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鄭媗思前想後,還是做了決定,主動約了沈牧見面,地點還是她常去的咖啡廳。
這是鄭媗婚後沈牧第一次見她,兩個人的氣氛並不愉悅。
顯然,兩個人都不在意。
本來他們倆就沒什麼交情,就連那點子可憐薄弱的情分都是建立在顧時宴的基礎之上的。
顧時宴的戀人和朋友,怎麼樣面子上也是得過得去的。
沈牧面色不善地打量著婚後的鄭媗,容貌姣好,雙目有神,看來是過的很舒心。
她估計全然不記得這世上還有顧時宴這麼個人了吧!
也是,結了婚的女人,哪裡還能想得到舊情人,恐怕一心都撲在新婚丈夫身上了!
他不耐煩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鄭媗很清楚,沈牧本不願見她,是她執意要求的,才有這見面的機會。
她也不欲拖拖沓沓,直接從桌子底下抱出了一個一人剛好抱住的收納盒。
密封得很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沈牧漫不經心掃了一眼,「這是什麼?」
鄭媗垂下眼眸,溫涼的指尖從收納盒上面划過,而後抬頭,面無表情道:「我想請你,幫我把這個東西轉交給顧時宴。」
「什麼東西?」沈牧抬了抬眼皮子,反問道。
「來歷不明的東西,我可不能收。」
鄭媗猶豫片刻,終是開口,清脆悅耳的聲音極淡:「這裡面是顧時宴從前送我的東西,我已經整理好了,你幫我轉交給他。」
「我留著他的東西,不合適。」
沈牧審視的目光看向她,語氣極其惡劣:「你是不是心虛了,連親自還給他的勇氣都沒有。」
他始終對鄭媗心存怨氣。
哪怕他明知鄭媗和顧時宴此生緣盡,但是卻無法釋懷,鄭媗在顧時宴生死不知、去向不明的情況下另嫁他人。
鄭媗不欲跟他爭辯,面容冷靜:「以我目前的身份,實在沒有和顧時宴再見的必要,這不僅會成為他的困擾,也會成為我的困擾。」
已婚的身份,就該有已婚的自覺。
於情於理,昔日戀人,都不該再有見面的機會。
就是偶然碰面,也該是點頭之交。
「呵。」沈牧冷笑。
「你的身份?已婚嫁人的身份?還是別人妻子的身份?」
沈牧逼問道:「鄭媗,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還是顧時宴的女朋友,他可從未跟你提出過分手!」
這分明是蠻不講理!
鄭媗面色驟冷:「我和他之間,他是過錯方,分手合該由我說了算,你身為局外人,本不該多管閒事。」
這話說的可是絲毫不留情面了!
就差指著他的鼻子說他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沈牧氣笑了:「我多管閒事?要不是為著顧時宴,誰會上趕著熱臉貼你的冷屁股,我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嗎?」
鄭媗清凌凌的眼神明晃晃地看過來,不氣不惱,就像案上一尊沒有生氣、慈眉善目的菩薩一樣,任何人都很難激起她過多的情緒。
而且,她的表情,分明是認可,他就是吃飽了沒事幹,所以才多管閒事的。
沈牧鬱悶至極,對付這樣油鹽不進的女人,打不得罵不得,尋常手段又不能用在她身上,他是完全沒轍了。
尤其是碰了個軟釘子後,以往折戟在她身上的經歷和感受,此刻竟全部復甦了一般,爭先恐後的冒出來。
他忍不住在心底自嘲,越活越回去了,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呢!
最終,他別過頭看著窗外的風景,無聲嘆了口氣:「算了,我會幫你轉交給他。」
鄭媗將東西往他面前推了推,誠懇道:「多謝。」
「免了。」沈牧抬手制止她,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罕見正經了起來,凌厲地警告她。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就算他找你,也要堅定地拒絕他,不能給他一丁點希望,讓他從此忘了你,開始新的生活。」
「鄭媗,別怪我過分,既然你想斷,就乾脆斷個乾淨,這樣對你、對他都好。」
鄭媗目光平靜:「放心,我會的。」
往前看,不囿於過去,才是她鄭媗永恆的人生宗旨。
沈牧看著她冷漠到極致的神情,仿若顧時宴有過一段感情的人不是她,如此冷血無情,不免覺得有些可怕。
他盯著她,好奇地問:「我很想知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顧時宴的死活嗎?」
這麼些天了,顧時宴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除了知道人在洛杉磯,其他一概不知。
就連他,也是偶爾才能得到零星的消息,但最近兩天,又再次歸於沉寂。
按理說,曾是戀人,關係應該比他更親密,偏偏這個女人表現得如同陌生人一樣。
鄭媗愣住片刻,唇瓣動了動,剛想說些什麼。
「嗡~嗡~」
紀遇深的電話總是來的那麼恰到好處,她都要懷疑,這個狗男人是不是在她身上安裝了監聽器。
鄭媗沒有接通,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沈牧。
只見他眉眼微挑,嘴角噙著一抹嗤笑,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管他。
很顯然,他猜到是誰的電話了。
「餵。」鄭媗輕聲道。
紀遇深低沉的聲音響徹在耳邊:「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上次那家咖啡廳。」
「好,等我十五分鐘。」
鄭媗掛斷電話,看向沈牧,兩人相對而視,寂靜無聲。
不過片刻,沈牧挑挑眉,語氣莫名道:「那天那個小白臉就是你老公?」
鄭媗點頭,面容平靜道:「他就是紀遇深,我的新婚丈夫。」
暫時也只是新婚丈夫而已,寫在法定配偶那一欄的一個名字。
沈牧嘲笑道:「你眼光挺特別的,那個騷包的男人穿的那麼花枝招展,一看就不安於室,估計是個風流浪蕩子。」
話里話外,不外乎是貶低紀遇深,暗示她紀遇深以後指不定會出軌。
順便再嘲諷她,匆匆忙忙就找了這麼個男人嫁了,婚後生活的苦只能自己受了。
鄭媗自然聽明白了,不過也不在意,本就是搭夥過日子,紀遇深要是敢違背約定、明知故犯,她也不會縱容他。
再者,那身讓沈牧誤會的衣服,是她的傑作,並非紀遇深本意。
但是,她也不欲跟他解釋。
本就無關緊要的人,何必多費唇舌。
喜歡離婚後,真千金她被人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