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我的劍道,所以他不是恭介……」
轉身回到莊園之內,御手洗宗旭的思緒,不禁默默嘆道——
「不需要再去找那個御守了。
「既然他不是恭介,身上又流著小彩的血,那麼他的身份就能確定,只能是那個人了……」
想到這,御手洗宗旭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似乎在這一刻,那最後的那一絲希望也不存在了,並在無奈的搖了搖頭後,神情再顯平靜的,緩緩踱步進莊園的房間內,已經無所謂明天那邊的消息究竟會是如何了。
只是對於此,他也並沒有選擇這會就將此事通知給其他人,默默的等待著明天晚上終會再度召開的御手洗家聚會,到了那時,一切自有分曉……
……
而與此同時,在拿到御手洗宗旭提供的車輛鑰匙後,高遠跟花田惠未,扶著御手洗恭介上了車,由花田惠未坐在後座的位置上、好方便照顧著御手洗恭介,至於高遠則,負責開車。
此刻,時值深夜,已經午夜凌晨。
在這山郊野外,手機沒有信號,作為駕駛者的高遠,只能說完全不知道該走那條路,於是只好先試著開到附近的道路上,一路上再看看能不能收到手機信號了——
似乎這話另有玄機,好像是在說——
對此,略感茫然的,高遠只感覺一旦去思考這位「御手洗恭介」是私生子的可能性後,隨之而來的,就是許多的隱秘細節,都在自己的腦海里爆炸了——
「因為……我真的覺得,他會殺了你啊……」
哦,已過凌晨,應該是今天晚上了。
聽著御手洗恭介這麼有氣無力的話語,花田惠未很是憂心的,阻止了他繼續這樣勉強的說話。
不過,還真是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成如此的地步……
對此,高遠臉色不由自主的微紅,略顯害羞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對了,明智先生,你手機能借我一下嘛?」
「怎麼了?我看過了,這邊確實沒有信號啊……」
種種件件,作為御手洗家這種大家族而言,確如御手洗宗旭所說的那樣,「不可為外人所道」……
「這樣啊……」
「明智先生……」
嗯……
難不成……
聽到這,花田惠未略感焦急,隨即視線往車窗外看了看,發現現在車輛還行駛在不知位於何處的山林間後,便道:
「那明智先生,讓我來開吧!至少,這一塊的路段,我還比較熟悉一些!」
所以說,又是故技重施嘛?
此刻,高遠不禁感到這次組織的行事,既視感變得非常的強烈,更主要的是,組織派出的人手,竟然還是上一次類似事件中的當事人花田惠未,這讓高遠很容易就將兩件事聯繫起來。
想到這裡,高遠不免有些感慨——
那問題就來了,為什麼御手洗宗旭他們會知道御手洗恭介翻車了呢?
這突然的狀況,高遠只是下意識的反應,但好在整個過程有驚無險。
對此,略顯不解的,高遠反問道。
「恭介……你沒事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傻,來替我擋那一下?要知道,那個老傢伙當時未必會真的傷到我的!」
「不、不是……」
但是,由於他確實是御手洗彩的子嗣,所以只是鑑定他的「dna」跟御手洗家的關係的話,那自然不可能查到任何的疑點,除非能鑑定他跟他名義上的父親的血源關係——
所以,高遠感覺花田惠未想要方便一事應該不是在說謊的,同時介於照顧女生的情況以及自己現在的處境的多方考量,高遠只感覺花田惠未這會似乎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而也正因想到了這點,再回想那些御手洗家對「御手洗恭介」那些奇怪態度,高遠頓時感覺許多事情就能說得通了——
不對。
「花田小姐?」
思緒到此,高遠不禁有些意外——
「陪我去一下吧?我……有點害怕……」
並且在他翻車後,御手洗恭介就被御手洗宗旭他們帶走了。
聽到花田惠未既然這麼說了,高遠也沒什麼利用拒絕。
換言之,組織因為知道御手洗恭介已經死亡,但為了謀奪御手洗家的遺產,所以不知道怎麼的,找來了同樣是御手洗彩子嗣的一位私生子,希望讓他來偽裝御手洗恭介的身份,從而完成奪取御手洗家遺產的任務……
聞言,高遠見眼前的少女如此反應,看了看現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不禁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的,默默點了點頭,於是就拿出了手機,但就在要交給花田惠未的時候,高遠卻不禁有些猶豫了——
而且,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御手洗恭介在還沒到御手洗宗旭的住處時,御手洗恭介就在山路上發生意外翻車了。
在安撫著御手洗恭介休息之後,花田惠未不禁焦急的向高遠詢問道。
這裡,竟然有個懸崖!
「花田小姐!」
「這……我也說不好。這邊的路我根本不熟悉,而且手機也沒信號。現在我也只是試著去往大路上開,看看能不能找到返回城區的路……」
如此一來,御手洗近宗,一開始的目的,就值得深思了……
這句話聽起來非常的奇怪——
比如,淺見太郎入贅御手洗家是否另有隱情;御手洗彩過去曾經歷過什麼;還有當初御手洗家是否就早就已經知道了私生子的存在,以及御手洗家對待私生子的態度……
感覺其中的隱情同樣不小。
對此,御手洗恭介似乎很是吃力的,給出了解釋:
「當時……」
「呃——」
剛經歷的有些驚心動魄的救人景象,還處在茫然之中的,但在千鈞一髮之際,高遠還是抓住了懸崖的邊緣,沒有掉落下去的,然後略顯疑惑的,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於是,暫時將車輛停靠在路邊的,高遠跟花田惠未便下了車,準備在此交換位置,由花田惠未來開車——
「你身上流的終究是小彩的血,既然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命吧……」
眼疾手快的,容不得高遠多想,只是一念之間,高遠便上前,拉住了快要墜下懸崖的花田惠未,而手中的手機,自然就摔落在地——
當花田惠未被高遠拉上來只好,帶著哭腔的,花田惠未撲到了高遠的懷裡,無助的說道:
「我差點以為……差點以為……我……」
而御手洗宗旭既然已經說「御手洗恭介」的身上留著「小彩的血」,那不就意味著,御手洗宗旭已經確認,御手洗恭介的身份了嘛?
那既然如此,御手洗宗旭為什麼還對御手洗恭介的態度這麼奇怪?
難不成,御手洗家真的不想把遺產分給御手洗恭介嘛?
所以刻意在為難他……
御手洗恭介在山路上翻車,並非是什麼意外,而是那位御手洗近宗,開車將他的車給逼到墜崖的。
「是……我、我是被,御手洗近宗的車……給逼下去的。」
御手洗家似乎已經意識到了「御手洗恭介」的身份不對勁。
不過,在下了車後,花田惠未略顯羞澀的,朝高遠詢問道。
由於自己在開車,花田惠未也不直接坐在自己身邊,高遠這時心緒也稍微平復了一些,至少臉上的表情不會被花田惠未他們看到。
言辭拒絕還是同意陪她,似乎都不合適。
「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會在山路上翻車的?」
另外的、見不得光的子嗣……
而且最關鍵的,是在御手洗宗旭刺傷御手洗恭介的時候,他所說的那句話——
從思維中返回到現實,面對這眼下的狀況,明智高遠作為偵探,還是應當表現出一些對事件真相的好奇,才算是合理,於是這才有了高遠的這一問。
於是,索性直接一點的,高遠點了點頭,同意陪著花田惠未朝著林中走去。
「對啊!恭介,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的車會翻在山路下,而你……卻在那間莊園裡面?」
頓時,由於花田惠未的存在,高遠很容易回想起第一次晉級挑戰任務的時候,「私生子」這個話題,非常自然的出現在了高遠的腦海中。
反正過了今天,御手洗家的事情,應該就會有定論了……
按照花田惠未的說法,他是被御手洗家的人叫走的,而現在來看,叫走御手洗恭介的,應該就是御手洗宗旭他們。
不……
「啊——」
而後續為什麼御手洗恭介會躺在御手洗宗旭的莊園內……
然而,就在花田惠未哭訴的時刻,沒等高遠有所反應的,剛撲進自己懷中的花田惠未,竟然直接用力的推了一把,將高遠反手推下了懸崖——
如果說御手洗宗旭已經確認了御手洗恭介的身份,那麼為什麼要說是「終究」呢?
畢竟,把人連人帶車的逼著倒下山崖,可是有著很大可能致人死亡的。
自己的手機……
「小彩」,以御手洗宗旭的身份說出來,那就自然是他對御手洗彩的稱呼,也就是「御手洗恭介」這個人的母親的名字。
即便他身上是流著的是「小彩的血」,但他的身份也不是「御手洗恭介」……
不過,就在高遠如此思考的時候,坐在車後座上的,花田惠未看著臉色蒼白的御手洗恭介,語氣顯得十分悲傷的埋怨道。
聽到高遠的回應,花田惠未急忙解釋道:
「我不是要借你的手機打電話……只是……」
如果御手洗家確定眼前這位「御手洗恭介」確實是御手洗彩的子嗣,但卻又不承認他是「御手洗恭介」……
然而,沒等高遠跟花田惠未走了多遠的路,就在這林中,花田惠未忽然腳下一個踩空,整個人徑直就朝下落去——
「恭介先生……」
「哎?」
所以,如果御手洗家早就知道私生子的存在的話,那豈不是說明,自己的存在是可有可無的?
知道內情的他們,想要確認什麼事情,絕對比自己這個外人更容易……
而對此,高遠感到花田惠未的行為似乎有些刻意,但對於花田惠未想要方便一事,自己卻又是感同身受的,其實也忍到現在了。
首先,就是御手洗恭介。
難不成,這意思是說,御手洗彩不止有一個子嗣!
再聯想到剛才御手洗宗旭說的「御手洗家許多事不可為外人所道」,那是不是意味著,這件事本身是見不得光的!
對此,高遠略感無奈,只能說道:
「要不……明智先生陪我過去一下?」
畢竟,如果是私生子的話,那恐怕這位「御手洗恭介」的父親,必然就跟真正的御手洗恭介的父親不是同一個人……
上一次,自己的行動變相幫助組織達成了目的,那麼這一次呢……
怎麼組織策劃的這種事,每次都讓自己遇見了?
分析到此,高遠感覺到這麼思考有些不對勁——
還有最後的時候,御手洗宗旭跟花田惠未說的那些話——「讓他想起二十年的某個人」?
按照時間來算,加上御手洗家跟淺見太郎的關係,那麼御手洗宗旭所指之人,難不成說的就是花田惠未的母親,那位二十年前的上一代「路易斯」花田小知?
因為中川萌美提供的有關於二十年前慘案的真相,高遠知道花田小知有著及其不錯的身手,那麼從御手洗宗旭的話中聯想到花田小知,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對此,聲音有些輕的,御手洗恭介像是很勉強的,才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於是,也正因如此,高遠現在在開車的同時,也能稍稍思考一下剛才發生的,那看起來非常奇怪的情況——
自己真的敢查下去嘛?
而且至少,這件事現在自己也不太能夠插得上手,並且在發生了剛才的事情之後,御手洗家還會不會繼續委託自己也都還存疑,反正一切等到明天晚上——
「明智先生,什麼時候能到醫院?」
然後,得到高遠同意的,花田惠未就顯得有些著急的朝路邊的林中小跑而去,而高遠,則無奈跟上,並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明——
但時間緊迫,又容不得自己多想,要是遲疑太久,也很奇怪……
似乎有些害怕的,面對著眼下的環境,花田惠未更進一步的詢問道。
但這麼來說的話,組織這次的行動未免破綻太多了吧?
連御手洗家本身就能識破的手段,組織真的有讓計劃成功的把握嘛?
還是說,組織的計劃不止如此呢?
「好了,不要再說了……」
那麼再結合這點來看,會不會這也是花田惠未會出現在此的理由呢?
如此想著,高遠感覺到了,御手洗家,似乎確實藏有許多事情的真相,但……
而這樣的行為,與其說是故意傷害,倒不如說就是故意殺人。
雖然,自己這個「外人」,背地裡可能確實還知道不少的隱情。
「哦,好。」
不過,問題在於御手洗宗旭叫御手洗恭介單獨去見面究竟是所為何事呢?
但是……
似乎才被高遠的話點醒,花田惠未有些著急的,也開始詢問起來。
而聽著兩人的交談,感覺思考的差不多的,高遠的情緒恢復了過來,繼續裝作對事實的真相完全沒什麼了解的樣子,開始疑惑道:
說著,花田惠未看了看道路邊上的樹林,低著頭,害羞的說道:
「我想去方便一下,但這裡太黑了,我的手機又沒電了……」
只是,面對眼下的狀況,高遠不免感到十分的無奈——
不過,就剛才御手洗恭介所說的那一點信息,也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低著頭,有些害羞的,花田惠未如此說道。
還是說,翻車這件事,本就是御手洗宗旭他們安排的?
畢竟,就剛才的接觸來看,御手洗宗旭他們,對於御手洗恭介的態度,似乎不太友好。
趴在懸崖邊的雙手被花田惠未踩住,高遠吃痛的不由發出了一絲痛苦的聲音。
然後就只見花田惠未伸手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用手電筒朝下,照射著高遠的臉龐——
「哎呀,明智先生……你終於還是露出破綻了呢……你演的,好像有點過了呢?」
臉上露著詭計得逞的淺笑,花田惠未得意的看著此刻的高遠,不禁如此說道。
一念之間,聽到花田惠未的話,高遠彷如墜入地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