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在電話里把事情簡單一說。
秦姝聽完,少有的沉默了。
顧北弦道:「怎麼,不敢接這個任務?」
「這事挺複雜。站在墨鶴的立場上,我當然支持他和恩琦在一起。他從小無父母,和恩琦那種被父母寵愛長大的孩子,正好互補。站在恩琦的立場上,我也支持她和墨鶴,真愛無罪。但是站在琴婉的立場上,我也能理解老母親的一片苦心。如果南音嫁個大十幾歲的,我一下子也接受不了。老顧比我大八歲,我都嫌他老。」
「恩琦扭傷了,你來醫院看看她,和我岳母談談心,總可以吧?」
「成,我正好有點時間,現在就過去。」
很快,秦姝帶了補品,趕到醫院。
她到的時候,華琴婉正坐在床邊,幫陸恩琦扎辮子。
她十指靈巧地把陸恩琦的長髮辮成一個個小辮子,再盤成繁複漂亮的公主頭。
秦姝有片刻恍惚。
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想了會兒,才想起華琴婉以前在精神病院時,經常給布娃娃扎頭髮,就是這麼扎的。
互相打了聲招呼。
秦姝贊道:「女大十八變,恩琦越變越漂亮了。」
陸恩琦彎起大眼睛,「阿姨才漂亮,我小時候你就這長這樣,我都十八了,你還是這麼年輕漂亮。」
秦姝抬手摸摸眼角的皺紋,「老嘍,歲月不饒人。」
陸恩琦甜甜地說:「歲月從不敗美人,阿姨即使一百歲,依舊是最優雅的美人。」
秦姝俯身捏捏她的臉蛋,「小嘴真甜,跟南音那丫頭有一拼。」
瞅瞅她貼著膏藥的手腕,秦姝問:「怎麼受的傷?」
陸恩琦把車禍之事簡單一說。
特意強調了自己的命是墨鶴救的。
秦姝道:「墨鶴那孩子身手是挺不錯,有這麼個能人在身邊,也放心。那孩子跟我們家有緣,跟你們家也挺有緣,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華琴婉悶悶道:「跟你們家是善緣,跟我們家是孽緣。」
陸恩琦嬌嗔:「媽,您好好說話。」
秦姝笑,問華琴婉:「你覺得北弦好嗎?」
華琴婉回:「北弦溫文爾雅,有能力有擔當,當然好。」
「蘇嫿二十歲時就嫁給了他。嫁他前,北弦出了場車禍,雙腿失去知覺,靠輪椅度日,脾氣怪得像閻王爺,我看著都嫌棄。你說北弦好,還是墨鶴好?」
答案不言而喻。
墨鶴現在的條件比北弦當年好太多。
但是華琴婉不肯承認。
秦姝又問:「南音好嗎?」
華琴婉回:「南音當然好,性格開朗活潑,孝順善良,還能吃苦。」
秦姝道:「當年南音和墨沉交往,我們家老顧反對了好幾年,老擔心墨沉以後白血病會復發。現在兩口子過得不也挺幸福嗎?如果我當年也像你一樣拼命反對,墨沉能娶到南音嗎?還有楚曄和楚韻的事嗎?」
華琴婉理虧,一言不發。
但秦姝知道她聽進去了。
點到為止,過猶不及。
秦姝不再多說,轉移話題,又聊了些不重要的,起身告辭。
下樓。
坐進車裡。
秦姝給墨鶴去了個電話,「鶴鶴,你別擔心,我會好好開導琴婉。你也別生她的氣,站在母親的立場上,她其實沒做錯。人上了年紀,會比年輕時固執一些,接受能力也不比年輕人,慢慢來。」
墨鶴心生感動,「謝謝阿姨。」
「琴婉少時母親早逝,後媽和繼妹兩面三刀,又被丈夫背叛,兒子病重,女兒失蹤,精神遭到極大的創傷。五十一歲才生了恩琦,對她傾注了全部的愛,肯定會過度保護,能理解她嗎?」
「能,所以我忍到現在,忍無可忍才懟了她兩句。」
秦姝微笑,「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但願琴婉能早點接受你。」
一周後。
陸恩琦出院回到家。
在家悶了兩天,陸恩琦發覺,還不如在醫院待著。
在醫院,墨鶴至少能抽華琴婉不在的功夫,來看她。
一回到家,倆人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天,陸硯書陪華琴婉去城北的廟裡上香。
陸恩琦終於找著機會了,給墨鶴去了個電話,「鶴鶴哥哥,我爸陪我媽去上香了。」
那意思,你來找我唄。
墨鶴問:「去了哪個廟?要我去保護他們嗎?」
陸恩琦哭笑不得,「他們有帶保鏢,不需要你保護,倒是有個小可愛在家沒人管沒人問,需要墨大俠的保護。」
墨鶴懂了,「我去找你,想吃什麼?」
陸恩琦脆脆地說:「什麼都不想吃,只想見你。」
墨鶴心裡像有陣陣微風拂過,痒痒的,「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墨鶴開始換衣服。
顧逸風看到了,交待了他幾句。
墨鶴乘車出門。
路上買了補品和鮮花,鮮花買了好幾束。
等他來到陸家時。
陸恩琦看到他手裡拎著好幾盒補品,還抱著一束白玫瑰,一束紅玫瑰,一束百合和一束康乃馨。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陸恩琦忍俊不禁,「你怎麼買這麼多花?在花店包月了嗎?」
墨鶴把花放下,「是逸風讓買的,說你看到花會開心,但沒說你喜歡什麼花,我就多點幾種。」
陸恩琦沖他俏皮地眨眨眼睛,「這句可以不說。」
她朝他勾了勾手臂,「你過來,到床邊坐。」
墨鶴走到床邊坐下。
陸恩琦仰頭凝望他俊美面龐。
他長著一副清貴如玉的骨相,劍眉星眸,鼻樑清正筆挺,唇紅齒白,唇型不薄不厚,弧度漂亮。
其中眉眼長得最為動人。
長睫毛下漆黑的瞳孔里有一抹少年孤獨的陰影。
那點點脆弱感,讓她心生憐愛。
他明明那麼強,可她卻打心眼裡心疼他。
陸恩琦小手搭到他的手背上,「我們把上次沒做完的,做完。」
墨鶴一頓,「什麼事?」
「接吻呀,你是男人,你主動。」
墨鶴的臉忽地開始燙起來。
眼睛不知該往哪瞅好了,瞅她哪裡,都覺得活色生香。
陸恩琦在床上坐直身姿,輕輕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美得像一對黑色鳶尾花。
墨鶴也閉上眼睛,探身湊過去,想親她的嘴,卻碰到她的鼻子。
他睜開眼睛,找准她的嘴唇,拿唇瓣輕輕碰了下。
這一碰,整個人酥了。
女孩子的唇怎麼那麼軟?
她呼吸很甜。
墨鶴心跳快得像萬馬疾馳,學她上次那樣,拿舌尖往她唇瓣里探。
她笨拙地吸吮他。
那是從未體驗過的神秘感覺,很興奮,刺激,美好,墨鶴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像喝醉了酒。
想繼續,心裡卻有個梗攔著,一針針地扎著他。
他忽地睜開眼睛,把嘴挪開。
陸恩琦等了會兒,見他沒動靜,也睜開眼睛,問:「怎麼了?」
墨鶴抬手按了按唇瓣,「我們聊聊天就好了,總感覺有點不道德。」
「有啥不道德的?你未婚,我單身,你有情,我有意,我們正兒八經談戀愛,談戀愛哪有不接吻的?」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
「別被我媽洗腦了,我爸還比她小好幾歲呢。我爸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她都好意思對我爸下手,你怎麼不好意思對我下手?」
墨鶴覺得這個女孩子是真勇敢,也挺會安慰人。
他閉上眼睛去親她的額頭。
親額頭沒有負罪感。
陸恩琦嫌他磨嘰,乾脆捏住他的下巴,去親他的嘴。
兩人都不熟練,牙齒磕到牙齒,碰得咯咯響,鼻子碰到鼻子。
陸恩琦笑場了。
笑了好一陣了才收斂。
她對墨鶴說:「你抱我去衣帽間吧。」
「好。」
墨鶴彎腰將她從床上抱起來。
室內暖氣很足,她身上只穿一套粉色的薄絨卡通睡衣。
平時穿外套抱著還好,穿睡衣抱得墨鶴渾身不自在。
覺得她太香了,不是香水的香,是勾人魂魄的香,像女版唐僧肉,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墨鶴抱著她上了樓上的衣帽間。
衣帽間很大,有四五個平方那麼大。
東西擺得琳琅滿目,全是陸恩琦的衣服、包和首飾。
墨鶴問:「我這麼堂而皇之地登門入室,你家傭人看到,會不會告狀?」
陸恩琦笑,「不會,我們家我最大,她們不敢。」
她指著東面牆的一扇門,「抱我去那裡,給你看點好東西。」
墨鶴照做。
那扇門是密碼門,陸恩琦輸入指紋解開鎖。
門一推開,看到裡面的東西,墨鶴頓時怔住。
喜歡離婚後她驚艷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