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月曲 第一百零二章 昏迷

    「你對她……是真心的？」

    「你覺得呢？」

    「當初你救她，我只當你是憐她皎獸的身世。而後，你為她煉了玉須，又讓我收她為徒，甚至對她百般好，我都只當你是為了素暉釀。可現下，我倒是不確定了。」

    「素暉釀？」炙羽自嘲地笑了一聲：「若是為了素暉釀，我如同雅山那般，將她綁了便是。」

    「所以，你是真的……」

    炙羽未回答，只是那粲動的雙眸中，儘是一汪柔情。

    「可是當初九日隕落，天道化九日為你暑雀一族。你暑雀一族雖然強大，卻始終是傷了精魂的。這你應當比我更加清楚。我原本以為你對她雖特別，卻也只是如同花月承靈一般。即便打趣你，也未曾真覺得你對她……不行！這不可以！」

    析澤袖子一甩，背到身後，焦急地來回踱步。

    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倒是炙羽依舊淡然地站在一旁：「我自由打算。」

    「你——」析澤指著炙羽半日說不出話來，最終頹然地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是九帝神尊，也輪不到我來替你操心。」

    「你知道便好。」炙羽說完，便轉身朝地縫外走去。

    「唉……你說我做個逍遙神仙多好，怎麼攤上你這麼個……」

    析澤話還未說完，炙羽忽然停下了腳步：「析澤。」

    「嗯……啊？」析澤一愣，這是炙羽頭一次這般凝重地叫他的名字：「怎麼了？」

    炙羽轉過頭，望著那吞吐著黑氣的魔種說到：「若是哪一日我力不能及，你要替我護她周全。」

    還未等析澤想明白這話中的深意，炙羽身形一閃，已經化身出了地縫。

    玄燭掐著時間算著，將將休息了兩個時辰，便急急忙忙地將蟬風喚醒。

    玄燭趁著休息之時，從乾坤袋中取出藥碾丹爐，練了幾味藥。方善服下後，又運行了幾個周天。現下身上的傷口雖未完全癒合，但體內的毒已經全部清除，且神志清明。

    幾人從客棧出來後，為了方便趕路，方善一路背著蟬風，而玄燭則牽著被束仙索困住的樂山。

    「姑射山那不是析澤神尊的仙山？」蟬風趴在方善身上，雖看不見東西，卻也知道將要去往姑射山。

    「是。」

    「咱們逃到姑射山，也不知析澤神尊會不會收留我們。」蟬風有些擔心。

    「大概會收吧。」

    「為何？」

    「聽說析澤神尊愛享口腹之慾。方善師父不是也擅此道？說不定析澤神尊一高興，就收了呢？」玄燭笑著說道。

    此時的樂山卻冷哼了一聲。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那些個神界之人，各個眼高於頂，莫說收留他們，便是見也不會見他們。

    只怕是剛入姑射山，變會被那些神界之人所設術法給趕出來吧！

    「玄燭姐姐！」

    玄燭忽然被人叫住，回頭一看，卻見著一隻小鶴，落在她們身後，化成了一個女童的模樣。

    「承靈，你怎麼來了？」

    承靈雙眼通紅，上前拉住玄燭的手，便將她往一旁扯。

    「怎麼了？」

    承靈朝另外三人看了一眼，焦急地說：「玄燭姐姐，我有悄悄話跟你說。」

    玄燭摸了摸承靈的額發，將束仙索交給方善：「我去去便回。」

    方善點了點頭。

    倒是一旁的樂山皺了皺眉。

    這女童方才以仙鶴化形，一見便知是神界之人。皎獸雖源也屬神界，只是那次滅族之後，便與神界斷了來往。據他所知，這兩隻皎獸一直在人界如同凡人一般的生活。

    這小皎獸不僅與神界之人相識，還甚是親昵。看來這小皎獸，比他想得要不簡單。

    說不定……若真是如此，那她所說的入姑射山，也並非不可能。

    可若等她入了姑射山，他想逃走，或者還想要擒住這兩隻皎獸那便難了。

    思及此，樂山牙口暗暗用力。

    方善見樂山一直在低頭沉思，朝他多看了幾眼。

    樂山立刻做出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

    玄燭被承靈拉到一旁：「怎麼了？」

    「玄燭姐姐，你……你還有素暉釀嗎？」

    「沒有了，到底怎麼了？」

    「九哥哥……」

    玄燭心中一滯：「炙羽他怎麼了？」

    還未等承靈回答，忽而空中一聲長鳴，一隻五彩祥鳥在空中盤旋，突然又俯衝向下，落在了二人身邊，化作人形。

    「你怎麼也來了？」見到花月，玄燭心中更加慌亂：「炙羽他……」

    花月冷著一張臉，神色有些凝重：「他昏迷了。」

    她只當他是神，是高高在上的九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有著移山填海的本事。

    即便是她捻破黃符，他遲遲未來，雖有擔心，卻從未想過他會真的出事。

    可這一瞬間，她卻發現，這座高聳入雲的神尊，這個將她從泥沼里就出來的神尊，居然也有會坍塌的一天。

    玄燭只覺得腦子裡一震，有一瞬間什麼都聽不見，看不明，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現在怎麼樣？」

    「不知，只是已經現了三次元身了。」

    如不是自己神識控制，那便只有在丹田枯涸之時才會現元身。

    若是一般的神魔妖獸，現了元身後，只需好生歇息，便能汲取靈氣，從而恢復過來。可他不同，他是暑雀，是九日化精魄所成。傷了精魄的九日，便不能自行汲取靈氣。

    「究竟怎麼回事？」

    「他不許我們說，只是他需要素暉釀。」

    「素暉釀……我有。」玄燭愣愣地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把匕首，作勢要從手臂上割下去。

    花月一把奪過那匕首：「你的吞天珠呢？」

    「在我爹爹那裡。」

    「那你還敢這樣？」

    「他不是要素暉釀嗎？」玄燭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臉上不知何時已滿是淚痕。

    「這不是涿光山，也不是姑射山！你這皎獸之軀有多少人覬覦你不知道嗎？你現在沒了吞天珠，這一刀割下去，不出幾個呼吸，便會引來六界之人。你死不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被那些人擼去了，那九哥便真的沒救了。」

    「那你說如何是好？」玄燭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便沒用存一點素暉釀？」

    玄燭搖了搖頭，忽然她眼睛一亮：「我知道哪裡有素暉釀，而且有很多。」

    「哪兒？」

    「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