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者情況加劇,需要緊急調用血庫」
旁邊是醫生焦急的聲音,梁清語只覺得大腦模糊不清,只覺得渾身變冷,劉秘書一邊撥通電話,一邊道,「夫人,你放心我已經在聯繫總裁了,他肯定馬上就到。」
梁清語喉頭含了一口血,眼底都是血絲,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準備手術。」主治醫師冷靜地說道,「血袋準備好了沒?」
這時一名小護士臉色不佳地跑了過來,「陳主任,血庫最後兩包rh陰性血被帶走了」
主治醫師臉色頓時一黑,「怎麼回事,沒告訴血庫那邊情況緊急嗎?讓人先把血包騰出來。」
小護士搖搖頭道,「對方用的是最高權限,聽說是盛耀集團的ceo謝厲程把血庫調走了,血庫的人說他小女友也是出了車禍,緊著要。」
說完轉而看向梁清語,「這位小姐你放心,我們已經去最近的血庫緊急調血了,很快的,你再堅持一下。」
一聽謝厲程,主治醫師臉一僵。
這可是北城最大首富,也是這家醫院的投資人之一,不能得罪。
梁清語呼吸格外虛弱,但還是將那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謝厲程是一個不喜歡用特權辦事的人,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
原來謝厲程也會為別人打破原則。
她指節泛白,說不上什麼感覺,只感覺有一雙手將她的心口撕裂,碾碎。
這一刻她也清楚,自己不需要去印證了,謝厲程的的確確喜歡上了別的女人。
副手道,「陳主任,傷患的hp值過高,不排除有懷孕的可能」
主治醫師立馬接過了檢查單子,臉色微變,旋即看向了梁清語,「你是不是懷孕了?」
梁清語驀然一怔。
只覺得大腦一陣發嗡
「如果懷孕的話,接下來的手術是不能進行麻醉的。或者麻醉,只是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留下來了。」
梁清語感覺無論是身體的疼痛,還是心理上的疼痛,都讓她前所未有的窒息,可是腦海不斷循環播放著男人抱著那個女孩,回頭看她一眼後,毫不猶豫離開的模樣。
她不確定謝厲程有沒有看到他,但在她被拋下的那一刻,她的腦海只有一個聲音。
這個人她不要了。
「你做個選擇吧。」醫生聲音傳來。
——
梁清語幾乎昏睡了整整一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天已經黑了下來。
「夫人,你終於醒了?」劉秘書又疲憊又驚喜的聲音傳來。
梁清語蒼白的臉望向劉秘書,整個病房除了她和劉秘書,沒有第三個人。
謝厲程沒來。
劉秘書敏銳地察覺到了梁清語的情緒,立馬解釋道,「總裁公司事務抽不開身,他說一會就來看你。」
梁清語看著他,看破不說破。
心臟麻木地疼了一下。
但這疼比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做手術,還是差了那麼幾分。
她知道她是等不到謝厲程了,畢竟有人比她更需要他的陪伴。
「沒事,」梁清語笑了一下,「劉秘書你也辛苦了,能不能等謝厲程工作結束之後,讓他過來一趟,我有話對他說。」
劉秘書敏銳地察覺到「謝厲程」三個字,以前夫人都是叫總裁為「厲程」的。
他點點頭,心裡莫名不安,「好。」
梁清語沒有再說話,沉默得像一隻破碎的玩偶。
不知道過了多久,梁清語看著外面下起了大雨,就當她以為等不到謝厲程的時候。
他來了。
高大俊美的身形逆在光影中,松形鶴骨,每一寸骨骼都生得極其完美,光是看一眼都賞心悅目的程度,他頭髮沾染著水珠,顯然是從雨中來的,眉目之間猶如霜寒般,烏黑的眼睛倒影著她蒼白的小臉。
她就坐在那裡,沒說話。
謝厲程薄唇輕微蠕動,「你怎麼樣?」
梁清語笑了下,「還行,沒死。」
謝厲程眉頭一蹙。
「謝厲程,昨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你記得吧?」說著,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謝厲程一頓,薄唇抿成一條弧度,半晌,發出「嗯」的一聲。
梁清語笑了,他果然記得。
但他給她的禮物卻是,讓她親眼看著他抱著別的女人離開。
「謝厲程,我回顧了我們三年的婚約,當初你是為了祖母的病才跟我結婚的,如今祖母已經走了半年了,我們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謝厲程眸色微變,冷得看向她,只見她輕微一笑,眼裡全是釋懷,「謝厲程,我們離婚吧。」
我們離婚吧
她的聲音在病房內輕輕迴蕩著。
謝厲程盯了她一會,「你病了。」
梁清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謝厲程,我只是出了車禍,沒摔壞腦子。」
牆上的壁掛鍾一點點地走針,病房安靜無聲,謝厲程嗓音此刻很冷,「理由。」
只有這兩個字,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
理由?梁清語心裡莫名發笑,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愛了他十一年,如今愛不下去了吧?
梁清語抬起小臉,目光對接那冷沉的雙眸,鼓足了勇氣,「謝厲程,你愛我嗎?」
謝厲程眉頭蹙深。
「你看,你不愛我。」梁清語笑了一下,「我當初是為了梁家能得到謝家的扶持才跟你結婚的,如今梁家已經相安無事,祖母也走了,我們算是各取所需,就到此為止吧。」
空氣靜了三分,謝厲程那漆黑的眼眸凝著她,「這就是你的理由。」
「是。」
梁清語點頭。
謝厲程靜了三秒,嗓音依舊清冷動聽,「如你所願。」
這四個字,沒有任何情感。
梁清語在那寂靜的三秒鐘甚至幻想過謝厲程會有一絲不舍,但如今看他果決的態度,她徹底死心了。
看吧,謝厲程就是這樣的男人,冷心冷情。
不,只是對她而已,對那個女孩倒算是熱忱。
她點點頭,「那離婚手續就等我們出院辦吧。」
男人不再說話。
梁清語聽著病房門響,空間密閉而死寂,男人已經離開了。
她摸了摸臉,一滴濕潤的眼淚。
劉秘書好不容易等謝厲程出來,謝厲程卻沒有絲毫停留的大步離開,他拿著手機不停響的電話,手足無措。
總裁這是怎麼了?
剛才還不是在開會,聽到夫人醒了,扔下會議就趕過來,怎麼現在就要走了?
但電話那頭像是奪命符般再度傳來,劉秘書連忙邁著腿追了上去,「總裁,沈小姐的電話!」
謝厲程看著屏幕上「沈茹秋」三個字,神韻冷漠,「不接了。」
劉秘書微微一頓,「可沈小姐」等會又要哭了。
話還沒說完,劉秘書發現人已經走遠了。
總裁這是心情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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