕭默小姐對不起,我們著急著去伺候明風少爺,希望您見諒。」另外一個侍女說道。
蕭默皺眉,「你們剛剛說,明風少爺發病了?他身體有什麼病嗎?」
問這話的時候,蕭默腦海中浮現明風那英俊卻過分蒼白的面孔,那雙略顯妖異的淡藍色眼睛裡,滿是揣摩不透的複雜。
兩個侍女躊躇著,面面相覷,都沒有出聲,顯然不敢開口。
見狀,蕭默深吸了一口氣,故意端起架子,語氣嚴肅的說:「我在問你們話,你們回答我!」
「蕭默小姐,對不起,我們不能說的!」
「對啊,要是我們說了,管家大人不會繞了我們的。」
兩個侍女紛紛求饒。
蕭默到底不是愛擺架子也不喜歡顯威風的人,見到兩個侍女滿臉惶恐,也無奈了。
這時候,肖紀深忽然沉聲喝道:「那你覺得我們就會繞過你們?你們剛剛說的話,我們也聽見了,我們可以和老管家說,
你們私底下議論自己的主子!最好,告訴我們,興許還可以幫你們隱瞞一下。」
兩個侍女抬眼看了看肖紀深,又扭頭瞄了瞄,一直跟在不遠處的負責伺候蕭默兩人的侍女和保鏢。
猶豫了好久,其中有一個侍女終於開口了,她快速的把事情對蕭默兩人說了一遍,隨後,哀聲懇求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請蕭默小姐和先生放過我們!」
蕭默皺著眉,心裡在想著該信,還是不信。
肖紀深皺眉,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們走吧!」
那兩個侍女惶恐的看了蕭默和肖紀深一眼,遲疑片刻,趕緊跑開。
蕭默下意識的回頭,看著那兩個侍女的身影,皺眉道:「為什麼明家的每一個人看起來都這麼的奇怪呢?」
肖紀深一聲不吭,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肖叔叔,要不然,我們跟過去看看?」蕭默試探著問。
「你不害怕?」肖紀深有些驚訝的問。
蕭默點點頭,又搖搖頭,隨後無奈的笑了,「沒辦法,太好奇了,我總覺得好多事情擋在面前,看似跟我們無關,
可是冥冥之中,這一切仿佛都在羈絆著我們回國的腳步,或許,我們去把這些謎團一一解開了,就可以回國了呢?」
聞言,肖紀深點頭,「好,那我們也去看看。」
……
明風的住處是在東邊一棟獨立的建築,樓層的頂端是露天觀景台,上面還有一個圓形的透明的溫室花圃,旁邊則是一個鳥舍。
明風的建築在第二層,第三層則是蘇菲的臥室,而第一層和地下室則是用來儲存酒的地方。
從城堡的這段走過去,需要經過一個很大的露天庭院,這一路走過去,蕭默看見,有幾個侍女慌慌張張的端著一些托盤,快步的走向對面那棟獨立的建築里。
侍女們手裡端著的東西,因為走的太快,有一些撒了出來,味道也自然的飄散開來。
聞到那股子腥味兒,再回想先前侍女說的話,蕭默和肖紀深都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那是血,鹿血。
「明風少爺從十五歲起,忽然就染了怪病,一到發病的時候,就喜歡喝血,而且,非要鹿血不可……
而且,明風少爺發病的時候,很瘋狂的,就像個惡魔一樣,他手指甲會突然長的很長很長,很嚇人的。
曾經有幾個侍女在明風少爺發病的時候,就被誤殺死掉了……」
那個侍女是這麼說的。
蕭默聽完,滿心的不可置信,忍不住問:「老先生知道嗎?」
「老先生知道的,可是請遍了所有的醫生都沒有辦法,所以,只能給明風少爺吃藥控制。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
明風少爺吃過早飯之後,忽然就發病了,雷蒙醫生一大早就過去了,可是……」
可是,還是要喝血。
看著眼前這些個侍女,蕭默相信了這個說話。
而當她和肖紀深漸漸走近時,分明聽到了二樓傳來隱約的吼叫聲,很痛苦,就像是野獸嘶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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