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落地申城,許盈剛接到一通電話,就迫不及待坐上計程車,趕向HJ集團華國分部的大廈。
沈靳舟看到她在眼前一溜湫跑了,連聲招呼都不打,驟然冷下了臉。
他自認為,這幾天他們相處得還行,況且小女人昨天還跟他打啞謎,暗戳戳地告訴他,還喜歡著自己。
這不是擺明著要跟他和好如初嗎?
究竟是哪出問題了,剛落地,她就這麼著急地要遠離他!
至少給個依依不捨的眼神,或者是一個纏綿的擁抱。
她倒好,頭也不回。
陶平坐在副駕座上,手拿著平板,正想匯報工作。
一回過頭,看到一張苦臉,沈靳舟的眉心緊皺著,像遇到什麼大難題,百思不得其解。
陶平跟在他身邊有這麼些年了,沈靳舟給他的印象,無論何時都是泰山崩於前而不露於色。
何時像今天這樣。
他默默咽下要匯報的事情,不敢貿然打擾,萬一趕巧碰上老闆心情不好,要扣他獎金怎麼辦
猶豫躊躇不前之際,沈靳舟掀眸,依舊輕擰著眉心:「HJ集團的國際商務副總監的那份供應合同,流程走到沈氏了嗎?」
陶平拿起平板查看後,匯報:「這邊還沒有收到,估計在碧海那邊還要五個工作日」
「催他們。」沈靳舟聲線微冷,「讓他們縮短到兩個工作日內,後天下午我必須要看到那份合同。」
「是,沈總。」陶平一凜。
HJ華國分部大廈。
許盈手裡推著行李箱走出電梯,助理西西笑臉迎了上來:「盈姐,你終於回來啦!可想死我了。」
「我才不信,這幾天我不在這裡看著你們,一定過得很快活吧。」
她也是從別人的助理做起的,最清楚這種領導不在辦公室的日子,是有多麼的逍遙自在。
T字路口前,西西主動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怎麼會呢,盈姐不在,我們工作都少了很多激情。」
「所以這幾天大家的工作效率下降了?」
「哪兒能呢,我們可都沒有偷懶。」
許盈挑挑眉,走進辦公室,蔥白指尖滑過整齊放置在辦公桌上的幾個文件夾。
沒等她拿起,西西先一步開口匯報進展:「碧海供應的合同已經呈交上去了,那邊說需要等待十五個工作日,才能給最終的答覆。」
「十五個工作日,這麼久呀。」許盈坐下,抽出其中一個文件夾,好看的眉頭蹙了蹙。
西西接著匯報:「還有博睿那邊的新能源合作方案,昨天剛遞交上總部,反響好像很大」
她忽然停了下來,許盈掀眸,不可思議接過她的話:「然後因為這事,秦總不遠萬里來到這裡?」
西西屏息點頭。
頂層總裁辦。
許盈再次整理在辦公室換上的職業套裝,深吸一口氣,敲門。
「進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她推門而入,露出空姐標準笑臉,朝辦公桌走去。
「秦總剛下長途飛機一定很勞累吧,我給你拿來上等的茶葉,還有紫砂壺,親自泡給您喝。」
端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扣上鋼筆蓋,發出非常細微的「咔嚓」聲響。
「許盈,從今日起,你退出有關沈氏的一切合作!」
窗外忽然烏雲蔽日,許盈頓住了腳步。
「為什麼?」
「你覺得呢?」
說話的男人是秦初的大哥,也就是HJ集團的掌權人,秦禮。
許盈先在茶道桌上放下茶餅和茶壺,不動聲色道:「您派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這幾個項目嗎?」
「是沒錯,除去沈氏的合作項目,其他的計劃不變。」
秦禮從辦公桌前起身,腳步很輕很慢,語速也很慢,「你現在是秦家二夫人的身份,我二弟能允許你亂來,不代表我能,更不代表秦家上下會跟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直接挑明的話語讓許盈愣神片刻。
她看向已經坐在茶道桌前的男人,微微皺起了眉:「可是!」
「別可是了。」秦禮奪過她的話語權,慢條斯理地用木鑷夾起茶葉,優雅的動作純然天成,絲毫沒有做作的痕跡,聲線清潤好聽,帶著家世富貴堆砌起來的鬆弛感。
「許小姐,秦家待你不薄,沒有秦初,你們母子早就命喪黃泉,更不會有今日的光鮮亮麗,知恩圖報乃人之常情,你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剛倒入水壺的山泉水還未煮沸,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掀起沉沉的目光看過來,「弟媳看著也不像生性涼薄之人。」
「一起坐下喝杯茶吧。」
許盈得到他的允許,嘴角提起淡淡的笑,在他對面端坐下,「秦總,我明白您的顧慮,只不過我做事情不喜歡半途而廢。」
「半途而廢?」秦禮道,「我看你不是不喜歡半途而廢,而是在犯賤!」
「什麼?」許盈凝眸,窗外的烏雲層層重迭,一場大雨將要落至。
他直接戳破:「這幾天弟媳出差去台東,過得很瀟灑,不就是打算拋棄我弟弟,重回舊人的懷抱嗎?」
「他傷你千萬遍,你仍待他如初戀,只是可憐我那好弟弟,疼你上天,也得不到你的一點良心對待。」
許盈不太敢相信這話是從不怒自威的秦禮口中說出,連忙解釋:「秦總,您誤會了,我沒有。」
「你有。」他篤定。
許盈默,她想坦白,她跟秦初只是協議結婚,並沒有婚姻事實,但又不能告知第三人,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正好水開了,水壺咕嚕嚕翻滾著水泡,許盈拎起將滾燙的水注入紫砂壺中,茶葉的香氣即刻氤氳開來。
秦禮看著女人泡茶的一舉一動,唇際輕舒:「既然選擇拋棄過去,那就安分守己,秦家會是你們的終身庇護。」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