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病房裡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紀堰北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紀北寒將手掌心覆到紀弘的額頭上,納悶道:「沒有發燒啊,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呢」紀意雲也道:「爺爺,我知道你很喜歡思思,希望她是你的親孫女,我們也很喜歡她。
可是咱們也不能自欺欺人啊。
」紀弘也知道這件事不可思議,也沒指望他們能馬上相信,著急想解釋,可是越著急,反而一口氣堵在胸口,越說不利索。
紀意雲忙讓紀北寒將紀弘身體托起來,將水杯里插上吸管,遞到紀弘嘴邊。
紀弘含住吸管,一大杯水幾乎都喝乾淨了。
等緩了一口氣,才又恢復了一些力氣,繼續道:「我說的是事實。
思思真的是月池的親生女兒,紀落雲是冒牌貨。
」見他的表情無比認真,紀堰北四人這才正視這個問題。
一直困擾大家的問題,這會兒似乎解開了。
紀堰北問:「紀落雲是不是知道您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對您痛下殺手,想將這件事隱瞞下來」紀弘點點頭:「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只不過念著和她的這點感情,想等壽宴過後再讓她離開。
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麼狠毒,對我下殺手。
」果然。
紀堰北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難怪。
所有的事情都解釋通了。
為什麼爺爺對紀落雲這麼好,她卻還要殺爺爺,栽贓嫁禍給簡思。
原來是在殺人滅口的同時,再徹底除掉簡思。
這樣,她就能永遠做紀家二小姐。
可惜,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簡思居然還會存留一絲記憶,並且成功的通過這個記憶回到了案發現場,戳穿了她的陰謀。
更厚顏無恥的是,她居然把這件事當場秘密來和他談判。
呵……紀堰北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紀弘嘆口氣,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由的氣上心頭。
「我最初的打算是在壽宴當天,公布和思思的關係,想將她認回來。
沒想到卻聽說她沒時間,暫時不來了。
我當時沒有心情繼續過壽宴,便一直呆在書房裡。
結果就看見紀落雲從陽台走了進來。
」「陽台」紀堰北蹙眉。
臥龍御府每一層樓,相連的幾個房間陽台都是相通的。
但是兩個涼台之間會有一道門欄,用鑰匙才能去另一邊。
當天紀落雲應該是從一樓的下水道管爬到二樓陽台,然後從陽台進入爺爺房間。
而爺爺對她沒有防備,以為她是從隔壁房間來的。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是紀落雲親自動手,但是監控里又沒有拍下她去爺爺書房的畫面。
紀弘輕輕點點頭,繼續道:「我當時沒有想過她居然想殺我,對她沒有防備。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紀落雲將水果刀插進自己左邊胸口時的心情。
傷心,難過,失望,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也從那一刻起,他徹底清醒,真正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紀落雲天性惡毒,她根本沒有所謂的親情倫理,只要能達到目的,她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是殺人放火。
他覺得很可笑。
他因為這段時間的相處而不捨得徹底和她斷絕關係,沒有立即將她趕走。
而她似乎從來沒有真正把他當成爺爺。
紀堰北不放心的問:「您確定簡思是姑姑的女兒」紀弘點頭:「我拿她的頭髮去做了檢測,確定她就是月池的女兒!」紀北寒滿臉疑惑:「那,紀落雲的也和我們能匹配啊!」紀弘搖頭:「這件事確實很怪,帶她回來時,我們做親子鑑定是匹配成功的!後來,我偷偷的又去做了一遍,卻沒有成功。
」紀堰北:「……」紀北寒:「……」紀北冥和紀意云:「……」紀北寒:「做那天,我們都在,一直守在外面等著結果,所以作假的幾率不高。
」紀弘卻已經不想去追究這件事,掙扎著想從床上爬起來。
「不行,我得去江城,我要見思思,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她,我要認回我的外孫女。
」紀堰北毫不猶豫拒絕:「不行,您身體虛弱,必須住院觀察。
哪怕出院了,也不能長途跋涉。
」紀弘態度堅決:「聯繫私人飛機!」紀堰北也態度堅決:「不行!相認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是,您的身體一旦垮了,那就好不了了。
實在不行,我晚點給簡思打電話,讓她再過來一趟。
」紀北寒搖頭:「她才剛走,又馬上讓她過來,不太好吧」紀弘也拒絕:「我不止想要和她相認,我還想去看看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說到這裡,眼眶裡瀰漫上一層眼淚。
「那也是月池生活了幾年的地方!」紀堰北霎時不說話了。
好一會兒後,才妥協。
「如果您實在想去,先在醫院把身體養好,醫生確定可以出院後,我再安排您過去。
」「我……」不等紀弘拒絕,強勢打斷他的話:「這是我能做的最後讓步!你必須得聽我的。
」見他態度強硬,紀弘雖然很心急,卻也還是點頭答應。
晚上十點鐘。
陸佑霆左手摟著簡思的腰,右手拖著行李箱,肩並肩朝機場外面走。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可是當她停下腳步去找那道視線時,視線又消失了。
陸佑霆關心問:「怎麼了」簡思抬頭看著他:「你有沒有感覺一直有人看著我們」陸佑霆銳利的眸子如掃描儀一樣,將周圍掃視一遍,並沒有發現可疑人物,低頭用額頭輕輕的碰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別擔心,我稍後讓人來排查一下。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還是排查一下更安心。
簡思沒有反對,點點頭,將他摟在腰上的手握住,走出機場後,司機老陳已經等候多時,兩人上了車,直接回家。
直到他們徹底的離開,一道身影才從一處牆壁後面走了出來。
她懷裡抱著一個小嬰孩,面無表情的看著簡思離去的方向,冷冷的勾著嘴唇,笑得一臉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