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後來呢?彩女士……是怎麼回來的?」
從御手洗宗旭這邊,大致知道了外人對二十年前室蘭港那起事件的認知後,高遠點了點頭的,繼續詢問起後來發生的事情。
對此,御手洗宗旭則回答道:
「她是自己回來的……」
略顯無奈的,御手洗宗旭如此道:
「我們沒頭緒的找了好幾個月,一點線索都沒有,最終,小彩是跟著淺見,他們兩人一塊回來的。」
「自己回來?」
聽到這,高遠不禁問道:
「那……他們有說這段時間裡,他們有去那裡嗎?」
「據小彩說,颱風那天有點意外,所以根本沒去室蘭港那邊,而她後來是去了美國,同時也是在美國的時候,她跟淺見相遇的……」
「但是,因為室蘭港的事件,彩女士都被認定為失蹤人員了,加上後來,你們還是在找她的下落……這種情況下,她是怎麼辦理的出國手續出境的?」
高遠疑惑道。
「畢竟是二十年前,信息沒有像現在這麼流通。而且當時小彩的簽證早就辦好了,因此也不需要再辦一次簽證,只是我們當時沒有想到去外地查小彩乘坐其他交通工具出國的可能。」
御手洗宗旭回答道。
「這樣啊……」
高遠點了點頭,不禁肯定的回道——
確實,二十年前的細節,除了當事人之外,想要通過其他途徑調查未免太過困難。
並且,時至今日,許多資料早就銷毀了也說不定,根本查無可查……
「所以後來呢?彩女士就跟淺見先生結婚了?」
高遠繼續問道。
「是的。」
御手洗宗旭回道:
「當時,在認識了淺見之後,我們看得出來小彩的精神面貌完全是煥然一新,似乎完全沒有在被之前的那段遭遇給困擾住,加上淺見也不在意小彩的那段過去,還不反對入贅……
「那種情況下,在調查了淺見的背景後,又知道他是東都醫大剛畢業的研究生,沒有任何不好的過往,清清白白的……而且他們確實真心相戀,所以最終我們就都沒反對。
「只是他們的婚禮,想著之前小彩的那段往事,最終在各方商量下,並沒有對外公開,婚禮也是草草的辦了一下,並沒有多少親朋參與。」
聽到這些,高遠默默的點了點頭,感覺這也跟自己預想的差不多,並且由於淺見太郎跟御手洗彩的婚禮辦的低調,因此可能外人都不清楚這件事,導致即便有人知道淺見太郎結婚了,也可能不清楚他的結婚對象是誰,就像當初,自己詢問大岡清作時的那樣。
「那麼後來,他們是怎麼離開了御手洗家的呢?」
更進一步的,高遠詢問起來之後的情況。
對此,御手洗宗旭也是搖了搖頭,無奈道:
「具體的……我也說不準。但當時,小彩跟淺見、也就是太郎結婚後,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們搬去了東京。當時,四菱財團還未在東京立足,所以很多方面,我們並不能照顧到他們。
「而且那個時候,兄長正準備開始著手培養小彩、小祥、小雲他們逐步接手財團的業務,因為太郎是入贅的緣故,理論上也能接手財團的業務。因為這一點,當時小彩跟他們的關係鬧得有點僵。然後,好像又因為那個時候,那個人又似乎以各種身份在小彩身邊出現騷擾……
「這樣大概過了有兩三年吧,小彩他們實在受不了了。在某一天,他們回到這裡見過兄長後,就突然對著小祥跟小雲他們發誓說,以後御手洗家的事情與他們家再無瓜葛,至此之後,他們就銷聲匿跡,這麼多年不知道去了哪裡……」
「所以,當時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財團的業務分配問題,影響的彩女士一家離開的?」
聽著這樣的說法,高遠不禁問道。
「嗯。」
點了點頭的,御手洗宗旭回應道:
「或許在小祥、小雲的心中,四菱財團的一切,歸根結底還是應該要由他們接手,女孩子終究是要嫁出去的……
「哎,或許就是因為當年小祥、小雲在這件事上做的太過分了,所以後來,小瑞長大後,兄長下了死命令將財團的部分業務交到了小瑞手中,以及來防止小瑞之後不被欺負……」
「可是,聽您的說法,之前彩女士遭遇到那種事情的時候,祥先生跟雲先生似乎也是向著彩女士的啊?」
高遠問道。
「財團內部的情況很複雜。當時,那個傢伙目的是想圖謀御手洗家的財產,因此小祥、小雲必然會跟小彩站在一邊,但是到了後來,小彩他們一家,可能影響他們的利益時,那就是另一種狀況了……」
御手洗宗旭平靜的說道,倒是沒有對此表現的有什麼不滿,只是有些習以為常的樣子。
「那麼這一次呢?」
聽到這裡,高遠忽有所感的問道:
「面對突然回來的御手洗恭介先生,以及那第二份出現的遺囑,祥先生跟雲先生一開始是什麼態度?」
「大概……他們是非常希望恭介的身份跟那第二份遺囑都是假的吧……」
微微閉了閉眼,御手洗宗旭回應道:
「若不是無法推翻兄長那第二份遺囑的真偽性,又無法證明恭介的身份是假的這一點,他們估計也不會順道讓你來調查恭介的身份證偽……
「本來,讓葉山請偵探過來,主要目的還是因為第二份遺囑提到的那份財產的問題。不過,大概是他們覺得你也沒辦法幫到他們,而他們兩兄弟又催得我沒辦法,否則我還真想不到那個放在老宅里的御守……」
「這樣啊……」
點了點頭的,高遠不禁回道——
「對了,那處老宅,我可以去看看嘛?」
忽然的,在思考過後,高遠提出了這一請求……
……
「當年的那份鑑定資料……」
當天下午,當花田惠未看著手機郵箱內傳來的照片,看著這份來自高遠拍攝的,有關於二十多年前,御手洗家對那室蘭港候船廳內發現的那些斷肢跟御手洗彩進行「dna」鑑定報告的照片,翻閱著其中那接連幾頁的,這種自己看不懂的數據,花田惠未默默的想著——
只要有這份資料,理論上來說,只要找專業人士查看,對比其中有關斷肢「dna」數據的部分,跟自己的「dna」數據,應該就有可能可以看出其中的親子關係。
而有關於自己的「dna」報告數據,在上一次,西川態條的任務中,自己就做過。
相關數據,因為後續懷疑組織究竟是靠什麼讓自己成功被所有人認定為「西川態條的私生女」的疑點,自己早就保存了下來……
因此,只要能找到能看懂這種數據的人,就可以做出判斷了吧……
不過,該找誰呢?
這樣想著,花田惠未先是將郵件內的內容保存了下來,然後回復了一個郵件給高遠那邊,而回復的內容,則是自己的相關「dna」報告數據——
高遠應該是看不懂,但「雪莉」可以。
他既然跟「雪莉」在一起,那麼在得到自己回復的這個郵件後,他應該就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當然,這種事情不可能只交由一個人來看,還得多找幾個專業人士,要是能得出相同的結論,才算對……
這樣想著,花田惠未開始思考接下去還能找誰……
……
而與此同時,在御手洗家的老宅中,當高遠剛偷偷的把在這裡找到的那份,二十年前的鑑定報告拍照發給花田惠未之後,沒等一會,高遠就收到了花田惠未回復過來的郵件,只見郵件內,是另外的一份「dna」鑑定報告的數據。
對此,看著這份報告數據,高遠大概猜到了,這應該是花田惠未她自己的「dna」相關數據。
此刻,她將這個報告發送給自己,那麼意圖是……
稍稍思考了一下,高遠將自己現在手上的兩份報告,全部轉送到了小哀的郵箱上——
類似這方面的報告,以小哀的學識,應該可以看懂吧?
帶著這樣的思緒,在發送完了報告數據之後,高遠開始繼續專注起了在這間老宅內的搜尋——
御手洗恭介的御守,當年所做的驗明那些斷肢是否是御手洗彩的「dna」鑑定報告……
根據御手洗宗旭說法,有關於御手洗彩的一些物品,現在都被放在這間老宅內,那麼這裡,會不會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畢竟,一直以來,還有一個問題沒被解開——
那就是,御手洗彩的骨灰被帶回來了這件事!
自己記得很清楚,當初在四國島的那個存放有「御手洗太郎」屍骨的寺廟裡,那個寺廟的和尚曾提到過,「御手洗彩」的屍骨,被她娘家的人取走了。
而後續,在御手洗家的別墅附近,那個山洞內的狀況,也驗證了御手洗彩的屍骨是被御手洗家帶回來了,但不得不說,這件事似乎除了御手洗遙史之外,御手洗家的其他人,根本就不知情。
所以,御手洗遙史,是怎麼聯繫上御手洗彩的呢?
明明在御手洗家的其他人看來,這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御手洗家跟御手洗彩他們一家,是根本沒有聯繫的啊……
帶著這樣的疑惑,所以在高遠聽到了御手洗宗旭提到有關於御手洗彩的物品都被御手洗遙史放在老宅後,高遠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想來這裡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然後,果不其然的,在大概翻找了一下後,高遠在這間老宅的書架上,看到了一本熟悉的書籍——
《國語辭典》。
而且,所用的版本,正是輔助來解讀淺見太郎發明的那種暗號的必須書籍,並且看起來,這本書看起來已經有不少的年頭了……
所以,御手洗遙史跟淺見太郎他們,應該早就有聯繫了?
如此想著,高遠進一步的,想辦法開始在這間老宅內,尋找御手洗遙史可能跟淺見太郎他們一家存在著聯繫的證據……
……
到了第二天,在御手洗家的別墅中,這一次,根據御手洗宗旭的提議,御手洗家的眾人此刻,再一次聚集在此,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對此,御手洗祥、御手洗雲以及御手洗瑞三家,包括組織者御手洗宗旭以及他的義子御手洗近宗,還有代表御手洗恭介出場的花田惠未,在這次的聚會上,葉山隼人跟高遠,也準時出席。
面對這一次,御手洗宗旭組織的聚會,其實在場的許多人,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大概率,感覺這可能是跟發現了御手洗彩的靈位一事有關。
但是,當花田惠未這一次到達現場後,敏銳的,花田惠未卻感覺到這一次,御手洗宗旭在注意到自己到場後,那份顯然的敵意感,卻是做不得假的,頓時,花田惠未察覺到了——
可能,出大事了……
「既然,都已經到場了,那麼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這邊需要宣布。」
淡淡的,眼看眾人都已經到場,御手洗宗旭則開始了講話:
「關於恭介的事情……宮野小姐,你真的是跟恭介一起留學的同學嘛?」
語氣頓時顯得非常嚴肅的,御手洗宗旭不怒自威的看向花田惠未。
同時,隨著此言一出,御手洗祥、御手洗雲兩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好奇,至於御手洗瑞,則聽到這一詢問後,似乎已經明白了之後的事情,同時一手握著自己的手機,有些不自然的,瞥向了一旁的高遠——
「會這麼問,是那個恭介的身份,被……」
此時,面對這樣的詢問,花田惠未敏銳的察覺到了事情可能不妙了,於是這一次,花田惠未沒有敢自信的做出回應,只是想著接下去該怎麼做。
而御手洗宗旭見花田惠未此刻的猶疑,也索性直接點明了關鍵——
原來,那天晚上,御手洗宗旭刺傷「御手洗恭介」的那一刀,在刀尖部分,其實稍稍傷及了「御手洗恭介」的腎臟,雖然這對「御手洗恭介」的影響不大,但通過醫院的記錄得知了這一點之後,高遠提議讓御手洗宗旭提取刀尖部分,看看能否找到「御手洗恭介」的腎臟器官細胞,並那這份細胞,再與御守中的樣本進行比較。
而好在,在刺傷「御手洗恭介」後,御手洗宗旭沒有處理那把刀,所以很順利的,在那把刀的刀尖部分,提取到了很細微的腎臟器官細胞。
通過再一次的「dna」比對,這一次,得出了一個非常令人驚訝的事實——
那位「御手洗恭介」的腎臟器官細胞的「dna」,跟他的血液「dna」,居然分屬不同的人!
面對這樣的結果,當花田惠未走出御手洗家的別墅之時,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跟御手洗家的人解釋的,以及高遠是怎麼幫自己圓謊的了——
但是,接下去,必須得滅口了……
「御手洗恭介」……
然而,就在這麼思考的時候,一通電話卻打亂了花田惠未的思緒——
「『路易斯』,那個人的身份好像被看穿了,你這次的任務失敗了哦……還有,聽說你昨天找人看了兩份『dna』數據報告,關於這件事,『卡慕』已經知道了……所以,接下去,你知道的,我要來找你了哦!可千萬,別一下就被我抓到了哦!」
溫柔又甜甜的女聲,平靜的說著這樣的話。
聽著這簡短的說明,花田惠未只感覺事情對自己而言,竟然一下子就步入了最壞的階段——
「『軒尼詩』,這個變態!」