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回到長春宮,第一時間,就把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湘妃。
湘妃聽了後,一臉的沉著冷靜,「此事你做的好,銀杏怕是暴露了,她們准有了防備,一切都還得從長計議啊!」
「是啊!主子,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不能再出手了,免得引火上身。」小碧關心的向湘妃進言。
「你下去吧!」
小碧退出了房外。
湘妃提著為過年燈會準備的燈籠,獨自在屋裡徘徊著,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或是心裡又在籌謀什麼惡毒的計策吧!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除夕,晚上就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燈會,比起一成不變的放煙花,聽起來倒是有趣許多。
皇上命各宮備三個燈籠,燈籠里各自備三個燈謎,燈會上,各宮主子先挑選燈籠,解答其中的燈謎,答對者才可同皇上一起登船游燈河。答不出者,則罰抄唐詩宋詞百首,到安華殿為大清祈福,守夜至天明。
各宮主選剩下的燈籠,皇上賜給宮女太監們,答對者賞五十兩。答不出者,年夜飯只能吃一碗湯圓,在安華殿外跪守至天明。
「真是的,皇上這樣,不是明擺著看不起我們這些不懂文墨的嗎?大過年的猜什麼燈謎,提前過元宵節嗎?答不上來,還不讓睡覺。」文琇琇搗鼓著手中的燈籠,她大字不識幾個,還要寫燈謎,這不是難為她嗎?她手握拳抓著筆,想了半天也沒寫出半個字,「哎!頭痛死了,蘊梅你來搞定吧!本宮去睡一會兒。」
「是,主子,你去吧!這裡奴婢來弄,你去歇會兒,晚上燈會指不定要費神到何時呢!」蘊梅扶著文琇琇上了榻,就拿起筆開始寫燈謎。
這蘊梅出生雖不高,可從小跟著幾個哥哥身後,肚裡倒是有些文墨。
很快,那並不暖和的太陽就落了山,也算天公作美,今日雖然還是寒意逼人,但至少是個大晴天。一輪新月瞧瞧爬上了樹梢,早就布置好的燈街,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一路燈火通明,倒是讓人不覺得是在黑夜。
各宮嬪妃們也盛裝出席,陸陸續續的到達猜燈謎的地,開始各自入座。
寫有燈謎的燈籠,下午各宮就都提前送來了,現在正一排高掛在那裡,那麼的顯眼,像是在向眾人示威一般,像是在宣示它們才是今夜的主角。
「虞蘭,你身體不適,就在宮裡歇著吧!」橙溪從鏡中望著為她梳妝的虞蘭,向她關切的說。
虞蘭抬頭看看窗外,看看窗外透著喜氣的燈籠,「額娘,就讓我去吧!明年的除夕夜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也許這就是我能過的最後一個年了。」
聽了虞蘭的話,原本喜慶的屋裡,充斥著哀傷的氣氛。橙溪不再言語,待虞蘭為她梳好妝容,由虞蘭扶著她向燈會宴行去。一路的紅燈霞光,宮女太監們的滿臉笑容,讓這兩人忘去了之前的傷感之情。兩人也慢慢融入到了這過節的氣氛中,笑著,看著,談笑著向目的地走去。
見熹貴妃來,眾妃嬪都起身行禮,皇貴妃薨後,她就是這後宮權利最高的了,在這眾目睽睽下,誰也不想失了禮數,惹橙溪生氣。
橙溪笑著說:「妹妹們客氣了,都快坐下吧!大家都過年好啊!」
眾人才在旁邊伺候的人的攙扶下,又都坐回原位,橙溪也在虞蘭的攙扶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橙溪掃視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弘曆和櫻柔身上,「虞蘭,弘曆也在,你要不要過去和他同坐?」
虞蘭朝弘曆的方向看了一眼,弘曆也正含情脈脈的望著她,「額娘,還是不要了,這是家宴,王爺自當由福晉陪伴,兒臣只不過是個妾氏罷了。」
橙溪正想說,只要她想,她就一定求皇上讓她坐到弘曆身邊去,可皇上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
眾人都忙著起身,向皇上行禮,橙溪也不例外。
「好好好,今天是家宴,眾愛妃也不用太拘於禮數,都平身吧!」從皇上開懷的笑聲中,可以聽出,皇上今日心情大好。
「謝皇上!」眾人齊聲回到,都坐回原位。
皇上舉杯同大家共飲,待到皇上落杯,陳公公在側高呼,除夕燈謎會正式開始。
「熹貴妃,現在就你位份最高,這第一謎就由你來揭開吧!」皇上朝橙溪的方向望去。
「是!」橙溪應著皇上起身走到那一排燈籠下,各式奇形怪狀的燈籠映入眼底,風格各不相同,但確實都挺漂亮的。
橙溪盯著眼前的燈籠,徘徊著,思索著,她得選好了,要是選個太難的,猜不出來,不但掃了皇上的興,也會讓自己成為今天的笑柄。越是漂亮的燈籠越不能選,她心裡這樣想著,都說心靈手巧,燈籠漂亮智慧也差不到哪裡去。
她指著其中一個最丑的,對陳公公說,「陳公公,就這個橙色的吧!」
陳公公拿著挑竿,將燈籠取下,取出燈謎打開說到,「此燈謎,出自儲秀宮謙妃,熹貴妃,你聽好了,有葉不開花,開花不見葉,花開百花前,飄香傲風雪。」
橙溪聽了,還真不出她所料,文琇琇就是個鄉姑,她的燈謎當然是最易猜的,「飄香傲風雪,能傲雪欺霜的,當屬梅花,陳公公本宮猜得對於不對?」
陳公公看了看紙條上的梅花二字,笑著說,「恭喜熹貴妃,猜對了,猜對了……」
橙溪握拳做了個成功的手勢,小聲念叨,「耶!」
皇上聽後,龍顏大悅,「出得好,答得也好,來,熹貴妃,到朕身邊來。」
「是!」橙溪應著,高興的走到皇上身邊去。
看到橙溪竟然到皇上身邊去伺候,文琇琇氣的牙痒痒,惡狠狠的看著身旁的蘊梅,「賤婢,你出的什麼爛燈謎,竟把別人送進了皇上的懷抱。」
「主啊!奴婢就是個宮女,哪能同那些出生名門的主子比呀!」蘊梅為自己抱屈。
「好吶!下一位你們誰先來啊?」皇上一邊喝著橙溪為他斟的酒,一邊對眾人說到。
「臣妾先來吧!」湘妃說著,起身走到燈籠下。隨意的挑了一個,她對自己的才學是有信心的,不信有什麼燈謎可以難到她。
陳公公挑下燈籠,拆開燈謎念到,「此燈謎,出自坤寧宮熹貴妃,湘妃,你可聽好了,托根不與菊為雙,嬌艷瑰麗放異香,喚作拒霜猶未稱,看來卻似最宜霜。」
湘妃一聽,笑言:「看來,熹貴妃同謙妃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呀!出的燈謎竟也是一樣,看來都是喜愛這凌寒獨開的梅花呀!陳公公,本宮答得對與不對?」
「恭喜湘妃,完全正確。」陳公公早就留意到了謎底,同謙妃的是一樣的,也就不再多看謎紙上的答案了。
「好,托根不與菊為雙,嬌艷瑰麗放異香,喚作拒霜猶未稱,看來卻似最宜霜。沒想到熹貴妃文思如此敏捷,是朕小瞧你了,謙妃啊!同以梅花為題,你的和熹貴妃的比就差之甚遠,黯然失色啊!回去要多研讀詩詞才是。」皇上高興的再重念了一遍橙溪的燈謎,對橙溪誇讚了一番。
「是,臣妾一定回去苦讀。」文琇琇不情願的起身回話。
湘妃雖答出了謎底,可風頭全被橙溪搶了去,心裡很是不悅,沒聲沒響的回到自己坐位上。
文琇琇更是氣得面紅耳赤,對身旁的蘊梅說,「都怪你,本宮今日的臉算是被你丟盡了,看回去怎麼收拾你。」
蘊梅害怕的低著頭,不敢再同文琇琇狡辯。
「下一位……」陳公公高呼著。
妤嬪見沒人上前,她挺著已經顯懷的肚子,站到燈籠下,挑選燈籠。
皇上見狀,連忙關心的說,「妤嬪你有孕在身,小心一點,你,還不上前扶著。」皇上指著香雲說到。
香雲趕忙上前扶著妤嬪。
「臣妾謝皇上的關心!」妤嬪向皇上謝了禮,指著其中一個大紅的燈籠說到,「陳公公,就它吧!」
陳公公挑下燈籠,拆開念到,「此燈謎,出自麗景軒那常在,妤嬪娘娘,你可聽好了,此花自古無人栽,沒到隆冬他會開,無根無葉真奇怪,春風一吹回天外。」
妤嬪思索著,「無根無葉,長在天上?此等特徵,當屬這鋪天蓋地的雪花所有,陳公公,本宮猜得可對?」
陳公公瞄了一眼謎紙,笑著說,「妤主回得極好。」
妤嬪笑著回到坐位上,皇上招手讓陳公公上他跟前去,他把自己的裘皮披風遞到陳公公手中,「妤嬪有孕在身,把這皮子給她披著,小心凍壞身子。」
「臣妾謝皇上的恩典!」妤嬪聞言,興奮的起身謝恩。
陳公公捧著裘皮披風,來到妤嬪跟前,躬身遞到她眼前,香雲趕緊接下,為妤嬪披在身上。
離她最近的文琇琇,看到那沾著皇上味道的裘皮披風,心裡擱得慌。嫉妒得咬牙切齒,竟然開始嫌棄自己坐的位置,哪裡不好坐,為什麼要坐在這個賤人旁邊。怎麼的,是欺負她懷不上孩子嗎?
那常在,舒答應,和一些皇上剛封的貴人答應,都一一上前猜了燈謎,最後,就剩還在那裡生氣的文琇琇還沒答了。
「陳育,還有誰沒有猜啊?」皇上問到。
「回皇上,後宮這一輪,就剩謙妃了。」陳公公向皇上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