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殺人了!
而且就在自己眼前!
即使知道這個世界有些混亂,周邊有著殺人掠貨的劫匪,但孫恆依舊覺得殺人這件事離自己很遠。
他的上一世,世界上雖然偶有爭紛,但總體還是和平的,尤其是自己所在的國度,更是安全的很。
長久以來的習慣,讓他在第一次直面這種可怕的場面時,腦中一片空白。
「快跑!」
身旁的王小六雖然也是眼中驚恐,但畢竟也算見過大場面的人,轉身一拉孫恆,兩人就直奔遠處,朝著遠離城門的方向跑去。
孫恆腳下發飄,耳朵里嗡嗡作響,回首朝著城門方向看去,短短片刻,那邊已是大局已定。
幾個大漢的突襲,殺了個城防兵措手不及,尤其是其中一位手拿斬馬刀的大漢,刀狠、力大,一刀絞首,一刀分屍,短短片刻,就解決了三人。
其他人一擁而上,刀劍齊出,這幾個城防兵,還沒能來的及做出反抗,就相繼橫屍當場。
這群人殺性極重,不只是城防兵,但凡是攔著他們路的人,也全都會給上一刀。
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那城門口處,已是屍橫遍野,滿是慘嚎。
「放箭!」
城牆上,一隊兵丁也圍了過來,彎弓搭箭,朝著下方落下箭矢。這些兵丁也是兇殘,竟然絲毫不顧及下面那重傷慘叫的普通人。
「嗖嗖嗖……」
箭矢飛舞,下方的一夥凶人,則是舉起地上的屍首,圍成一圈,有序的朝著後方退去。
他們的任務只是保證城門大開,此時自當準備後路。
「駕!」
「噠噠……噠噠……」
馬蹄聲從遠處響起,在不遠處的那市場上,十幾匹高頭大馬猛然撞破圍欄,直奔這伙凶人。
來到近前,馬匹轉向,這群人拋下手中的屍身,身法利落的翻身上馬。
殺人奪門、攜屍後退,至始至終,整個過程有序不紊,這群人面色不變,絕對是視人命如草芥的悍匪!
而在此時,在那敞開的城門處,兩個身影也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狂奔而出。
他們腳踏地面,震起灰塵,在身後帶出兩條灰色的土龍,直奔這夥人而來。
上方城牆上有箭矢再次飛射,其中一人隨手格擋,那一根根利箭,就輕易被他磕飛。
「申三哥、豪哥,上馬!」
馬上那手提斬馬刀的大漢一聲招呼,這邊就有人牽著兩匹背部無人的空馬迎了過去。
看樣子,這群人應該是專為接應這兩人而來的。
如今看來,一切順利!
「想走?休想!」
一開始招呼兵丁關閉城門的聲音再次響起,就在孫恆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一道黑影,幾乎離地飛騰一般,飛速衝出城門,沖向這群凶人。
「童千斤,不要得寸進尺!」
前面狂奔的兩人之中,有人腳步一停,單手一推身邊那人,自身則借力折返,雙臂一展,整個人直接躍飛丈許,如同蒼鷹一般朝著來人擒殺而去。
天鷹爪!
「從我法場劫人,竟然還說我得寸進尺?申老三,今日你就給我留下來吧!」
後方的童千斤悶哼一聲,發聲如雷,晃身抖傍,扭腰調跨,雙拳交錯,虎虎生風之中,朝著對手迎了過去。
五祖神拳!
「哼!」
那位申老三知道對方實力,並不與童千斤硬碰硬,半空中身子一翻,靈活似鷹,雙爪舞動,腳下連環,把天鷹爪的翻身十八式如潑水般圍著對手使了出來。
剎那間,只見他身影變換,爪影閃動,大有沾衣號脈、分筋錯骨的架勢。
只可惜,他雖威猛如蒼鷹,對手卻穩固如山嶽,面對他的攻勢,下盤穩固,拳法堂皇正大,古樸大法,式式連貫,穩穩壓制著他一點點顯出疲態。
申老三清楚,一旦自己氣息一弱,面臨的就是對方瘋狂的攻勢。
到那時,自己必死無疑!
「呀!」
一聲尖叫,聲音仿佛發自嗓眼,申老三身法再次一變,天鷹爪點氣閉穴的手法讓他再次激發體內氣血,氣走混元,雙爪不要命的朝著童千斤撲殺而去。
「這還像點樣子!」
面對申老三的捨命撲殺,童千斤則是冷冷一笑,腳下一踏地面,在地面震盪之中,五祖神拳再次穩穩擊出。
「彭!」
一聲悶響,童千斤身軀不動不搖,而申老三則像頭死鳥一般,朝著遠處跌飛而去,砸落地面,來回滾動。
「三哥!」
那位手提斬馬刀的大漢一聲大吼,雙腿一夾,胯下戰馬已經哀鳴一聲,悶頭沖向童千斤。
「五鬼刀蔣嘯!」
童千斤立在原地,無視瘋狂衝來的戰馬,對著馬背上的那人冷哼一聲:「別說你是老五,就算是你們老大來了,今天也要給我留下來!」
「好膽!」
蔣嘯在馬背上大吼一聲,身借馬力,手中大刀順勢斬下,如同黑風,帶出一股悽厲殺機。
「戰場上的功夫。」
奈何,面對他的全力一刀,童千斤卻是一臉不屑,身軀一錯,雙手貼著斬馬刀猛然一翻。
只聽一聲悲鳴,蔣嘯連人帶馬,直接跌倒地面,掀起一大片的灰塵。
「只有一身蠻力,不通武藝,廢物一個!」
童千斤扔下手中長刀,跨步朝著地上拼命掙扎的蔣嘯行去。
另一面,城內和市場的守衛兵丁,也圍了過來,那群剩下的凶人,想要救人卻不敢,想逃又陷入糾結,竟是在原地打起轉來。
「童巡守,何必如此?」
一個淡淡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路邊的一棵大樹之下,一位頭戴斗篷,懷抱長劍的男子不知何時就已立在那裡,正緩步朝著童千斤行來:「給在下一個面子,饒他們一次,如何?」
「嗯?」
童千斤停下腳步,皺眉看向那人:「閣下是誰?藏頭露尾見不得人,還談什麼面子!」
能在這個時候開口的人,只要腦子正常,就絕不會認為他是泛泛之輩,童千斤也眼帶警惕。
「呵呵……」
那人輕輕搖頭,淡笑開口:「既然如此,不如就給我這把劍一個面子,如何?」
「劍!」
童千斤面色一緊:「閣下一定要結這個梁子?」
斗篷人輕嘆一口氣:「在下與黑山匪老大有些交情,既然見到了,自然不能不管。」
「那好!」
童千斤雙手握拳,面色凝然:「就讓我來領教領教,閣下高招!」
「請!」
「請!」
「錚……」
劍光一閃,兩人身形一晃,已是各自移動了丈許之地。
但如何移動,剛才發生了什麼,卻沒人看的清楚。
「好劍法!好劍法!」
童千斤低頭看著自己開裂的衣衫,心中一寒,知道這是對方手下留情,要不然自己怕是已經開膛破肚了:「想不到區區一個黑山匪,竟然還能請的動閣下這等高手!」
「如何?」
斗篷人沒有因童千斤話中的鄙視為意,而是淡然開口:「現在可以帶人走了吧?」
童千斤默然,最終還是恨聲開口:「今日是在下技不如人,閣下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