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大聖 21 怪物

    郭小草沒有撒謊，陰羅宗的陣法真的活了。

    不過它的意識是混、扭曲而又無序的，無法以正常的形態與人交流。

    而一旦嘗試與之溝通，自身的意識也會被天道扭曲，化作某種怪物。

    「因果、時空，扭曲的意念。」

    孫恆身形站定，語帶感慨，隨後問道：「這麼多年，這個陣法有沒有什麼變化？」

    郭小草有些奇怪的看著孫恆，回道：「有的，這些年它籠罩的範圍一直在縮小。」

    孫恆點頭：「看來，它要維持自己的存在，也需消耗某些東西。」

    「確實。」

    郭小草點頭：「我們曾經試過給它足夠的靈石，它的範圍會擴大。」

    「但它的擴大、縮小之間並無一定之規，而是混亂、毫無邏輯，根本無法掌控。」

    「本就如此。」

    孫恆輕笑的伸手觸碰面前的屏障，單手微微發力，一股無形之力已經震盪開來。

    他這一按，周身有星辰起伏，識海中三千大道如同流水般沖刷而去。

    「嗡……」

    虛空一顫，緊接著整個陣法都開始顫抖起來。

    陣法之中，那混亂、扭曲的意志經由孫恆意念一衝，當即煙消雲散。

    扭曲的大道規則，也隨之恢復。

    「好了！」

    收回手掌，孫恆淡然開口：「你試一試，現在能不做掌控這個陣法。」

    「嗯？」

    郭小草眉頭挑動，聞言遲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朝著陣法靠近。

    「唰！」

    隨著距離貼近，陣法自行打開。

    作為陰羅宗的守護大陣，自然不可能阻擋現今陰羅宗宗主的去路。

    「真……真的好了？」

    而直到邁步走出陣法，郭小草才回過神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並不複雜，只不過是你境界不夠罷了。」

    孫恆邁步前行，陣法自是沒有阻攔：「這種變異，類似於真仙創造的秘境，規則迥異天道。」

    「不過真仙秘境雖然有所缺憾，卻不會出現扭曲、混亂的意志。」

    「這種情況……」

    他語聲微頓，道：「倒是像真仙入魔，然後與自己的仙府相合，一起陷入癲狂、混亂之中。但一位真仙之力顯然不止如此，當是削弱版的。」

    「你真的是孫先生？」

    直到此時，郭小草才有些相信孫恆，面上也浮現出激動之色。

    不過她不敢以神念感知，也難辨真偽，心中猶有忐忑。

    「是與不是，你總會知道的，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孫恆回以輕笑，問道：「你說這附近還有一個怪物，它在哪裡？」

    「是！」

    郭小草點頭，強行壓制著自己的激動，朝遠處一指：「那裡有個城池，怪物最近一直藏在裡面。」

    「過去看看。」

    孫恆大袖一擺，兩人腳下當即升起祥雲，朝那城池所在方向遁去。

    「是個什麼怪物？」

    「外表看上去，是個人。」

    說起這個怪物，郭小草的面色也是一寒，更是帶著些許的驚懼。

    「不過它喜食人之五臟，每一日都會擇一人取了五臟之一吞噬。而被吃了五臟的人並不會當場身死，甚至期間都不會察覺到異樣，不過一般在數日之後，就會突然喪命，死的時候表面毫無徵兆。」

    「還有！」

    郭小草面容繃緊，道：「它一般不會取同一個人的五臟，而是隨機取食，手段不知，就算是道基修士，也不會知道自己失去了五臟之一。」

    至於金丹宗師，就算損失了五臟，也不會死。

    「前些年這個怪物突然出現在附近，宗門有人莫名身死，我們檢查了弟子的屍體，才發現他們的五臟都不完整。」

    「其後那人也曾被我們擒住，甚至滅殺了幾次，但沒過多久它就會再次占據一個人的身軀出現。」

    她眉頭皺起，輕輕一嘆：「就算是困住也不行，一旦被困數日，它自己也會身死。好在它移動起來與常人無異，我們就開啟大陣把它攔在外面，誰曾想……」

    「守宗陣法，竟然也發生了變異！」

    「這樣！」

    孫恆點頭：「這個世界發生這麼詭異的變化，凡人是怎麼生存的？」

    「不過是得過且過罷了！」

    郭小草面上冰冷，回道：「以前凡人還曾寄希望我們這些修士，現在我們自身尚且難保，如何幫他們？」

    「嗯。」

    孫恆默然。

    從陰羅宗的陣法看，這些怪物的異變來自於大道本源的扭曲。

    而這種扭曲，不入仙道，是根本無法解決的。

    但現今這方世界的情況，別說進階仙道，怕是就連修行都已不成。

    修士，也是自身難保！

    「到了。」

    轉念間，兩人已經在城池落下。

    因孫恆施了障眼法，也無人察覺他們兩人的出現。

    「那怪物雖然表面上沒什麼不同，但不管怎麼轉生，身上都有著一股怪味。」

    郭小草打起精神，瓊鼻輕嗅，隨即朝遠處一指：「它應該在那邊。」

    「嗯。」

    孫恆點頭，大袖一揮，兩人就已出現在一個賣雜碎湯的鋪子前。

    無需郭小草開口點明，孫恆的目光就已落在鋪子老闆的身上。

    「是他！」

    「兩位，要吃些什麼嗎？」

    鋪子老闆留著三寸鬍鬚，身材矮小，頭戴小帽，笑起來和氣親民。

    但在郭小草眼中，他渾身上下卻是處處都透著股詭異。

    「有趣！」

    孫恆審視此人，嘴角竟是微翹，隨後大袖一揮，就把人捲走不見。

    不提其他人的驚恐，天際之中，三人憑空浮現。

    孫恆單手扣住鋪子老闆的頭頂，掌心輕輕一震，他的筋骨、皮肉已經盡數消失不見。

    場中，只剩下一套不停跳動的五臟！

    「扭曲的五行之道，填不滿的**，竟是造就出來這麼一個東西。」

    孫恆望著面前的五臟，大手一揮，靈光閃過，在這五臟的陰暗面，竟然再次出現五個依附而生內臟。

    兩套內臟擠在一起，呈現出一種扭曲、噁心的姿態。

    「嘶……」

    自是看著，郭小草就忍不住神念翻騰，倒吸一口涼氣。

    那另外一套五臟大小各異，很明顯不是來自一個人，且俱都呈現腐朽之色，尤其是肝臟，已經腐爛的不能用了。

    而她此前聞到的古怪氣味，就是從這套腐爛的五臟傳出來的。

    「這隱藏起來的五臟就是維持它存在的根本，每隔幾日，就會有一個內臟不堪用，所以它才會去取別人的代替。」

    孫恆伸手一點，道：「這五個內臟其實是大道扭曲的外顯之狀，只有真仙才可看到。」

    郭小草原本是看不到的，就算看到，也會造成神識混亂，極易發生異變。

    不過現今有孫恆在，自不必擔憂。

    「很獨特的東西，毀了的話，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