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個都是年少體壯,一晚上不知饜足。
不料到凌晨時分,約莫三四點鐘的時候,林立的手機鈴聲突然一個勁地響了起來。
林立迷迷糊糊摸到手機,一眼看到是他媽的手機號,趕忙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
「媽,這麼晚了,是出了什麼事嗎?」他問,心中已經感覺隱隱的不安。
「是你小弟,他快不行啦!」秦娟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地在那邊壓著喉嚨慟哭不止。
林立大吃一驚,一下子從床上坐起身來。帶動得沈琳也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看著他,問他怎麼了,林立顧不得理她,只是衝著電話喊:「媽你別急,情況到底怎麼樣,你跟我說清楚點!」
「還能怎麼樣啊,剛剛醫生過來搶救,已經說……沒辦法了,讓我們陪他走完最後一程!你到底在哪兒啊,你不要弄得連你弟弟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秦娟在那邊放聲想哭,大概考慮到是醫院,又竭力忍住。
「媽我現在還在湖北,不可能趕得回去!不過媽你放心,我有辦法救弟弟,你現在仔細聽我說……」
「你你你……有什麼辦法救你弟弟?就算你……真有本事,可是你隔得那麼遠,怎麼救啊!」
「媽你別這麼激動,要不你把電話給爸,讓我跟爸說!」
秦娟在那邊哭哭泣泣,不過很快的,林勤為的聲音在裡邊響了起來。
「小立你現在到底在哪兒,能不能趕得回來?」林勤為開口就問。
「爸我不可能趕得回去!不過爸你仔細聽我說清楚,別打岔,也不要問為什麼!你先去準備五支白色的蠟燭,然後把林成轉移到一間單人病房,關緊房門,病房裡除了林成,只留你跟媽兩個人。你將五支白燭點燃,一支放在林成頭頂的位置,另外四支分別放在四個床腳,之後你跟媽從兩邊握緊林成的手,全心全意念叨一句話:求陰司判官,延續兒子林成的性命!記住,一定要心無雜念,全心全意念叨這句話!」
「你你你……是要幹什麼?」林勤為在那邊結結巴巴問了一聲。
「爸我說了,你什麼都別問,我來不及跟你解釋,你只管照我說的去做!另外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如果看到任何可怕的景象,千萬不要太過吃驚!」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唉,我不問了,我馬上按照你說的去辦!」
林勤為心掛兒子林成的性命,不敢再耽擱時間,先從那邊掛上了電話。
林立迅速起身穿衣,一邊跟沈琳說道:「我要施展法術救我弟弟,待會兒陰司鬼差會現身出來,你若害怕,可以先躲出門去!」
「你你你……還能召喚陰司鬼差?」沈琳驚問。
林立對她這句話沒做回答,所以沈琳很快又道:「我不出去,我想看著你施展神通!」
「那你去幫我找一支蠟燭或者油燈過來,之後坐到牆角去,記住,無論出現任何狀況,你都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好!」
沈琳趕忙答應,也飛快地起身穿好衣服,就從屋子裡的一個抽屜里找到一支蠟燭點燃,之後關掉電燈,老老實實到牆角坐下。
昏暗的蠟燭光線映照得屋子裡時明時暗。林立盤膝坐在床上,眼睛合攏,嘴裡念念有詞。
沈琳聽不清他念的是什麼,只是隨著他的念叨,屋子裡忽然開始感覺到絲絲陰寒之氣,同時不知道從哪兒颳起了一陣陰風,就在屋子裡迴旋往復,吹得蠟燭小小的火苗左搖右晃。
突然,一陣若有若無的「篤篤」聲響,傳入沈琳耳中,就好像有人拄著拐杖,漸漸由遠及近走了過來。
而最奇怪的是,沈琳居然有一種感覺,她好像在哪兒聽到過這種聲音。
——她當然聽到過這種聲音,只不過在喝了孟婆湯之後,她記不起來這一幕了而已。
直到那聲音漸漸清晰,好像已經到了門口,林立忽然間大喝一聲:「天靈靈,地靈靈,陰司鬼差,趕快現身!」
屋裡的蠟燭猛然一暗,緊隨著跳了幾跳,光線重新穩住,昏黃的光線映照下,屋子裡已經多了一人。
沈琳向著那人一看,直嚇得差點要尖叫出聲,幸好她及時想起林立的警告,趕忙用手蒙住嘴巴。
屋子裡多出來的那個人,穿著一身長大的白袍,拄著一支白色的拐杖。
他的身材又高又瘦,那件白色的袍子,穿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掛在一根竹竿上一樣。
他本身至少有兩米高度,偏偏頭上還戴著一頂又長又尖的帽子,以至於天花板的高度不夠,他不得不微微弓腰。
而這一弓腰,他整張臉都清清楚楚呈現在沈琳面前。
很瘦,瘦得皮包骨頭,而他臉上的顏色,也像死人一般蒼白灰暗。
沈琳不由自主想到了傳說中的兩個人物:黑白無常。不消說,這個人應該就是白無常。
「白無常,你來啦?為什麼在地獄裡見你是黑白兩色,但是現在看你卻是純白顏色呢?」林立開口發問,很是恭謹。
白無常沒有像上次通關的時候那樣閉口不言,反而一聽林立發問,他立刻作了回答。
「因為在地獄裡,你看到的是黑白無常的合體,而出來辦差,黑白無常會分開。面對惡人是黑無常,面對好人是白無常!」
他嗓音暗啞,口氣卻平直,聽著就好像在冷冰冰地背書一樣。
林立勉強一笑,說道:「那如此說來,我還算是個好人了!」
白無常對他這句話卻不作回應,只問他:「你可知隨意喚我出地獄,是有報應上身的?現在我拿你沒辦法,但等你陽壽用盡,進入地獄受審的那一天,可就要任我處置了!」
「我知道!」林立回答,「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與陰司做個交易?」
「交易?」白無常很難得的語氣之中顯出一點不屑之意,「既是交易,就得有好處,你能有什麼好處給陰司?」
「我沒有好處給陰司,但是,我如今正在參加地獄通關,你知道有九煉鬼珠在我體內,順利通過前十關、甚至前十五關十六關問題都不大!所以我請求陰司,延長我弟弟林成的壽命,日後我只管通關,不求報酬。無論是獎金還是修真延命丹,我都不再索求!」
「你想得挺美,但這樣對陰司只有麻煩,沒有好處!」白無常一口回絕。
「那麼,請求您給個條件,只要能讓我弟弟長命百歲,我願意答應陰司任何條件!」林立說,十分堅定。
(請看第0102章《以我命換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