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淨身出戶,我被京圈大佬強娶了 第166章 崩壞

    在滾燙沸騰的束縛中,溫素掩藏心底的澀和痛,像積壓成山的熔岩,被點燃,融化,徹底噴發。

    謝琛快要抱不住她,她不顧一切的抽離,他也感覺她要遠去消失,永遠將他撇棄乾淨。

    繃緊的弦一霎粉碎,理智顛覆。

    男人猝不及防摁住她後腦勺,嘴唇輾軋上來,頂開唇舌,胡茬刺磨在下巴。

    野蠻,狂盪,不留餘力。

    溫素不斷推他,頂膝蹬踹他。

    直到窒息力竭,謝琛鬆開了。

    溫素大口大口喘息,全身都在顫慄,蓄力扇了他一巴掌。

    謝琛到嘴邊的話,堵在唇舌。

    「滾。」她急促的喘息,帶著深切的怨恨,刺進謝琛耳朵,也刺進他心臟。「別讓我繼恨你之後,再覺得你噁心。」

    謝琛看到她眼中的敵視,仇恨,也察覺她全身緊繃的警惕,張起尖刺的防備。

    他後退一步,立在床頭。

    面孔背著頭頂燈光,不知是陰影暗淡,還是他臉色晦暗。

    下頜緊繃至極。

    溫素已經不懼了,他氣勢再洶洶,威壓再迫人,陰影輪廓再深重,她看不清猜不透又如何。

    她不看,也不猜了,豁出去,她再無顧忌。

    「滾——」溫素攥緊床單,指著門恨聲切齒,「我要出院,這輩子——」

    喉間脹痛失了聲,刺的眼前一黑。

    她趴伏在床邊,額頭一茬一茬冒冷汗,男人伸手過來扶她,對上她亮著火光的眼睛,手擦過她耳側,溫素應激阻攔,推開他手臂。

    男人紋絲不動,摁響呼叫鈴,收回手。

    「我沒找藉口,醫生過來,你可以問他。」

    溫素盯著他,她防備到極致,愈發顫抖,仇視更深重。

    那種再也不退的決然,像黑夜下冰冷的海,洶湧澎湃,是毀滅的海嘯,又像火,迸發出來,焚燒她注視的敵人。

    謝琛深吸氣,轉身出門。

    管平送粥過來,正巧撞上,見他臉色,嚇一大跳。

    年末那幾天,李家逼到絕地,觸底反彈過。

    時局最驚險時,謝琛吃的餐,出門坐的車,都要提前檢查。

    甚至謝氏,集團產業廣,管理總有漏洞,許多存疑的運行方案,合作,被翻撿出來,作為舉證攻訐,京里市建委,市監委,證監委,銀行,每天輪流上門。

    一個企業再行端坐正,哪怕是國企,也經不住這般針尖相對,放大鏡似得監察。

    能慶幸的是,謝氏沒有上市。

    現金流充足,內部結構不用符合上市規定,始終保持以謝琛為首的穩定,外部沒有借債,輕易無法衝擊重創。

    但即便如此,那幾天也防不勝防,疲於應付。

    可再焦頭爛額,男人也從未有現在消寂落寞,十分之一。

    「你送吧。」謝琛佇立在走廊,避過門口範圍,目光卻望向那邊,「再準備筆和紙給她。」

    他嗓子啞得厲害,仿佛也割傷了,粗嘎的,悶沙的,頹然的很。

    管平鼻腔一酸,試圖安慰他。「溫小姐重情,您給她一些時間」

    男人沉默著擺手,催促,「進去。」

    管平自己從校園到婚紗,平平順順,沒嘗過情愛的苦,不知道從何勸起。

    低頭端著粥,進了病房。

    一進去,直對上溫素警惕濃烈的眼睛,看清是他,一瞬和緩下來。

    管平五味雜陳,她不恨屋及烏,他卻不算無辜,知情者,同黨,也算加害者。

    他安排鍾普言徒弟旁敲側擊,蔡韻父母裝病,拎蔡韻出泥潭,放不走溫素。

    「您怎麼坐起來?」管平極少進病房,未曾與她說上一句話。

    溫素對他沒有怨仇,隱約有絲笑,禮貌的。

    轉眼被疲累蓋下,她嘗試開口。

    管平先一步勸,「醫生囑咐您嗓子少發聲比較好。等您喝完粥,我給您準備紙筆,有需要您寫下來。」

    溫素點頭,笑意大了些,比劃著感謝。

    她骨架不大,五官幼態,豐滿時顯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

    瘦脫相,五官的稚嫩徹底顯化了,像個十幾歲營養不良的丫頭,眉宇間又心事重重,一股暮氣。

    狀態,連初遇她的怯弱畏瑟都不如。

    管平心疼她,也心疼門外男人。

    年前局勢萬鈞,以為他鐵石心腸,棄之不顧了。

    沒想到暗地裡,還有一層驚險,劉博穎也好,張瀟也罷,還有國安。

    李家爭名奪利的手段殘忍毒辣,多年累計,只會更老練。

    管平都不敢想明暗並行,還要顧及昌州李璨,逼的再狠一分,或者輕一分。

    面對傾覆的,不止溫素,還有謝家這一派,所有的人。

    豈止是千鈞重擔,其間壓力之大,衡量之多,謀略之深。

    絞盡腦汁,有些人一輩子悟不透一成一線。

    更承擔不了萬分之一。

    「您不用謝我,是謝總的吩咐。」管平簡略一句。

    溫素鬆緩的眉眼,在繃緊,在抗拒。

    她的不待見,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每一絲神色變化,從謝琛的角度,清晰明了。

    有那麼一刻,窗幾明亮,燈光如晝,外面燦爛的陽光,穿射進來。

    四面都是灼白的箭矢,帶著太陽的火,在他心口燙出洞,一個深不見底的血洞。

    她是怎樣的性子,謝琛知之甚詳。

    誤會利用,拋棄割捨,她不至於恨的冷森森。

    最重要是孩子。

    謝琛抬手捂臉,手指僵滯一息,用力揉搓,筋疲力竭。

    在南方時,他想過孩子,也想過這輩子沒有孩子。

    唯獨沒想過,有了再失去。

    還傷了她的身體。

    何文宇懂得溫素那句知道錯了的分量。

    她這個人,死要面子。

    小時侯點炮仗,燒了街邊垃圾桶,環衛正巧是她對面鄰居。

    那時候可大可小的事,環衛因為跟她父親有氣,大半夜哐哐砸她家門,罵罵咧咧。

    她父親爬起來,二話不說,拎起藤條抽她,抽到見血,也不鬆口。

    寶貴自己聲譽的很。

    老大的排面,必須能擔,能扛,能擔當,炮仗不是她點的,但在場就要護小弟。

    得她一句錯了,比讓她下跪都難。

    所以讓他別擔心,別衝動。

    她會堅決,毫不動搖地想辦法離開。

    何文宇本就不擔心她,一條小生命,鮮血淋漓橫亘在謝琛之前,以溫素的性情,能原諒,世界末世不遠了。

    他擔心的是謝琛。

    婚禮後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輿論譁然是小,謝琛對季家動真格,震盪之大,幾乎成仇。


    權貴比普通百姓更注重合作夥伴,合作的深入,雙方或多或少,都會有彼此不可說的重要把柄。

    一旦徹底反目敵對,將面臨前所未有嚴峻的打擊,不下於李家的重創。

    謝琛不會不清楚這些,可他做的毅然決然,為了誰,何文宇心知肚明。

    瘋魔至此,哪會輕易放溫素離開。

    老鬼也擔心,「用不用叫老歪過來,走醫生的路子,把溫小姐偷偷轉移出來,只要安全到了南方,您不像上一次放水,拖個幾個月沒問題。」

    何文宇笑的高深莫測,「不用那麼麻煩,陪我去趟花店,現在我是坐在椅子上的人了。」

    老鬼啊一聲,「什麼椅子?」

    何文宇起身上樓,「在南方謝琛諷刺我的比喻,素素心裡有他,我連邊都摸不到。」

    老鬼琢磨幾秒,一擊掌。

    「嘿!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他現在別說邊兒,溫小姐恨死他了,這是給您騰出地方,您勝利在望啊。」

    何文宇沒接茬兒,推開門,聲音傳到樓下,模糊不清的,「不是在望,是在即。」

    「在即?」老鬼追上來,立在門口,「溫小姐不是隨便的人,性格也不毛躁衝動,眼下她傷心著呢,您這麼有把握?」

    何文宇拉開衣櫃,笑的雲淡風輕,「我對謝家有把握。」

    老鬼醍醐灌頂,「現在季家的臉都被踩爛了,結果謝琛還要季淑華坐牢。季家那老爺子氣的吐血,魚不釣,天天去謝家堵門,鬧得謝建國丟里丟面,他肯定不會放謝琛好過。」

    何文宇手指點他,笑而不語。

    溫素問醫生能不能出院。

    醫生檢查完喉嚨狀況,「傷口沒長好,又撕裂了。短期內避免激烈運動和情緒,你若著急出院,至少再等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日夜與謝琛相處。

    哪怕他不進門,睡隔壁套間。

    溫素也覺得如有虎狼,凶視眈眈。

    「我想現在出院。」她堅持,「我嗓子———」

    一種硬吞木刺,梗在喉頭的憋刺感,她按耐不住咳嗽。

    醫生拿起床頭水杯,遞給她,「你喉管幾乎被勒斷,不是小問題。傷口反反覆覆,嚴重會致啞。」

    溫素老實了。

    天聾地啞,身體髮膚兩大慘痛,不到半年,她全湊齊。

    而且,有多痛惡肖雲漪不護孩子,她自個也護不住。

    庸碌。

    愚蠢。

    醫生走後,溫素蜷縮進被子裡,她心裡記掛了三件事,急不可待。

    第一,刀疤被捕卻未判,他身上罪惡累累,殺警察一條足以槍斃,無需深挖其他。刀疤個性瘋癲,視警察為鼠,他是貓。貓鼠遊戲,沒有貓主動交代的。

    她母親的死因,倘若她不指認,大概率還是自殺。

    正義要申明才能令死者瞑目,溫素必須給母親交代。

    第二,李璨,刀疤是受他指使,加上她父親,無論哪個意義上,李璨都是幕後真兇。

    溫素想起譚園劉遙被哄好的笑,劉市長是她父親,她隨李璨逃亡國外,必然要帶劉市長。

    可劉市長為人清廉,官聲很好,這種清正的人,不會放任自己成為逃犯,背負一世污名。

    這是一條線索。

    還有,何文宇的傷,傷在哪,嚴不嚴重,是不是因為受她牽連。

    溫素心裡七上八下,酸澀難安。

    門開啟一瞬,她立即警惕,探出一雙眼睛。

    時值下午兩點,大部分醫護都午休,特護這邊兒人更少,她病房沒開燈,走廊的燈竟然也關閉。

    男人側身進來,一團頎長的暗影,輪廓因模糊而柔和,顯得行動輕巧,不真實。

    溫素沒動。

    眼前男人的輪廓一步一步清晰,黑襯衣黑西褲黑皮鞋,謝琛一向這個打扮。

    跟霽月光風不搭邊,冷峻壓人,威懾於無形。

    她掀開被子,坐起身,盯住他。

    謝琛立定,聲音沉沉啞啞,「睡不著?」

    溫素不言語,示意他出去。

    謝琛頓一下。

    溫素察覺他緊繃,氣息也不穩。

    光線一昏沉,容易生出迷亂,對峙看不到彼此表情,眼神,又添一分不確定。

    溫素沒把握,抬手開了床頭燈。

    燈光只投射床頭,其餘地方還黯淡。

    男人的臉卻看清了。

    溫素愣怔。

    一個鮮紅的手掌印,在他左臉頰腫起半尺高。

    與季淑華打她那巴掌,更狠,範圍更大。

    她心裡有猜測,原先的驅趕,換了方式,「外面是不是軒然大波?」

    謝琛垂眸,輪廓清晰的鬆緩,「是。」

    「你壓力很大吧。」溫素示意他臉,「你家,季家,還有謝氏。」

    謝琛湊近一步,「還好。」

    「那你去忙,不要天天在醫院。」溫素仰起頭,「醫藥費我也給的起。」

    謝琛沉默望她,緩和的眉眼沉了幾分,「不用你給。」

    他身影籠罩下來,雄渾的威武,一雙眼睛幽深發亮,驚人的逼射。

    壓抑的危險,噴發時致命。

    溫素後退。

    她吸取教訓,不打算在出院前刺激他。

    嘴裡準備的話,不能講了。

    她找理由,搪塞他走。

    「你的傷該去上藥,最好檢查一下。」

    「嗯。」男人垂下的眼睫,掩蓋不住柔軟,「很疼。」

    溫素不接腔,到如今她心如止水。

    只是沒想到鋼筋鐵骨的男人,也會賣慘。

    「你皮膚嬌嫩,當時只會更疼。」

    溫素心口一窒。

    忍不住避開他目光。

    「我認識到這個錯誤。」

    房間清靜,情緒聽見他的呼吸。

    起起伏伏,潮起潮落。

    溫素察覺他的喘息聲在逼近自己,下意識抬頭,他眼睛近在遲尺。

    眼下青黑,眼球血絲,瞳孔里她的倒影。

    纖毫畢現。

    「彌補這個錯誤,你耳朵的傷,警局正式立案,不止鍾普言訴訟,走司法程序。」

    溫素退到床另一邊兒,她以為能平靜理智。

    未曾想心底仍舊像野草瘋長。

    不是感動,是說不出的悲愴。

    「不用彌補,我現在對你沒有這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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