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身上的毒,雖有些許變化。但好在玄燭的岐黃之術精湛,熬了一夜,總算是弄了清楚。
玄燭在回姑射山取藥之時,將一些常用的藥物都備了一些,放在乾坤袋中。此次解毒,所需藥物,大部分她恰好都有。少的幾味藥,也並非罕見,便讓予姝幫忙準備。
配好藥後,煎好讓厲霆服下,又配了幾副交給厲雷,而後教了厲霆一套吐納之法,有助於餘毒排出。
忙完這些,也才將將過了午時。
今日難得見了些陽光。
這是雅山這茫茫白雪,映襯得這陽光有些慘白,倒是比前幾日的雪天更冷了幾分。
忙完這些,玄燭便閒了下來。一閒下來,便覺得日子十分難過。
玄燭從來沒有覺得日子如此難熬。
剛知道爹爹還活著,卻在雅山受盡折磨的時候,她有悲憤,也有慶幸,卻也不似現在這般度日如年。
那時的她,知道要救出爹爹需要從長計議,可真臨近了,竟讓她有些不敢置信。
玄燭便開始繞著引鶴峰一圈又一圈。
摘月峰上。
「你說的可是真的?」樂山急切地問到。
跪在堂下的弟子不敢抬頭,聽到樂山這般問,心中一緊,戰戰兢兢地回答到:「是,那名叫阿年的弟子在那日便離開了幾日,直至昨日才歸來。歸來後在厲雷厲霆的房間裡待了大約兩個時辰,取了一碗血回屋。今日又去了。」
「那厲雷厲霆如何了?」
「這……弟子不知。」
樂山眼神一凜,右手一揮,一陣袖氣直接擊中跪在堂下的弟子。那名弟子立刻被掀翻在地,背部狠狠地砸在地上,只覺得胸口悶了一下,嘴裡瀰漫出一絲血腥之氣。
還未來得及擦去嘴角的血跡,那弟子連忙翻身跪好:「弟子無能,只是方善長老在那四周布了術法,弟子實在是無法探查。」
「無法探查便給我想辦法探查!」
「是!」
樂山吐了一口濁氣,語氣稍微平緩了一些:「那阿年現在又在做什麼?」
「弟子……不知。」
「不知?」樂山冷笑一聲:「我看你不是不知,而是不想活了。」
聞言,那弟子只覺得脊背一涼,趕忙磕了三個響頭:「師父饒命。實在是那阿年,步伐詭異,弟子……跟不上。」
跟不上?
那詭異的步伐,他也見過,只覺得有些名堂,能夠躲避他的招式。只是那日他未曾使出十之一二的功力,所以也為覺著她的步伐有什麼厲害。
可若那阿年這般年紀輕輕,便能甩掉一個修行了十幾年的人,那這便有些意思了。
身懷絕世岐黃之術,又有些修為,還能使用這般奇異的步伐。
這樣的人,若不能為他所用,而是中心於方善,那他便定要毀了她。
一想到方善,樂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四位長老中,從川資質平庸,安博比叢川略好一些,卻也算不得多麼天賦異稟。只有他與方善,在那些年的弟子中,出類拔萃。
可只有他知道,他與方善差別不止是一點。
眾人看來,整個雅山,除了掌門以外,便是他的修為最深。
他與方善同一年入的雅山,二人拜同一人為師。每次師父教授新的法訣之時,方善只需熟悉兩遍,便能融會貫通。而他卻要苦練整整兩日。
只是方善心思並不在修行上。每每能夠應付師父,便去倒騰他的琴棋書畫,詩酒花茶。
而他,每日除了睡覺的那兩個時辰,即使是在用膳,也在修習。
是的,剛入雅山之時,他為了能在眾弟子中脫穎而出,每日只睡兩個時辰。
可饒是如此,每年試法大會上,他也只是略勝方善罷了。
而且他曾一度懷疑,並非他的修為比方善高,而是方善覺得,奪了試法大會的魁首,便要去督教外山弟子,會誤了他的時間罷了。
如今,他們皆是雅山長老。
自從師父仙逝,方善做了長老後,就更加醉心於他的那些喜好,更加不願意修習。
漸漸的,雅山眾弟子都只知,樂山長老修為深厚,有登仙之才。
方善長老醉心雅事,可修為平平。
可他就是不放心,總覺得方善那副寄情山水的模樣,全是偽裝。
人在這世上,誰能不貪戀權勢地位,誰能不迷戀金錢力量?
他在積蓄力量,在等待,在處處提防。提防有一日,方善撕去偽裝,與他爭奪這雅山掌門的位置。
跪在堂下的弟子,見樂山久久不語,心中越發忐忑。
等了半晌,樂山突然嘆了口氣,擺了擺手:「你退下吧。」
那弟子趕緊退了出去。
「阿魚。」
「長老……」阿魚挑了帘子,從內間出來,走到樂山身邊。
樂山冷冽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疲憊,一把摟住阿魚的腰,將頭埋入她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少女身上獨有的清香灌入他的鼻子裡。
他是修行之人,五感比常人要靈敏許多。
樂山覺得這香氣親切無比,似乎讓他安心了不少,卻又不經意間**著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液。
樂山抱了一會兒,伸手解開了阿魚的腰帶。
阿魚似乎有一絲的驚慌,卻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柔聲對樂山說到:「長老,是不是叫柔芷來?」
在雅山這麼久,於修行之事她也並非全然不懂。
作為鼎器,她會減少幾十年的陽壽,這在她第一日遇到樂山那天便知了。
可後來她才了解,這幾十年的陽壽,並非一日失去,而是與修行之人交合之時,才會減少。她估量了一下,若是現在開始,減少交合的次數,她也就減少個十幾年的陽壽。
十幾年,還不算太多。總比花信年華便丟了性命的好。
所以她執意要柔芷,便是為了利用她來替自己續命。
聽了阿魚的話,樂山頓了頓,突然揚手便是一巴掌,扇在阿魚的臉上。
阿魚哪裡經得起他這一巴掌,頓時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撞在了床沿上。
「我憐你身世待你好,你便覺得自己真是個東西了?」樂山走了過去,抓住阿魚的手,將她拽了起來,又一把甩在了床上。
阿魚原本就撞了頭,被他這麼一甩,更加有些眩暈。
樂山粗暴地死開她胸前的衣物,欺身上前:「呵!不對,是個鼎器,本來就是個東西,連狗都不如!東西是沒有思想的,也不會拒絕。懂了嗎?」
阿魚忍著痛,連忙點頭。
樂山冷笑一聲,伸出手輕輕地拂過阿魚的臉頰:「對,這才乖。」
說罷,樂山解開自己的腰帶,用力朝前一頂。
阿魚悶哼一聲,覺得下半身要被撕裂了一般,卻不敢叫出聲來,只是瞪大了眼睛,仿佛丟了魂一般死死地盯著床頂的帷帳。
她心中恨!
她恨不起天道,恨不起樂山,只能恨那個在望州奪走了她一切的人。
總有一日,她定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