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金龍剛剛的聲音雖然很低很平靜,但在肖笛三人的耳邊卻不下於一顆炸雷!
對白鐵花來說,他雖然不能理解法金龍這種大家族裡面出來的人,對領袖和組織的忠誠。但是這根本沒關係,絕對不會影響他與法金龍同生共死的決心。
對他來說,兄弟就是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難也同當,就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就是哪怕我下一刻就要餓死了,但我有一個饅頭也一定要分你半個。
兄弟情義就是白鐵花的逆鱗。
既然我的兄弟法金龍已經決定要幹掉唐明了,那麼好吧,我也要幹掉唐明。
不管誰來阻擋我也沒用,除非我死,絕不退縮。
不要問我為什麼,沒有什麼為什麼。我兄弟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哪怕是個最愚蠢最混賬最傻逼的決定,一旦他做了決定,那也就是我的決定。在事情結束之前,我絕不會問他問什麼做這個決定。
我只要支持他就夠了。
你們這些龍嘯谷的人既然想要對付我的兄弟,那麼我就要殺光你們。
對白鐵花來說,事情也是這麼簡單。
王冪的眼淚已經不知不覺留下來了,她實在是為法金龍感動,也為白鐵花感動,當然更多的是為肖笛有這樣兩個兄弟而高興。
作為一個女孩子,王冪並不是很能理解男人之間的那種熱血與義氣。她不知道為什麼幾個天天吵架天天互相嘲諷的傢伙,為啥一出事就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的團結在了一起。
對於她來說,肖笛就是天,肖笛就是神,肖笛就是一切,為了肖笛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去死一百次,去死一千次,如果需要的話。
而如果誰想要傷害肖笛的話,她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這個人;而反過來說也一樣,誰對肖笛好,那就是她的朋友,她也一定會對他好,無論這個人是男是女。
肖笛就是她的逆鱗。
而現在法金龍居然只是為了肖笛的名譽就不惜拼死一戰,白鐵花也為了對法金龍和肖笛的義氣而義無反顧的出手,那麼好吧,我雖然是個女子,但我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你們是肖笛的下屬和兄弟,所以你們要為了肖笛奮不顧身的一戰;那我作為肖笛的女人,為他而戰豈不是更加是天經地義?
一個女人為了她的男人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王冪是個女人,所以這事情也變得很簡單。
但是肖笛此時心情卻極為複雜,他一向是個非常冷靜,非常務實,非常有大局觀的人,衝動,暴躁,囂張,激動這些不理智的情緒一向是和他無緣的。
但是此刻他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簡單的來說,他是被法金龍感動了。
說實話,他當初成立修羅幫之時,也只是想先建立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力量而已,暫時並沒有太深遠的想法。而且招攬了法金龍和白鐵花,他也沒有像信任肖莉和王冪那樣的信任他們。
因為肖笛覺得他們畢竟都有自己的家族,一旦和修羅幫有了衝突忠誠就不好說了。
但是肖笛完全沒有想到,在法金龍單純的心中,對修羅幫的重視程度竟然超過了自己這個幫主,尤其是他把肖笛的榮譽竟然看的比他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為了一個侮辱肖笛的人,他竟然不惜和對方拼死一戰。
君憂臣辱,君辱臣死!
這八個字完全把肖笛震撼到了極點。從前世到今生也有三十多年的經歷了,他從來,從來,從來沒有想到過,居然會有人能把自己當做君主來看待,而且這種忠誠度和歷史上任何最忠誠的臣子相比都不遑多讓。
法金龍性格很單純,但是單純更加證明了他的真實。
而白鐵花也一樣,二話不說就站在法金龍這邊,打算和龍嘯谷的人以死相拼!
至於王冪那就不說了,她對自己的愛已經超越了所有語言所能形容的範疇。
忠誠,義氣,愛情,這三種最重要的東西,一個人能擁有一項就要謝天謝地了,而我肖笛居然全部都擁有了!
夫復何求?
肖笛心中不由得羞愧,感動,開心等等情緒一涌而上,眼角也有點濕潤了。
混蛋!我肖笛怎麼可能會哭呢?
我可是庵的傳人,將來要進入月蝕堂的戰士!
八級的時候就領悟了天譴魂技的超級殺神!
但是為什麼眼淚還是會不受控制的掉下來...
...
親人就是肖笛的逆鱗,之前對於肖笛來說,親人的範疇只限於父母,妹妹肖冰和愛人王冪四人。
但是此時,法金龍和白鐵花已經自動的被肖笛劃分到這個最小的範疇里去了。
肖笛做任何事都會冷靜的計算,都希望以最小的代價來取得最大的收穫。但是此刻既然逆鱗都被觸到了,那也就無需再計算了。
在場的三人都是我的親人,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死。
既然你們非要找他們的麻煩,那麼只有你們去死。
對於此刻的肖笛來說,事情也就是這麼簡單。
在場的那些十級巔峰的武者們,除了兩個北郡宗的人還只是冷眼旁觀之外,其餘的人雖然聽不到肖笛他們在團隊之石中的對話,但是卻看到肖笛似乎流淚了。
這個剛剛似乎還很囂張很淡定的傢伙,這個四個人的領袖,居然,哭了?
莫非面對這場一觸即發的生死之戰,他膽怯了?害怕了?
看來他還是個戰場中的雛兒啊,戰鬥中可不僅是看誰天賦好實力強,戰意和經驗同樣重要。你要是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就算天賦再好實力再強又有什麼用呢?
那幾個龍嘯谷的弟子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喜色。肖笛怕了!他們怕了!咱們的機會來了!
其中的一個人興奮的喊道:「肖笛,念在你們還年輕不懂事的份上,你讓法金龍收回之前的話並給我們道歉的話,這件事也就這麼算了。我們也不會向上層稟報這件事,你覺得怎麼樣?」
說實話這個要求也不算太過分了,畢竟這些龍嘯谷的弟子也對肖笛身旁戰意十足的法金龍三人頗為忌憚,一旦逼急了動手的話,他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他們也只想著要法金龍低個頭,找回自己的面子就行了。
「笑話,我法金龍絕對不會給你們道歉的,而且那個傢伙的命我要定了!」法金龍沉聲說道。
「龍四,你說什麼呢,要取那傢伙命的人是我才對!」白鐵花怒視法金龍。
眼看著兩個傢伙又要吵起來了,肖笛突然平靜的說道:「住口,到底你們是幫主還是我是幫主?」
「額...當然是老大你。」兩個傢伙馬上垂頭喪氣的安靜了下來。
那個龍嘯谷弟子看到肖笛喝住了法金龍兩人,以為肖笛怕了,大喜的說道:「肖笛,這麼說你願意讓法金龍道歉了?」
「讓我的兄弟道歉?你在開玩笑嗎?我兄弟說的話就等於是我說的話,他既然說要那個傢伙死,那他也就只能死了。我現在只不過是想問問你們,你們是想讓他一個人去死,還是你們也陪他一起去?」
隨著肖笛的話音落下,他的眼睛突然變成了鮮艷的血紅之色,一股摧枯拉朽唯我獨尊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浩浩蕩蕩噴射而出。
天譴魂技發動!
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天譴,剛剛法金龍的一番話讓肖笛異常感動,熱血沸騰,只覺得自己的武魂中有著大量的能量在瘋狂的激盪著,不泄不快!
其實這正是奉獻武魂的影響,如果說殺意和湮滅武魂是息息相關的話,那麼感動就是奉獻武魂的源頭。
當時正是肖笛的父親肖凡捨身救肖笛,才讓肖笛感動之下奉獻武魂初次覺醒,而剛剛法金龍的話讓肖笛熱血沸騰,可惜他現在還不是黑鐵武者,不然弄不好就直接讓奉獻武魂中級覺醒了。
但就算是這樣,肖笛的武魂中還是產生了大量的額外武魂能量,使得他這一次使出的天譴魂技出奇的強大。本來天譴魂技要近身才能發揮最大效果的,但現在不需要了,整個天武塔的第三層全部都是他的攻擊範圍!
包括在底層的唐明在內的龍嘯谷的四人,眼前頓時都變得黑了起來,他們發現自己突然看不到,摸不著,聽不清,嗅不出,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仿佛行屍走肉般的置身於空曠的荒野之中一般。
他們只能感到,前方的上空中正掛著一彎血月,蒼涼,冷漠,孤傲,仿佛掌管著他們的生死一般。
而肖笛正冷冷的站在那彎血月前面,氣息和血月渾然一體,宛如死神。
面對肖笛,這些武者感覺到自己是如此卑微,如此渺小,仿佛在面對天上的神佛,又仿佛在面對深淵的魔王。
肖笛輕聲的一句話,就宛如洪鐘大呂般的在他們靈魂中不停的震盪著,讓他們震耳欲聾。
跪下認罪,
或者死,
你們選一個吧。
...
在外界的眾人看來只有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但是對於這四個人來說卻痛苦的仿佛好幾個小時一般,終於一個人忍不住了,雙膝跪倒,抱頭大喊道:「我認罪,求求你放過我吧。」
仿佛受了他的感染一般,其餘的三人也都不由自主的跪下認罪。
肖笛對著四人微微一笑,但是笑容中的一抹冷酷卻讓那四個人都害怕的顫抖起來。
「你們三個我這次就放過了,但是唐明你不可以。你兩次出言冒犯我們修羅幫和我,罪無可赦,所以,你就去死吧。」
肖笛冷冷的看了那個叫唐明的武者一眼,然後將天譴的魂力從其餘人身上收回,全部轟在了他的身上!
唐明看到那彎血月似乎對他冷酷的笑了一下,然後他的眼前就突然變得一片血紅,他發現自己的武魂竟然被肖笛的天譴硬生生割裂了。
他悶哼一聲,跪著的身體緩緩摔倒,瞬間七孔流血,氣息全無。
龍嘯谷的其餘三個人,看到肖笛在百丈之外似乎只是看了唐明一眼,這個堂堂的十級巔峰的武者竟然就無聲無息的死了,連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
這,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三人不由得都大駭,嚇得都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由於肖笛之前精準的控制了天譴的攻擊範圍,所以其餘人並沒有直接感受到天譴的威力。但是就算是這樣,他們的武魂也間接的承受了那種恐怖的威壓,這是他們即使面對宗里的黑鐵級別的高手也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
對於他們來說,普通的黑鐵武者就像是雄獅,雖然可以輕鬆撲殺他們,但他們還不至於嚇得一動不敢動。而肖笛剛剛給他們的感覺,卻仿佛是幼龍一般,雖然幼龍可能暫時還不是雄獅的對手,但精神上卻能給他們一種上位者對於下位者的威壓,使他們本能的感到更大的恐懼。
這就是武魂的差距,這就是天譴的威力!
這些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冷汗一滴滴地從額頭低落到地上。
沒有人敢對肖笛剛才擊殺唐明的行為表現出絲毫不滿,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肖笛微微一笑,眼中的厲光卻是一閃而沒:「沒事了,都各忙各的事情吧。不過眾位最好都牢牢記住,凡是犯我修羅幫者,我們決不妥協,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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