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嘯恆一直強撐著,能夠重傷司空,就已經耗空他所有靈力。雖然他所吸收的靈氣勝過司空的元氣千百倍,但終究只是剛剛踏入練氣而已,這一戰來的太突然,哪怕再晚一個月,秦嘯恆都不至於贏的這般艱難。
眾人連忙將秦嘯恆抬到房間,正準備叫來醫生的時候,秦嘯恆身上的傷口居然肉眼可見的開始癒合,結疤,然後脫皮掉落。前後不過三分鐘的時間,秦嘯恆就已經恢復的看不出一點傷痕了。就連以前在戰場上留下的傷疤,都一併脫落了。
秦嘯宇看的目瞪口呆,掀開秦嘯恆身上的破布爛條,真是光潔溜溜。
夏彤一巴掌拍掉大兒子的手,秦思遠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讓秦偉鳴將秦嘯恆帶回房間。孫子肯定是沒有這般恐怖的自愈能力,那絕對是前輩出手了。如果這種能夠在極短時間內將人徹底治癒的藥物曝光開,對現在的秦家而言,只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幾位天階自然也看到了秦嘯恆身上的變化,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們雖然也十分眼熱這等神藥,但也明白,剛剛能夠將藥物神不知鬼不覺的投放到秦嘯恆嘴裡,就憑著這份神秘莫測的修為,就不是他們能夠覬覦的。
神藥是指望不上,但那酒還是可以好好敲詐敲詐的。
海滄瀾首先當仁不讓的伸出一根手指:「我也不要多,半壇酒!」
另外三人一聽,立即開口道:「反正也就兩壇,都給我們算了,我們一人半壇,你再去跟那位神秘前輩要就是了!」
秦思遠看著這幫簡直堪比強盜的天階強者極度無語:「這又不是隨處可見的異獸肉!這等珍貴的東西,就算前輩真的還有,我也不可能貪心的再去要吧?就半壇酒,你們四人均分,再多就沒有了!嘯恆如今也是修士了,這等酒對他提升絕對有大助益,而且我秦家這麼多人,一人一小杯就沒了!半壇酒,多一滴都沒有!」
沒想到本來以為還會據理力爭的四人,立刻滿口答應。秦思遠這才知道,感情自己還給的多了,要是再爭執一下,說不定半壇酒都不用!氣呼呼的翻了個白眼,這群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孽,果然不是他能招架的!
秦嘯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母親坐在床上。稍微一動,這才感覺到自身居然格外輕盈舒爽,一點都沒有受傷的痕跡,也沒有激戰後耗盡內力的後遺症,不由得驚訝起來。
夏彤見兒子醒了,一手捏上秦嘯恆的耳朵:「你個臭小子!你嚇死媽媽了知不知道!人家那是什麼實力,就連你爺爺都對付不了的存在,你居然跟人單打獨鬥!」
秦嘯恆連忙順著耳朵上的力道彎下身子,好讓老媽揪的更順手:「我這不是沒事嗎?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怎麼會做,如今我的修為也不低,只是剛剛突破,還沒來得及好好吸收前輩給的那些法決功法,再過些時日,就算不用前輩給的神兵,我也能完勝司空的,媽,司空呢?」
夏彤白眼一翻,鬆開了兒子的耳朵:「走了,雖然重傷,但你爺爺他們也沒出手阻攔,這等強者就算是自爆,也不是你爺爺他們能夠抵擋的,更何況,還不知道司空背後的家族,如果真的將他殺了,說不定會惹上天大的麻煩。」
秦嘯恆點點頭,這一戰,雖然看似他贏了,但實際上卻是他輸了。司空還能撐著重傷離開,而他真是靠著毅力強撐的站著。最後司空特意露出的破綻,要不是戒指中有前輩的極速符,他也躲不開。所以如果他們真的只能活一個,那活著的絕對是司空。
實力,這就是實力。
&筠呢?」
夏彤輕哼一聲:「醒了就問莫筠,有了媳婦忘了娘!早上讓秦翼送他回劇組了,說你臨時有事,沒讓他見到你這狼狽樣兒,放心吧,你在莫筠眼中的形象壞不了!」
秦嘯恆滿頭黑線,不就是問一問嗎,不問才奇怪吧!
再說莫筠,他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直接放任司空離開。所以當司空重傷離開秦家之後,莫筠將一抹神識投放到司空身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大小中天是在特定時間打開一次,還是有什麼手段可以隨時穿梭,莫筠也十分好奇。
而讓他遺憾的是,司空並沒有直接離開小中天,而是去到一個類似會所的地方。出示了一個信物,就有人將他帶到一個充滿了古典氣息的房間,很快,就有一個大概二十來歲,容貌俊美,貴氣逼人的青年慢悠悠的走來,看到司空如今這狼狽模樣,很是不厚道的嗤笑出聲:
&嘖,堂堂司空家大少爺,第一天才人物司空正陽,居然落得這般田地,你這該不會是偷看女人洗澡被人打了吧?不對,你這小子打小就喜歡男人,那就是在軍部搞男人,被揍了?血腥味還挺濃,看來,下手的人很是不客氣啊!」
司空冷冷橫了眼來人:「閉上你那張臭嘴!我需要一個地方養傷,你趕緊安排!」
聶遠往木椅上一坐,懶懶的斜靠著,很是沒有坐相,二郎腿一翹,似笑非笑的看向司空:「瞧你這大少爺的脾氣,這裡可不是你司空家,由不得你逞威風,更何況,你現在還是有求於人,身負重傷,我如果殺了你,誰會知道?」
司空沒好氣道:「奪魂玲給你!」
聶遠聞言一喜,挑眉道:「果然不愧是司空大少,出手就是大方,不過是個養傷的地方,我立刻讓人去安排!」
聶遠打了幾個電話,安排好了之後,朝著司空伸手。司空頗有些肉痛的將奪魂鈴從空間取出來,丟給聶遠。
聶遠脫離聶家已久,小中天這種元器等物又少,所以自然是能摳一點就是一點。
聶家在大中天跟司空家是旗鼓相當的家族,所以他們這一輩的年輕人相互都十分熟悉。兩家算是世交,但也算是敵對,暗地裡爭鋒那是不可避免的。
但此刻卻是在小中天,他們大中天的人,雖不至於守望相助,但總歸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所以哪怕兩家是競爭關係,也比外人要可信的多。甚至在司空的潛意識裡,一直跟司空家作對的聶家,也比那相處了十來年的兄弟要親密的多。
正如秦嘯恆所說,司空從未真的將那些螻蟻當做是兄弟,從未正視,又何來放在心上。
聶遠安排好地方之後,再度沒了骨頭的坐了下來:「居然在這等彈丸之地弄得如此狼狽,你這也算是大中天一絕了吧?」
&個月以前,秦嘯恆還是地階修為,就在今晚,他已然成為了練氣兩層的修士,彈丸之地?聶遠,你去彈丸之地找一個這等天才人物我看看?」
聶遠驚詫了一瞬,不過這秦家跟自己又沒什麼關係,既沒利益,又沒過節,所以聽到秦嘯恆如此進步神速,也只是驚訝了一下,羨慕有之,嫉妒卻是沒有的。畢竟這個世界的傳奇太多,好與壞,那都是別人的命。
見聶遠的表情,司空滿是鄙夷:「明明擁有大好資源,即便天賦不如何,好歹也要爭取一下,你跟秦嘯恆比起來,天賦可以說是相當卓越了,他都能如此,你偏偏自甘墮落,貪圖享樂,朽木不可雕!」
聶遠對司空的話絲毫不以為意:「人生短暫,本就天賦一般,再如何竭心盡力的去爭奪,也就那樣了,與其辛辛苦苦一生,不如短暫享受百年,你看看你,司空家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你真正快樂的日子卻過過幾天?哪天不是修煉再修煉,不是你爭我奪就是背地裡算計,可曾真的快樂過?人吶,何必那麼看不開呢,普通人自有普通人的樂趣!」
&白了不過就是不思進取,盡給自己找冠冕堂皇的藉口!」
聶遠也不再跟司空爭辯,一心醉於武道之人,哪裡會懂花花世界的快樂。他跟司空正陽本來就是兩種人。司空正陽天賦卓絕,從小備受關注,也正是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太多壓力太大,讓他不得不時刻鞭策自己。如此馬不停蹄的人生,豈是一個累字足以形容的。
而他,從小天賦一般,屬於下下靈根,堪堪可以修煉而已。耗費眾多資源都不見得能有所成就,從被測出天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是家族放棄的存在。
聶遠也不怪誰,哪怕就是放棄他的父母,他都絲毫不怪不怨,為了不浪費家族物資,不在父母面前礙眼,不想看到父母驕傲的看著他的兄弟對他卻是滿目失望,所以直接來到了小中天。
如果換了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面對如此不公,就算天賦所限,估計也會想要逆天改命。然而聶遠就是這麼一個得過且過或者說沒心沒肺的人,所以縱然兩家敵對,他跟司空也能算得上是關係不錯朋友。雖然不是那種生死相交的朋友,但好歹,在這種回不去大中天的情況下,他會來找聶遠。
聶遠無所謂的笑了笑,反正也沒有人對他抱有期待,他自己辛苦又是何必。長生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有致命吸引力的。
&以你這身傷,是秦嘯恆弄的?你身份不是隱瞞的挺好的嗎?」
司空面露凝重:「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尊者以上的人物來到小中天了?」
雖然小中天充其量不過是兩千多年的歷史,但也不乏有些佼佼者進入了大中天,所以司空懷疑,那個人就是秦家的先輩,否則那等哪怕是放眼大中天都會引起騷動的寶貝,會那麼隨意的送給一個人級武者,甚至在這種元氣稀薄的環境下,幫人一口氣衝擊到練氣兩層?
聶遠搖了搖頭:「並未聽說,而且,能夠達到尊者級別的,也不可能跟這小中天的人有什麼牽扯,正陽,你也太草木皆兵了,說不定人家是有什麼機緣呢?」
尊者級別的人物在大中天不多,但也不算少,萬人還是有的。但那都是潛心修煉,閉個關動輒都上百年的老傢伙。小中天有人類生存也不過兩千多年,怎麼可能會有關係呢。
&是我多想,而是我跟那人交過手,那人的一個眼神,我覺得比我家老祖宗都要可怕,絕對已經是築基期修士了,甚至更高。」
聶遠忍不住一個見鬼的表情:「你怎麼惹上了這種人?你腦子灌了水嗎?這種等級的存在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嗎?就是司空家老祖宗恐怕都惹不起!你當心給司空家招來滅門的災禍!」
司空沉默,他也知道自己衝動了,可是當時能讓他突破的東西就在眼前,哪裡還能顧及太多。他想要突破,想的太久太久了。
聶遠嘆了口氣:「你先好好養傷吧,不要再在小中天出現了,等到傷好,趕緊回大中天去,從此低調做人,說不定還能免此一劫。」
司空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臉色也跟著大變。聶遠見他整個有些失態,皺眉問道:「怎麼了?你一副見鬼的模樣?」
&家長老選定的水木靈根血脈,其中有一個是莫渝天,莫渝天是莫筠的哥哥,而我之前對莫筠下手卻不知為何沒有成功,想要再次動手,又擔心秦嘯恆日後知道莫筠是我殺的,所以挑撥莫渝天,說莫筠同樣具有水木靈根,而肖長老,只會帶走一人。」
聶遠有些不太明白:「莫筠是誰?」
司空有些咬牙切齒:「秦嘯恆的心上人!」
&聶遠一副瞭然,隨即露出些許鄙夷:「你連一個小朋友都爭不過,還暗地裡算計,這就是你所謂的追求大道之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司空正陽,有些事情可以為之,有些事做了卻會令人不齒!這就是你世家作風?」
&怎麼了!我看中的人,就必須得是我的!就算他心有所屬,我也要他徹底死心!」
聶遠諷刺道:「那被你看中的人,可真是不幸!」
這話,竟然跟秦嘯恆說過的吻合了。司空氣的發抖,一時壓抑不住,居然咳出了些許血絲,逐漸癒合的傷口再次裂口,胸前染上一點殷紅。
雙目有些猙獰的看向聶遠:「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不管我做的有多麼不恥,為了自己想要的,不擇手段又如何?也總好過你什麼都不做!你確實夠世家之風,不爭而棄,真是大度的君子!」
聶遠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司空正陽也就這麼點事能夠擠兌自己了,每次都緊抓不放,要不是收了他的奪魂鈴,真恨不得將人丟出去!
原本打算阻止莫渝天的司空,頓時什麼都不想做了。既然被他看中是不幸,那就不幸徹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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